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杰面色古怪。
元朝杀汉人只用赔一条驴他是不知道真假,问题重点在于,他发现一开始的笑傲世界已逐渐被新世界覆盖。
主要人物全部消失不见,普通人与零星漏网者记忆则渐渐淡化。
陈石与他为何仍能记得一切?
或许因为他们一开始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拥有不同灵魂。又或者说,是系统带来的福利?
回想笑傲世界,知道有些人再也见不到,林英杰略有几分怅然。
念头再转,林英杰猛的一拍腿,颇有些肉疼:“啊哟,我的独孤九剑!”
陈石淡淡道,“天赋值不够,基础也不够,你确认风清杨愿意教你吗?”
……
石铁峰只觉眼前的大夫古古怪怪,瞧着他与韩大哥的眼神便如瞧着什么珍奇异兽。
他还待开口说些什么,陈石手一拂,他登时睡意上涌,转瞬便陷入梦乡。
“断腿我会出手接上,胸口与腹部的伤就交由你。”将麻沸散给韩山童灌下后,陈石淡淡如此交待。
“我,能行吗?这还是第一次治活人吧。”杜英杰有些迟疑。
“放心治,就当练手。死了那是他命不好。”
林英杰一咬牙,开始给手术器械消毒。
他想,自己如果能再到地球,那可当真是一专多能了,连外科大夫都能客串。
韩山童是韩林儿老爹,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元末最大的造反首领之一,他出名时,朱元璋还不知在哪里。听过“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黄河石人传说吗?这位老兄与刘传福的杰作。
话说,如果韩山童这次没死,可当真是改变历史了。那后续朱元璋还能顺利出头,从而建立大明朝吗?对此,林英杰还真有些小期待。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伤处没继续发炎,伤口也愈合得不错。
至于韩山童少掉的那半截右腿,陈石随手抓了个打草谷的元兵,砍上腿来接上去。
元兵?自是做了林英杰的练手试验品。
……
十天后。
“您的大恩大德,我二人没齿难忘。”大伤初愈的韩山童抱拳朝陈石施礼,满脸感激。他身后,是样貌粗豪的石铁峰。
石铁峰摸摸头,跟着一起行礼。眼前这小神医年纪虽不大,医术却当真了得。这不,短短十年,大哥能下床了不说,更是能跑能跳,之前右腿断掉的地方除了看到一条淡淡红线,再无其它异样。真是神了!
又称赞了数句,眼见陈石已明显露出不耐烦之色,韩山童话一转,便提到当前元帝残虐,汉人身处水深火热中,力邀陈石出山,“先生大才,自当济世天下,日后名传后世,岂不更好?”
林英杰在系统内大叫起来,“莫要听他忽悠,对了,他的诊金还没收!”
陈石面色淡然,只道,“山野之人,醉心医术,无心红尘。”
在韩山童叹息着提出离开之前,陈石一指门前招牌道,“等价交易,童叟无欺。两位,既然伤已好得差不多,那就谈谈诊金的问题。”
韩山童与石铁峰对视一眼,面色窘迫,半晌,才道,“眼下钱不凑手,林神医,可否迟些加倍补上?”
两人摸了摸口袋,合起来也才凑出二三两银子,几十枚铜钱,在吃不起饭的农家可做数月伙食,但此时此地这却如何拿得出手。
陈石仔细看了他们两眼,道,“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武学秘籍,神秘宝物,专业技能,都可抵帐。若什么都没有,就打欠条,写明欠我一条命。”淡然拍了一张羊皮纸在桌上,陈石瞧着面露难色的两人,道,“若连欠条都不想写,那就什么模样来,什么模样走。”
看着已陷入实木桌寸许的薄薄羊皮纸,韩山童挤出个笑道,“林神医莫要恼怒,诊金一定不会少给。只是最后那句什么模样来什么模样走却是不大明白,难不成好好的人再割出伤么?”
“为何不可?”陈石眼神淡漠,语气平淡,“比如你,不付诊金,便自是砍掉右腿,剖开肚子,胸口伤处重新划开。有何问题?”
掩住跳脚的石铁峰即将出口的痛骂,韩山童苦笑道,“欠条我签。”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
望着两人出谷的背影,林英杰轻声提醒,“小心他日后记恨。”
吹吹羊皮指上的鲜红指印,陈石将它收到了紫檀木匣子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林英杰静默。
……
三年后。
计算时间,陈石与平一指打了个招呼后,悠悠然离了谷。
外科手术技能他已加到了大师级,离宗师也只有一步之遥。
研究着手里最新版地图,陈石买了马车,一路北行。
沿途兵荒马乱。
有元兵见陈石马车洁净,陈石外表俊美气质斯文,过来抢劫更杀人,陈石随手反杀。
继而小队人马过来,不敌,又招呼大队人马过来。
陈石不胜其烦,舍了马车,带了简单行李,改走小道横穿山林。
时值九月,草木葱郁。陈石赶路时随手就抓了兔子野鸡,烧烤煲汤,香气四溢。
不一日到了皖北女山湖畔,陈石只见那蝴蝶谷内一座两层竹楼尚自崭新。
他掸了掸衣角,缓步走近。
“让让。”一名女子端着筐药草走了过来,欲将药草放在院中晾晒。走了两步,转头看陈石,“你却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陈石只见她秀眉粉脸,颇为美貌,只是言行举止中的带着说不出的利落之色,却与一般女子大不相同。知道这必是王难姑无疑。便辑了一礼,道,“我名陈石。此次来蝴蝶谷,为的是拜访毒仙王娘子与医仙胡先生。”
王难姑听得陈石将她名字放在胡青牛之前,登时喜笑颜开,“你也懂医?”
“末学后进,略知一二,所以特来求教。”
他容貌俊秀,言语有礼,王难姑登时又多了几分喜欢,扬声便叫胡青牛。
此时的胡青牛不过二十多岁,面上胡须初长,甚是年轻。
入大堂内奉茶时,陈石眉头忽然微微一挑,朝西厢房望了一眼,道,“有紫罗香的味道,可是有人中了金蚕蛊?”
胡青牛大讶,王难姑笑道,“却是我家青羊妹子救了一人。我们三人中她蛊术最精,正在诊治。”
陈石正容施礼道,“可否一观?”
胡青牛与王难姑对望一眼,只觉陈石那狂热求知眼神竟与自己两人一样,于是应诺。
掀开竹帘,便见一个男子面色苍白的倚在榻上,约莫二十来岁,面容甚是英俊,周身气质比起江湖少侠,更像一名饱读诗书的儒雅文士。一名清秀少女手上捣着药泥,不时望过去,见那男子朝她一笑,脸便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