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有什么事，说吧，玩笑话咱就说到这吧，咱们的关系，你也别给我绕弯子，有什么事直说吧，能帮的自然帮你。”程钱伟转了下座椅，正对好友，收敛起玩笑神色，正色说到。

“老伙计，你应该也知道，这9月份全国建模大赛眼看就要临近了，我这可谓鸭梨山大啊，根据院里的意思，最高的荣耀还是要争一争的，我已经和软件院那边沟通过了，解调了几名尖子生，准备多凑几个顶级队伍，就算最高荣誉争不到，多拿几个全国一等奖回来，也算为咱数学院多争点光。”司马文山拍了下沙发扶手，一脸正气的说道。

最起码不能被压的太狠了不是？

如今竞争可是很残酷的，如果到时真的翻车，他这老脸也不好看不是。

当然，这些司马文山是不会说的。

“老家伙……你不会是想让我当‘导师’吧？”程钱伟怔怔的看着老友，眉头微微按揭，随即继续说道：“可我是搞纯理论数学研究的，数学建模方面我不太在行啊，如果到时……这个我是真的帮不上忙。”

背锅这种事，关系再好，那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说，以他的威望当个辅导老师没问题，但数学建模和数学研究从根本来说，是数学的两个方面，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儿。

数学建模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创新思维能力以及对新鲜事物接收速度，这个对于老程这种专门做学问的院士来说，从思维以及接受新鲜事物的速度上，都不一定能跟上那些年轻学子的思路，也就无从谈起辅导不辅导了。

“这个还劳烦不到你，教师人选院里都已经安排好了，我来找你，是想看看你这有没有好的苗子，推荐给我两个？嗯，要那种数学这方面天赋比较突出、还有思维灵活的！”司马文山说着小眼睛眯了起来。

“呵呵~”程钱伟不冷不热的干笑两声，就在司马文山沉不住气想要起身甩袖子离去之际。

“就这事？我还以为啥事呢，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我这正好有一个顶尖的好苗子推荐给你，数学应一班的李国良，尽管拿去用，不用给我客气。”看着老友已然转身的背影，程钱伟悠悠说道。

“数应一？那不是我带的班吗？我怎么对这个名字没啥印象！”司马文山转过身来质询道。

“废话，你带的班，还用我推荐，是我带的。”程钱伟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我去，大一的！老家伙，你不会再拿我寻开心吧？”司马文山顿时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那可是全国性质的数学建模大赛，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奥数考试，发张卷子让你做就行，不是考察你对理论知识掌握了多少，而是考校学生对理论知识运用以及实际解决问题的能力。

重要的是，根据往届比赛经验，数学建模大赛获奖成绩，与学生的数学成绩并没有太大的关联，成绩好的不一定能发挥的多好，反而是平时成绩较为均衡的学生，有可能崭露头角。

这也是他刚才为什么强调天赋以及思维灵活两点的原因。

再有一个，大赛出题涉猎范围很广，以往年来看，有大一的选手参赛并获得好的成绩，可以说万中无一~不，应该是百万中无一。

他想要的是那种可以稳拿国一的那种优良选手，而不是只为了报报名唰唰存在感的‘重在参与’型。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报名参与，他是提倡的，但这与他来这里的初衷不符。

程钱伟就这么看着好友吹胡子瞪眼的怒视着他，半响才开口解释：“怎么？觉得太年轻了~”

“废话，”司马文山先是恶狠狠的回了一句，随即平复了下内心的情绪：“我这次过来问你，是因为，软件学院那面对这次联手也是志在必得，十分重视，派出的选手是大三的那个计算机天才，不说其高中时期就拿过两次国家级计算机创新类大奖，去年大二时就在全国大学生软件杯大赛上拿过一等奖，所以，我的底线是大二……老伙计你懂了吗？大一的，不说其天赋成绩怎么样，就知识面而言，还是太窄了些。”

看着一脸严肃的老友，程钱伟自然明白老友的意思，就学校而言是鼓励学生自由组队的，但对于院系主导成立种子小队也是默认许可的，毕竟种子小队比游击小队实力更强，在获得院系资源支持，从而更容易获取国家级奖项。

从另一方面说，多那些大奖奖项，对于院系领导来说也更显政绩，对学校而言也是种添加光环的荣耀。

当然以京都大学而言，也许并不迫切需要这些荣誉来衬托。

“老伙计，咱们认识这些年，我什么时候坑过你？”程钱伟从容说道。

“说的和真的一样，要不要我一一给你道来~”司马文山撇了撇嘴怼道。

“……”程钱伟面色略显尴尬，还别说似乎好像大约，真有那么一次。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当我没来过。”说着司马文山就要甩袖而去。

“慢着，老家伙，先过来看看我这篇论文再走不迟。”程钱伟看到自己玩笑开的有点过头，赶紧走了过去拦下了要走的老友。

“老家伙，你搞什么？我现在哪有闲空，等你发表了我在看吧。”司马文山略带不满的嘀咕着，脚步却半推半就的走到了电脑屏幕前。

“唉~看两眼耽搁不了你多长时间。”程钱伟好声劝说道。

“咦？【线性算子和线性泛函的最优反演理论】……”司马文山嘴上说着不看，也不过是气话而已，瞥了眼好友，就瞄向了电脑屏幕，看到论文题目以及摘要内容，轻轻咦了一声喃喃自语着，随即扭头疑惑道：“老家伙，你什么时候改变了研究方向？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嘿，怎么样？看看呗，然后给个评价？”程钱伟模棱两可的说道。

司马文山内心虽然疑惑连连，但既然老同学这么说了，也就继续向下看去，越往后看，越是惊奇，连原本的疑惑也放到了脑后。

不知不觉投入进去，顺手挪了挪椅子，一屁股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随着演算式的深入，司马文山甚至来了兴趣，动笔演算了几步，当他看完最后一行论证论述，他怔怔的看着屏幕发了会呆，过了那么一响的功夫，轻声叹息道：“老伙计，说句心里话，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行了，别扯开话题，别说你看不出来这不是我的研究课题，说说吧，这篇论文怎么样？”程钱伟故意板着脸笑骂道。

“老家伙，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心里难道没电逼数吗？”司马文山一手胳膊压在书桌上，扭身仰头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