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陈全友入赘(1 / 1)说书客王猴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陈全友从家里面出来的时候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心怀揣着的是发财大梦。理想总是饱满华丽的,可惜现实很残酷,别无所长的他到了举目无亲的州城,辗转多月也寻不到立锥之地。惨淡混迹了半年多,最后也只能到码头去当一名搬运工人,用体力来换取几顿温饱。

搬运工是一个十分耗费体力的工作,每次搬运完货物后,陈全友总是吃得格外的多,这一来饭钱就增加了不少,码头的工头很抠,总是找各种机会来罚扣工钱。

陈全友刚来的时候身子还不壮,体力跟不上那些老工人,搬货物的时候速度慢了,而且经常把货物磕碰到。那些货物都是密密包裹好了的,伤不到,但是工头还是揪住了这种失误,大大地理骂陈全友,还扣了他半个月的工钱,这都是他的血汗钱啊!他怎能不心如刀绞。

不懂规矩,不暗人情世故的他,在辛苦半年后发工资那天,气得像头发疯的牛,拿着只有别人三成的工钱去找工头。一见面,他就将手上的铜钱扔在了工头的脸上,劈天盖地将他一顿臭骂,骂他是吸血的蚊子,要把他们的血吸干。那些工人都在旁边看,不敢去拉扯,一来是因为他们心里也都积着对工头的一股怨气,巴不得有个人能够痛骂痛打他一番,看着心里解气,二来也是没人愿意去趟这滩浑水,担心把自己给弄湿了。工头虽压榨了他们一些,但总会还是活得下去,若是得罪了工头,那就是丢了自己的饭碗,想让他克扣压榨也没机会了。

工头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尤其对方还是从不放在眼里只配踩在脚下的工人,这简直就是造反!

工头叫了几个人,将陈全友打了一顿,然后把他赶出了码头,并在外面放了话,谁都不准雇佣他,要彻底将他逼上绝路。其实完全没必要赶尽杀绝,只是工头觉得工人散发怨气这事情开不得先例,既然已经有人破了例,那就只能严惩不贷,给下面的人看看,心里有气就给我憋着,要发也对着你招惹得起的人发,否则陈全友就是你的下场。你别说,这样还真有效果,大家都怕了,更加努力的卖力工作。

陈全友从码头出来,带着一身伤,去衙门击鼓鸣冤,想状告工头的欺压之罪。可衙门八字口,有理无钱莫进来。几个衙役跑出来,一见来的人是个穿对襟开衫的码头工人,晓得捞不着什么油水,不受理他的案子,用棍棒撵走。

陈全友回家养了几天伤,好了,又出来找工作。没有一个人愿意要他,谁会要一个敢以下犯上的伙计。

干了大半年,一文钱也没挣着,还四处受气。别说什么发财大梦了,如今连养活自己都成了问题。豪言壮语离家出走的他,哪儿还有面目回去,前方看不到光明,走投无路了。

怎么办?他想到的只有一了百了,也就是自尽。

活着的时候受尽屈辱,没有机会享福,死就要死个清风雅静的好地方,做个风流鬼。

思来想去,跳湖自尽比较好,那里风光旖旎,春夏时候,公子佳人结伴而游湖,是穷苦人家向往的地方。

陈全友是在午后去的湖边,春光明媚,鸟语花香,阳光不刺眼,风吹着很惬意。能死在这儿,做一个湖中鬼,也不枉了吧。他这样想。

正准备往下跳的时候,湖边突然起了喧哗。他仔细听,好像是有人落水在呼救命。定睛一看,湖面上果然有一个女子在水中扑腾,不远处飘着一条小舟,舟上有一个小童在哇哇啼哭,有两个丫鬟神色慌张,趴在舟上用手划水,想要划近去救人,可是天不遂人愿,小舟越划越远。

陈全友没有任何思考,使出了比搬货还要大的力气,纵身跳向落水女子。还好,他本来的位置是离得最近的,水性也比较好,在情理之中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力量。在女子快要失去意识,停止扑腾沉入水中时,他赶到了。也正好是女子没有了意识,否则肯定会疯狂的抓住他,让他慌了手脚自身不保。

