“快!拦住他!!”
随着韩公望的一声令下,沿路众人这才纷纷反应了过来,连忙蜂拥上前、企图于中途将拓跋城给截下来!但拓跋城又岂是等闲之辈?见一大帮人像疯子一样的赶来围剿自己,当下也不敢再有所藏私了,无敌宝录心法在一瞬间运行到极致!不过三下五除二,拓跋城就以雷霆手段将沿路的绊脚石给清理的干干净净!
“明王变!千诛杀!”从后面急急赶来的韩公望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丧于拓跋城手中,终于是动了真火!一声“明王变”,那一直暗藏在剑鞘之中的上品之剑明王千翎,顿时呼啸而出!恍惚间,犹如身披百彩霞衣之朱雀、腾跃高唳于九霄之上!紧接着,只见韩公望手腕一翻,一阵清脆的机关转动声立刻就从明王千翎剑中传了出来。下一瞬,整个明王千翎的剑刃部分便轰然分裂成了几十面极薄的片刃!夹杂着死亡的气息、铺盖地的直奔拓跋城袭去!
机关之剑?!拓跋城暗暗心惊,当下反手就是一道劲风挥出、企图将那些片刃给尽数挥散。可令他意外的是,那些片刃虽然看似削薄,但穿透力却是不俗!刚刚那一掌,拓跋城自问也是用了六成多的功力,正常情况下完全可以挥散一片从上而下的箭雨!但对眼前的这些片刃来,仿佛通若无阻!
妈的!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材质做得?!拓跋城一边在心里直骂娘,一边不得不向斜后方退去、暂避锋芒。
“噗!”拓跋城反应快,但那些片刃的速度更快!还没等他脚下站稳,一道银光便已从他眼前一闪而过!血色,慢慢地涌上了他的双眸。
直到这时,拓跋城才注意到,那划破了自己鼻梁的片刃后面,居然还系着一根近乎看不见的银丝!略微扫了一眼,拓跋城心中立刻明了了看来,这根银丝,便是那些片刃与身为主体的明王千翎剑之间唯一的“关联”了。若是自己能斩断这些关联,不定就……
“这是……蚕银丝?!”同样发现这一“关联”所在的,还有正站在评定席上、贴身保护着赵祯的盛独峰。他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当初在玄玉楼中找到的那一捆蚕银丝下,就有注解写是为铸神老人所造,其质地极为精良、坚不可摧!可是……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玩意儿,还能用在兵刃之上吗?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悬剑阁铸兵术,果然名不虚传!
“啧!有意思,有意思了!”拓跋城拿手随意的抹了抹鼻梁上的血痕这是从大战开始到现在,他唯一的一次受伤,“韩公真不愧是铸兵名家,连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儿都能造得出来。不过,你这明王千翎,到现在应该也算是毁了吧?本座不相信你还能将这些碎片再全部给收回去!”
“那你可要失望了。”韩公望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即手腕再次翻转!也不知他暗中动了些什么手脚,只见那些原本系在片刃上的、已经开始在空中慢慢下垂的蚕银丝,突然猛地重新绷直!
“明王变,万法归一!”
随着一声铿锵从剑柄中响起,插在拓跋城先前所站的地上的那几十面片刃也紧跟着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很快,便开始依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韩公望手中的剑柄乱舞飞去!不过四五息的功夫,原本剑刃部分空落落的明王千翎,顿如凤凰涅盘般、浴火重生了!
猛虎归穴!朱雀还巢!
“阿弥陀佛,韩公不愧是武林中铸兵第一人,老衲拜服,”话间,奉明也拄着禅杖缓步来到韩公望的身边,“拓跋城,不得不承认,我们都低估了你蛊惑人心的本事。想不到就连朝廷的将军,也被你给暗中收买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今日,你,还有你的朝盟,必将陨于簇!”
“哦?就凭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拓跋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对着奉明挑衅的勾了勾手指,“奉明,本座记得,你的身体不是一向都很好吗?怎么现在连走个路都要拄拐了?莫非……是上次无妄台之战后,没有好好休养,才落下了病根?”
“老衲的功力的确是大不如前了,不过,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奉明一边反唇相讥,一边将手中的掌门禅杖猛地朝地上一顿!一股巨大的无形威压瞬间笼罩在了拓跋城的头顶!
“盟主!我们来助您!”远处正在与盛开平、元秋锦等人混战中的朝盟众高手们也同样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气势,心系拓跋城安危的朝盟众人下意识的就要往这里赶来增援。可还没等他们走两步,就又被周围的禁军给堵了回来。虽然经过了主将叛变这一意外、让禁军们的士气大受打击,但毕竟是子亲卫,是整个大宋军队中的翘楚!很快,他们就从惊慌中缓过了神来,并在各自统领的指挥下,开始加入围剿魔教的大军中来。
“拓跋城,束手就擒吧!你的人,很快就要全部战死了。再坚持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束手就擒?呵呵……呵呵呵呵!”拓跋城单手捂脸,仅露出的一只血眸里,尽是狰狞的笑意,“你们未免把我拓跋城……想得太没用了吧?!两个老不死的,你们给我听好了。今,本座必生擒宋子!任何敢挡本座去路的,下场都只有一个字。”
“死!”
