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赶紧下车查看,前面果然有二三十个黑衣人,连头和脸都用黑布包裹着,显然不希望别人认出他们。吕不韦心里笑他们放屁脱裤子多此一举,直接杀人灭口不是更保险吗?何必将自己包裹得那么闷热呢。
吕不韦观察了一会儿后觉得这帮人不是职业山贼,顶多是来客串的。因为他们不停地在向右看齐向前看齐然后齐步往前走,接着立定对齐,最后整齐地排成两列纵队。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且是特种兵。
吕不韦冲他们喊道:“各位壮士是不是在这里搞军事演习啊,能否借个道让我们先过去。”
为首的山贼甲说:“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财路。”
山贼乙对山贼甲说:“你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将军都教你十几遍了你还是背错。应该是此路是我开,此山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锅。”
吕不韦说:“哦,原来各位壮士是想要锅来煮饭吃啊。正好我们随身带了好几十个锅呢。都送给你们吧,就当是我们支援军队的建设。”
山贼们一下子拿到那么多锅都懵圈了,因为事先设想的情节跟现实的情节有很大的出入,他们也没想到能够一下子就拿到那么多的锅碗瓢盆,正好满足了他们的需求,致使他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山贼甲对山贼乙说:“咱们将军不是说了吗,问他们要钱他们肯定不会给的,然后就逼他们动手,最后就来个杀人灭口。咱们接到的指示就这些啊。”
山贼乙也觉得吕不韦等人也太尊重山贼了吧,根本就没有一点挑战性,索性问他们要点钱试试。
吕不韦极为豪爽,一下子拿出一大堆各国货币让山贼们挑,还向山贼们介绍各个国家货币的汇率。紧接着吕不韦建议山贼们用秦国的货币,因为秦国比较强大,是国际上公认的货币,将来山贼们周游列国的时候比较能够派上用场。
山贼们觉得吕不韦很够意思,对他言听计从,而且真的就地解散去周游列国。因为吕不韦真诚地告诉他们,山贼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比给将军打工来钱更快,还说他们已经很富裕了要懂得享受人生,世界那么大他们应该到处去看一看。
假山贼们果断地放弃当兵去当真的驴友,临走时还告诉吕不韦,他们是樊於期将军派来的,再三叮嘱吕不韦回到咸阳城的时候要小心樊於期。
郭开不禁感叹道:“吕不韦真不愧是商人本色,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路上怀着对金碧辉煌的秦王宫的无限向往的嬴政和赵姬终于来到了秦王宫门外。他们从没见过那么雄伟的建筑,欢喜到发狂。“我是世界之主,秦王宫敞开你的怀抱吧,我来了”。嬴政和赵姬高喊着奔向宫门,想一头扎进去。可惜宫门忽然关上,差点把他们的脑门都给夹了。脑门没被夹但思想被夹了,致使他们十分纳闷,怎么连自家门口都进不去了。
守在宫门旁的正是大将军樊於期,他像尊门神一样阻挡着赵姬母子,将他们拒之门外。
吕不韦冲樊於期喊道:“你脑门被宫门夹坏了吗,看不出他们是王后和长公子吗,还不快点恭恭敬敬地把他们接进去,若有怠慢当心诛你九族。”
樊於期也冲吕不韦喊道:“就你那双狗眼有眼力劲啊,看不出我是奉了华阳太后的命令在此镇守啊,看不出我尽忠职守啊,你敢违抗太后的命令当心也诛你九族。”
吕不韦骂樊於期的眼睛是青光眼,樊於期就骂吕不韦的眼睛是白内障。吕不韦骂樊於期的娘有病所以儿子得遗传病。樊於期也骂吕不韦的娘有病所以儿子是病上加病。两个人就这样在宫门外骂了大半天,反正骂来骂去都是他们双方的九族有很严重的疾病。赵姬母子听得人困马乏,差点就睡着了。
郭开在一旁也等得很不耐烦,他私底下还跟赵姬嘀咕,说这些人应该先去治病再出来做官,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他又累又困又饿又想回家,最迫切的想法就是希望吕不韦能给他找间旅馆住上一晚,再请他饱餐一顿,也就不枉走这一趟。
于是乎,郭开就向吵架吵得不亦乐乎的吕不韦辞行,而且故意温馨提醒吕不韦不要挽留他住宿,更加不要破费请他吃饭,反正随便吕不韦怎么方便怎么来。
吕不韦一摆手说:“那就请便吧,你爱去哪就去哪,早死早超生。”吕不韦吵架吵红了眼,逮谁都是一副吵架的态度,要不然无法发泄心中的怒火。
郭开相当的不开心,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座桥,而现在就是被吕不韦过河拆桥。但他还不能气馁,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让吕不韦督促秦王楚赶紧下一道国书,把之前侵占赵国的领土完璧归赵。
吕不韦说:“看你胡子拉渣的样子也有好几十岁了吧?”