救上岸后,陈全友将女子驮着抖。吐出来几口水,醒了。

就因为及时的善举,陈全友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落水女子名为谢家燕,是城内一个绸缎庄老板的闺女,今日趁着风和日丽,陪同弟弟出来泛舟游湖。岂料弟弟太过调皮,在小舟上跳来跳去,时而去捞水中浪花,时而去抢夺舟浆。这不,就出事了,弟弟在划桨的时候力气用大了,把自个儿划到水里面去了。谢家燕急忙去救弟弟。弟弟拉住了,可是自己却掉下去了。

还好遇上了寻短见的陈全友,否则今儿就交代在这儿了。

谢家燕很感激陈全友,当得知他因为得罪了码头的工头而找不到工作决定跳湖自尽时,她把他劝住了,许诺给他觅一个工作,而且是做体面的事。让他回家安心等着,把自己收拾一下。

陈全友将信将疑地断了自杀的念头,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谢家燕,并说如果太难了找不到也不要紧,他很感激她的心意,今后不会再寻死了。他家里还有个老父亲在等他,他怎能如此懦弱的躲避。

谢家的丫鬟赶过来了,谢过陈全友后带着湿漉漉的谢家燕回家去了。

谢家燕回头对他说,让他在家里等着,她有办法的。陈全友望着她的笑靥,痴了。

没过几天,果真有个人寻到陈全友的家来找他。

陈全友认得来人,是城东街谢记绸缎的伙计,以前找工作的时候见过。

伙计告诉陈全友,说他走大运了,绸缎铺的掌柜要收他做弟子,以后就是谢家的人了。

陈全友就在绸缎铺做事了,掌柜的帮带着他,教他一些生意场上的事情。陈全友很是感激老掌柜如此看中提携他,恩情犹如再生父母。他领了月奉后,特意去城里有档次的酒楼,买了些菜和酒去拜访老掌柜。

陈全友跪在老掌柜的面前,向他磕头,称他为师傅,要拜他为师。

老掌柜没有收他,说自己其实没有教他什么东西,他学会的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要感谢的话,就感谢小姐吧。如果不是小姐开口,他也不会收他到铺子里面来,也不会事无巨细的照顾他,不把他当外人,出去谈生意也带着,让他有机会学习。

陈全友就问,小姐是谁,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他。他该如何报答小姐的恩情。老掌柜的就说,是小姐要报答你的恩情,如果不是你在湖边施以援手,小姐已经归天了。

陈全友想起了谢家燕,记起啊她的回眸一笑,她的循循善诱。心头一暖,问老掌柜,他什么时候可以见一见小姐,想当面对她说一声谢谢。只是单纯的想道谢,绝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强调最后一点,欲盖弥彰。

老掌柜多大年纪了,阅历之丰堪比十个陈全友,还不懂他心里的想法,呵呵一笑,说你不用着急,小姐说了,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接替我的位置了,就可以见小姐了。这也是小姐吩咐的。

陈全友后来才知道,谢家燕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因为感激救命之恩,对他芳心暗许。后来得知他因为工作的事情愁眉苦恼,便拜托了铺面的老掌柜,让他提携照顾一下他。

陈全友不知道的是,谢家燕为了等他成为她父亲心里面合格看得上眼的女婿,暗地里做了许多努力。她早已到了出阁的年纪,年轻貌美,家里又有钱,上门来提亲的人自然是许多。可是她都一一拒绝了,甚至为了等陈全友,她甚至忤逆了父亲的安排,去嫁给一个生意来往上的朋友的公子,为了以后两家生意上的关系能够更加密切。

陈全友没有辜负谢家燕的劳苦用心,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掌握熟悉了店铺上的事情,后来又日夜不辍地学会了算账,对账面了熟于胸。

该稳固的关系都稳固好了,该扩交的人脉也开辟得不错,虽然老掌柜依然是明面上的管理者,但实际上所有的事务都是交给陈全友去处理维护的。

陈全友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甚至青出于蓝。老掌柜年事已高,准备退位了。在谢员外极力挽留他留下的时候,他把陈全友推了出来,说这是个很不错的伙计,这一年多的时间,铺面上的事情多数都是他经手的,我早就是个甩手掌柜了。他不比我差。