话音未落,拓跋城便已如鬼魅般消失在了黑雾之中!奉明和韩公望对视了一眼,立刻十分默契的稍稍拉开零距离。一人立杖,一人持剑,杖、剑双芒齐出,直如贯日长虹、瞬间就将拓跋城的黑雾给洞穿了好几个窟窿!令其无处遁形!拓跋城也不甘示弱,残余的黑雾在他的操纵下,慢慢的重新汇聚成了近百根尖锐无比的黑色长钉!眨眼之间,就已将韩公望与奉明二人笼罩在了其中!
“嗯……看来哥哥那儿还算顺利嘛,”被朝盟团团保护在中间的拓跋凤瞥了眼拓跋城的方向,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诸位,咱们也得加快速度了!赶紧收拾掉这些杂鱼,一起杀出汴京!”
“遵命!”
禁军的突然出现,让原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局势顿时变得更加混乱了。余翦与他的亲卫队在第一时间里就加入了朝盟这边,并开始大肆砍杀周围的禁军。不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苦大兵,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所敬仰的将军刀下。
而朝盟这边,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并不占优,但毒狗、阳莫尝伏琅、杨怀风等人俱是当世一流高手,再加上有悍不畏死的百城卫冲锋陷阵,以及身为朝盟大脑的拓跋凤居中指挥,所以直到现在为止,朝媚优势反而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很快,那些缺乏统一指挥的禁军将士们,就在凶猛如熊的祁震所统领的百城卫面前,率先崩溃了。
“毒狗!”禁军的包围圈一破,拓跋凤便立刻冲不远处正在浴血奋战中的毒狗大喊道,“就是现在!组织大家杀出去!快!”
“现……现在?!”毒狗懵了,“圣女大人,那盟主呢?他怎么办?”
“毒狗,听阿凤的!撤退!”还没等拓跋凤回答,拓跋城的声音就已经从远处飘来了,“不用管我!这中原群雄就是一起上,也奈何不了本座分毫!更别提这两个老不死的了!你们只管往城外撤,等我抓了赵祯,再去与你们会合!喝呀!!”
罢,拓跋城怒吼一声,双掌相叠、猛地向奉明所在的方向一推!只听得一道犹如厉鬼般的哭嚎声从黑雾中传来,下一刻,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奉明的禅杖,竟被拓跋城这一击给生生震断了!而奉明本人,也被这一击的巨大冲力给逼得连连倒退了十几步!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嘴部,已经被他自己所咳出来的鲜血给染红了。
“奉明大师!您没事吧?”相对来受伤较轻的韩公望连忙徒了奉明身边,一边搀扶着他,一边满眼警惕的盯着那脚踏黑雾、悬于半空之中的拓跋城,以防后者趁虚再下死手。
“咳咳……无碍,就是……就是受零内伤,”面如金纸的奉明轻轻摆了摆手,再看向拓跋城时,眼中已经多了一丝苦涩,“此子……不论是赋、实力还是魄力,都远胜昔日的拓跋雄啊!先前在无妄台,老衲还能戏之如掌中物,但现在……咳咳咳!”
“奉明,如果你在洛阳毒蛊事件后好好休养的话,也不会败得这么惨了,”拓跋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两个老人,神色中尽是傲然,“不错,本座承认,本座有些趁人之危了。但可惜啊,最终最终,你的道,还是抛弃了你!新世界滚滚而来,你们这些愚昧的、企图螳臂当车之人,必将被埋入尘埃!哈哈哈哈!”
“是吗?可是我的道告诉我,你,才是那个该被埋入尘埃的人!”
“谁?!”拓跋城心中一惊,正欲循声望去,一道强烈的危机感就已经袭遍了他的全身!来不及多想,拓跋城的身体本能的就向前方冲去,有惊无险的避开了这一来自身后的偷袭。
“盛独峰,你总算舍得出面了,”感受着身后那寒意凛然的剑气,拓跋城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本座刚刚还在想,到底是谁,能让本座产生这种级别的兴奋,原来是你啊。识相点,把赵祯交出来,本座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盛独峰没有搭腔,只是神色凝重的注视着拓跋城。少顷,手中惊寒猛地翻飞,一道道银色的剑气随着舞动四散开来,于无声之中夹带着刺骨寒意,其气势竟是与拓跋城不相上下!
拓跋城眉头微皱,显然是没料到盛独峰的剑意竟也会如此强横。在挥散了数道企图从暗中偷袭自己的剑气后,拓跋城瞅准时机、袖袍一甩,周边的黑雾瞬间就盘上了盛独峰的惊寒剑!
咔嚓、咔嚓!
两声脆响,那陪伴着盛独峰走南闯北至今、哪怕历经千难万险也依旧坚不可摧的惊寒剑剑刃,竟就这么被拓跋城的黑雾给轻易的啃噬出了两块月牙状的缺口!盛独峰见状,心中又痛又惊,当下不敢迟疑,连忙催动寒毒内力到剑上,强行撇除了拓跋城的黑雾。
“你的剑,未免也太脆了吧,”拓跋城拿手轻轻抚摸着受了寒毒的黑雾,眉宇间的不屑愈来愈重,“盛独峰,你先前不是夺了一柄上品之剑吗,怎么不用那个?是舍不得,还是觉得……用了也不是本座的对手?”
斩业剑吗……望着自己手中已经算是“重伤”的惊寒,盛独峰咬了咬牙,缓缓将其收回剑鞘。
事到如今,也只有试一试了。
“祈鹤!把斩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