郭开说:“是的,虚长了几十个春秋。”
吕不韦眯着眼睛说:“你还真没白虚,我随口说说的事情你也信,吃到嘴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又吐出来。我们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占你们一丁点地哪能白白归还,你都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天真呢。”
郭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赵国打不过秦国呢。吕不韦劝他不要在那里使劲吹,反正又吹不胀秦国,让他拿上一笔钱赶紧溜回去吧,否则就让他不但赔了夫人还要折兵。
郭开拿到了钱果然十分开心,其实他只关心他自身的利益,至于国家利益又哪有他个人利益重要。
吕不韦先将赵姬母子安排在客栈住下来,他一个人入宫见秦王楚。当他跑到秦王楚面前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断气。
秦王楚见到他异常高兴,看来一切都很顺利,而且很肯定地认为赵姬母子就在他的身后,急忙伸长了脖子眺望着。
吕不韦对秦王楚说:“赵姬……她……她…..”
“赵姬回来了吗,姬,寡人的姬,寡人想死你啦”。秦王楚太兴奋了以至于再也坐不住了连谢都没穿就跑出去要亲自迎接。由于兴奋过了头,他误把一根柱子当成赵姬,结果撞肿了头,一跤跌倒在地,疼得呜哇乱叫。一群宫女太监赶紧将他扶起来。
呻吟着的秦王楚对同样呻吟着的吕不韦说:“你犯了欺君之罪,赵姬都没进来你却说她进来了,害得寡人高兴过头撞破了头寡人要砍掉你的头。”
“天地可鉴,下臣没有欺君啊,下臣也没说赵姬进来了,下臣要说的是赵姬进不来”。终于喘匀气的吕不韦终于可以一口气说完话了。
秦王楚很担心赵姬母子,急忙让吕不韦向他汇报事情的经过。知道是华阳太后从中作梗,于是马上过去跟华阳太后理论。
秦王楚绞尽脑汁想跟华阳太后先聊聊天气聊聊伙食的,但是华阳太后却要跟秦王楚先聊聊嬴政。
华阳太后问秦王楚:“那个邯郸小子是你生的吗?”
秦王楚先是一怔,然后摇摇头表示那个邯郸小子不是他生的。
没想到华阳太后勃然大怒,大叫道:“那个野种到底是谁生的?”
秦王楚说:“是寡人的夫人赵姬生的啊。”
华阳太后说:“既然不是你生的,那你为什么要让那个野种进王宫?”
秦王楚说:“母后啊,你是不是气糊涂了,那孩子不是野种是寡人跟赵姬生的,为什么就不让进宫呢?”
华阳太后说:“糊涂的人是你吧,你刚才又说不是你生的。”
秦王楚说:“寡人的意思是说,寡人是男人老狗一条哪里生得出孩子来。这不等于说连公鸡都能下蛋了吗?”
华阳太后气呼呼地说:“都被你给整糊涂了。啊,不对,糊涂的人还是你,那邯郸小子是赵姬生的没错,错就错在赵姬不是跟你生的而是跟吕不韦生的,听说赵姬以前就是吕不韦的小妾。”
秦王楚说:“说来说去其实还是母后你最糊涂。以前的归以前,以后的归以后,那孩子又不是赵姬跟吕不韦在以前生的,他是在赵姬嫁给了寡人十个月以后才生的。难道寡人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吗,寡人的智慧就至于那么糊涂吗?”
华阳太后说:“那我就出一道大多数人都糊涂的问题来考考你,看看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糊涂。”
秦王楚叫她尽管放马过来吧,他什么马都骑得上。华阳太后问:“我跟你的赵姬同时掉进河里了你会先救谁?”
秦王楚反问:“哪条河,有多深?”
华阳太后一时语塞,她从来没有想过可以掉进哪条河,也想不明白选择哪条河来掉有那么重要吗?
秦王楚说:“这当然重要啦,你得告诉寡人在哪条河寡人好去救你们啊,省得寡人找来找去的时候你们都淹死了。”
华阳太后说:“我是说假设掉进了河里。”
秦王楚说:“假设掉进了河里关寡人怎么理得过来,寡人又不认识假设。”
华阳太后说:“我是说假如掉进了河里。”
秦王楚说:“假如掉进了河里寡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假设和假如这两姐妹同时掉进了河里寡人日理万机也理不过来啊,再加上寡人又不认识她们两姐妹,怎么净问一些寡人没空理的人呢,她们喜欢掉进河里不是由得她们掉咯。”
华阳太后拍着脑门说:“哎呦,真是不糊涂都给你整糊涂了。好吧,我承认你比我糊涂一点,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接赵姬母子入宫的事情明天再安排。”
秦王楚只好回去等明天了。华阳太后立刻召见樊於期将军,要交给他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樊於期拍着胸脯说:“臣是太后提拔上来的,臣愿意为太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华阳太后很满意他的回答也表扬了他的忠心。接着华阳太后说出了要他完成的任务,那就是将嬴政的相貌画下来,她要以貌取人。
这项任务对于樊於期将军来说实在是太艰巨了,即使他肯万死不辞也完成不了,让他上战场把别人的相貌砍下来还差不多。
华阳太后见他太为难就问他嬴政长得像秦王楚吗?他想了一下后猛地摇头。华阳太后又问他嬴政长得像吕不韦吗?他又是猛地摇头。华阳太后勃然大怒,问他嬴政到底长得像谁?难道嬴政真的是路人甲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