这是陈全友第一次以掌柜候选人的身份出现在谢员外的面前,之前都两人身份只是相隔甚远的伙计与老板。

谢员外也知道陈全友是个很卖力很聪明的伙计,可是一个能干的伙计和一个不错的掌柜完全不一样。掌柜的职务和伙计的工作是天壤之别。

谢员外不怀疑陈全友的能力,可是真的能够代替老掌柜来掌管这些铺面吗?这可不是只和几个顾客维持好关系,多卖出几匹布那么简单啊。

说来说去,谢员外还是嫌陈全友太过年轻了,难当大任。

两人最后协商出一个办法,老掌柜暂时不退职,谢员外重新开一个香料铺子,全权交由陈全友打理,以此来证明他的能力。

香料生意是谢员外此前未涉及的,本就是一个实验性生意,对他的产业来说不痛不痒,交给陈全友打理再好不过了。如果他确实能力出众,将香料生意做得如火如荼,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如果他失败了,也无足轻重,权当一个经验。

老掌柜退职后,确实没有谁比陈全友更合适了。谢员外能从一个小伙计,做到如今十几家铺面的员外,也是有他非凡的看人能力的。

陈全友没有辜负众望,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将香料生意做起来了。老掌柜如愿退职,陈全友接替了职位。

谢家燕开始与陈全友来往书信,问他是否还记得她,当年在湖边落水的那个女子。陈全友收到信之后欣喜若狂,这么些年来,谢家燕的音容相貌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哪里会忘啊。

两个人将满腔的情意付诸在笔墨中。两个月后,谢家燕在信中问他心里面有没有对她的喜欢。陈全友答道当然有了,全心全意的爱着。谢家燕又问,字里行间透露着埋怨,既然你心里有我,那为什么不趁早给我父亲提亲?

陈全友立即准备,央请了最好的媒婆带着礼物去上门提亲。谢员外对他很中意,生意场上的好帮手,关系能更进一步当然好。问女儿作如何想?羞答答的回答,一切听凭父意。谢员外嘿嘿一笑,以前让你嫁人的时候,怎么不说听凭父意了,别说没有听凭了,还违逆父意了。

谢员外答应了陈全友,不过有一个条件,要让陈全友入赘他们谢家。谢员外想的是他一个外乡人,自己辛苦半辈子的产业和宝贝女儿,不能就这么白白想送出去。

陈全友有一些犹豫,后来为了爱情还是答应入赘,不过孩子得有一个姓陈,他不能断了陈家的香火。

陈全友本来是打算回乡去把老父亲接来,毕竟是自己的人生大事,父母必须在场。先是一封书信寄回,派人去请。

老父亲没有答应,说自己身份低贱,上不了场合,就不来了。谢员外也不让陈全友将乡下的父亲叫来。

两人成亲后,陈全友更加卖力地工作,为的就是不被人看扁了,说他是靠女人,也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多挣一些钱,然后自己开一家铺子。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受谢员外的牵制,自己也可以回家了。

陈全友每天晚上都很卖力地在做事,可谢家燕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有一次陈全友去外地办事情,回来的途中捡到了一个小孩儿。浑身脏兮兮的,像个傻子一样。陈全友把他带回了家,和谢家燕商议后认做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整天痴痴呆呆,既不会叫人,也不会说话,就是吃饭喝水你也必须亲手喂给他,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还真以为是个睁开眼睛的死人,真是一点都不正常。带他去看了大夫,吃了药,扎了针灸,一点效果也没有。

陈全友夫妇没有嫌弃,将他当成亲生骨肉在照顾。

事在人为,经过一年的努力,小孩终于有了向正常人回复的迹象,已经能够眨巴眨巴眼睛,自己走动以及会看人了。虽然还是不会说话,但这些变化说明小孩还有得救。陈全友夫妇俩很是兴奋。

离家太久了,陈全友决定回一趟家,把乡下的老父亲接来一起住,就算谢员外反对,认为是伤他的脸面,也不顾一切。大不了他走了,反正已经有钱有经验,有了老婆孩子,不怕翻不了身。

陈全友托人送了一份家信回去,开始着手准备回家的事情。小孩儿也开始会说话了,虽然是咕隆咕隆听不清的字词。

陈全友带着老婆孩子上路了,准备在除夕前赶到家。行在半路的时候,碰上了几个穷困潦倒的歹人,俗话说恶向胆边生,这几个歹人为了银子,为了不被饿死,杀了陈全友夫妻。在分赃的时候,小孩突然发疯了一般对他们又咬又啃,几个大人却一点法子也没有,被咬中一口就全身痉挛抽搐。

歹人被咬死之后,小孩将陈全友夫妻拖走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