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房子正在跟着家庭教师学习初中的语文课本。
他们正在学习一篇古诗文,老师见她走神,便让心不在焉的小房子站起来念诗。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小房子口中念念有词,心中却在描绘着那不曾见到过的乱花浅草。
下一刻,整个四合院里顿时狂风大作,天空之上已是乌云密布。
作为普通人的家庭教师以为只是单纯的起风罢了,就是有些奇怪这风怎么吹得人特别精神。
可从小就对能量异常敏感的房子十分清楚,那周围席卷的不是狂风而是充满能量的灵气漩涡。
房子的心脏不受控制剧烈地跳动着,仿佛有一个声音在那里催促着她走进那股漩涡之中。
‘吞噬,吸收一切!重回巅峰!’
十岁出头的小房子被心中那道声音蛊惑,不受控制的走进了那团漩涡的中心。
一切戛然而止。
那团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纳进入房子娇小的身躯中,随后而来的就是漫天飘雨。
每一颗落到房子身上的水珠都被她瞬间吸收。房子至今都记得,那每一滴的雨水里充斥着磅礴的灵力。
她清楚的察觉到,每吸收一分灵力,体内的那股毁灭之力就沉寂一丝。
随着那股力量的减弱,房子惊讶地发现,以往无法控制的那股诡异力量现在逐渐变得可控,这是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
只需三分钟,小房子就已经爱上了这阵灵气飘雨。
她在静静地站在四合院正中央,张开双手,对着天空放声咆哮。
那咆哮声夹杂着小女孩尖锐的嗓音和一丝说不明的沧桑,就像是一尊古老存在的怒吼一般。
家庭教师和负责看护房子的几个保镖一起躲在屋檐下避雨,这些人在来这之前就被吩咐过不要接触房子。
看着那个站在庭院里对着天空咆哮的的小女孩,教师发现这个跟了自己几年的学生此刻是那么的陌生,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丝敬畏。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那一天,正是灵气复苏的第一日。
一场‘春雨’过后,庭院中的地板缝隙中冒出了几抹翠绿。
小房子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那株许久未曾见过的青翠。
忐忑几次后,她终于是伸出了手指。
一丝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几滴透明的液体从小女孩的指尖划过滴到了那株依旧青翠的小草之上,房子蹲在原地,捂着小脸无声哽咽。
十多年未曾与外界接触的房子终于在灵气复苏之日恢复了正常,此刻的她正式成为了一名觉醒者。
一个可以正常过日子的普通人。
小女孩的背后,那株早已枯萎的千年银杏枝丫随风摆动,枝头一抹绿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声绽放。。。
。。。
在全球陷入灵气复苏一片大乱的时候,房氏一家却是张灯结彩热闹万分。
原因不外乎一个,听说十多年前,房家家主一个刚生下来就患病送到国外医治的小孙女终于在不久前痊愈,并且还因祸得福成为了万众瞩目的觉醒者。
在灵气复苏初期,觉醒者还是比较稀少的。房氏一族的亲朋好友纷纷前来道贺,很多人都想见一见这位从磨难中浴火重生的凤凰。
可无论这些人和房家关系如何,统统被房立礼一语回绝。
‘老夫只想我那从小就孤苦伶仃的孙女,可以安安静静的享受现在的正常生活,不希望她被任何人打扰。’
‘至于家族里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欢迎她回家而已。’
房立礼作为一族之主,刚接任那些年很少有自己的空闲时间;而房师道每每走到那套四合院门口,便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见,就连一个最基本的拥抱都给不了这个让他揪心的孩子;不见,对于父女二人更是折磨。
不光房师道如此,房家知道这事的长辈几乎都是这样。
好好的一个孩子变成了这样,搁谁谁不心疼。
或许是因为房子无法控制体内能量的十多年,他们亏欠房子太多。在房子恢复正常后,这一老一小两父子简直把她宠上了天。甚至包括一些当年知道真相的家族长辈,都把房子当成自家亲闺女一般宠爱的不行。
小房子心中那十数年积累下来的灰暗,在家人小心翼翼的呵护下被亲情包裹着慢慢地在溶解。
房子自从回归正常生活之后,就把童年的悲惨遭遇埋藏进了内心深处,闭口不谈。
房子并没有搬出那套四合院。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多年的孤独让她习惯了安静。纵使家族众人对她是百依百顺,可一直被包围着实在让她有些不适应。
于是,房子就像是一只小猫一般,想家里人了,就回房氏宅邸跟爷爷奶奶住上几天;觉得无聊了就直接溜回自己的小院子,悠闲自在的过着自己安静的小日子。
房子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四合院也不觉得孤单,因为当初那株被她无意间抽干生机的千年银杏在灵气复苏之后重新绽放出生机,并诞生出了意识!
起初房子并不知情,只是为银杏的重生感到十分欣慰。
当某天房子搭了个架子在银杏粗壮的枝干上荡秋千时,被耳边一句‘在下银杏’吓得不轻。
仔细搜寻之后,房子终于发现原来是刚刚那株银杏在说话。
她恍然大悟,原来银杏指的真的是银杏,不是名字啊!她自己会错了意,还以为有人闯进家门,自报名字呢。
房子听说过人觉醒,圈养的家禽、深山老林的野兽觉醒,植物觉醒也有听过。可觉醒归觉醒,只是让上述那些生命体变得更加强大而已,或许其中少数拥有了一些智慧,可像这株千年银杏一样诞生出了意识还会开口说话的,这种情况她闻所未闻。
房子也没有告之他人,这是属于她自己和大树间的小秘密。
那一日,房子欣喜的抱住了那株几个她都环抱不过来的千年银杏做起了自我介绍。
‘大树你好,我叫房子!房子的房子!’
一根长长的枝条从树上垂下,轻轻地抚摸着房子的脑袋。
‘在下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