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古道疑惑的看着我们,不解的问:“啥?这就要走?这么好的观摩机会就这么放弃吗?我还想再看看呢?”
我这个气,这货真把自己当成八路军政委了吧?真要学习大规模阵地战,回去抗日吗?转念一想,不对,这货可别又是被催眠中招了吧?难道真的忘了自己从哪里来的吗?我紧张的看了看方小云和曾一凡,他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立刻冲上去按住夏古道。
夏古道完全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做,气得浑身直哆嗦,拼命的挣扎,奈何被我们三个死死按住,丝毫动弹不得。他张开嘴想要叫骂,我一看不妙,这家伙指不定会说出什么,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手绢塞进他的嘴里,这货瞪着两眼,火气冲天的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约翰少校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和震惊的表情。我尴尬的笑着:“没事,没事。内部矛盾,内部矛盾而已。”
约翰少校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嘴角撇了撇,想说点什么却忍住了没说。沙盘旁边的那位将军表情平淡的看着我们,看上去好像无动于衷,但我注意到他的眼中有一丝皎洁的光芒,在某个时刻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对我们的行为很满意。
方小云让我和曾一凡摁住夏古道,自己腾出手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绳子,直接把夏古道的双臂反剪绑了起来,然后我们三个连拉带拽的把夏古道拉出了指挥所。约翰少校很不情愿的跟了出来,在前面领路。我们通过交通沟又回到战地医院的旁边,约翰少校鄙夷的看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走了。
等他走远,我们仔细观察,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我们,把夏古道嘴里的手绢拿出来,让他透口气。谁知道这货嘴巴刚一松,脖子一梗,大嘴一张便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吓得我赶紧把手绢又塞了回去,警惕的看着四周。其他人也吓得够呛,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周围。这是开玩笑吗,如果惊动了其他人,对我们稍作检查,绝对是万劫不复的结果。好在那些人对我们不感兴趣,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这帮人有内部矛盾,根本没心情管这些。
我暗自擦了一把冷汗,看了一眼方小云,他也正在看我,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我几乎可以断定,夏古道又中招了,虽然他这个人有时候比较极端,但对于形势的判断以及趋利避害还是相当敏感,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不顾死活的事。我不由得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从进入曹操墓的诡异空间以来,我们整个都被极致催眠术困扰着,就算被传送到这里也没能逃脱,真不知道到哪里才是个头啊?
夏古道面容扭曲,拼命的挣扎,方小云看着他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注射器不由分说就给夏古道打了一针。还真别说,这一针还真管用,只见夏古道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了。他的眼睛也恢复了清明,一个劲儿的冲着我使眼色,我看着他明白他是想让我把嘴里的手绢拿出去,我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把手绢慢慢从他的嘴里取了出来。
夏古道干咳了几声,有气无力的说:“我说哥几个,要不要这么狠呢。就算我是八路,你们也不用这样虐待我吧。”
我一听他说这话,就明白他没事儿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和方小云一起解开他手臂上的绳子,一边解一边说:“我说老夏,不管怎么说咱也是一个阵营的,在抗日的大目标下不分你我,可你老夏同志总想着打土豪分田地,你让我们怎么办?当然先要收拾你喽。”
大家听了都笑了,开过玩笑,我疑惑的问方小云:“我觉得有点不对,如果在那个空间里面我们中招并不奇怪,可我们现在远离那个空间了,怎么还会中招呢?难道这里的一切……”
方小云明白我的意思,立刻接着说:“我现在也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不是幻境。如果是,这真实的场景,残酷的战场是怎么弄出来的?如果不是,我们又是在哪里?难道真的穿越时空被传送回诺曼底登陆战吗?如果是那样,那个熊孩子就不怕我们改变历史进程吗?这我怎么也想不通?”
听完方小云的话,我心里一惊,随即不敢置信的问:“小云,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来的是真实的战场,我们有可能改变未来历史的进程,是这样吗?”
方小云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如果是真实的,我们以未来人的身份穿越到这里,而且我们还带着那么多超时代的设备,你记得我曾说过,在这里我们就是无敌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做点什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我脑袋嗡了一声,是啊,我们这几个人从未来穿越过来,身上还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各种设备,不管我们偏向哪一方,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想象一下,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去帮助希特勒,那么……我不敢再想下去了。于是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问道:“就算都是真的,我们改变了这个战场的进程,难道就会改变我们的未来吗?”
这似乎是一个悖论,关于时间的种种说法都只是个假设,没有人能证明。在历史上有人曾经怀疑汉朝的王莽有可能就是一个穿越人士,他所制定的各种新政,包括他所设计的一些特别的工具都不是那个时代能产生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昙花一现而已,历史还是按着它原有的轨迹慢慢前进,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能说得清。很显然我的问题引起了大家的思考,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概10分钟之后,夏古道打破了沉默,他神秘兮兮的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倒听说过一种说法,平行时空的说法。”
他一提到这个,方小云眼睛一亮,立刻接茬说道:“老夏说的对,确实有这样一个理论,认为在我们的空间中有若干个不同的时空,每个时空有自己不同的时间线,相互并不会发生影响。”
我听了个糊里糊涂,但有一点我似乎听明白了,于是我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战场如果发生改变,就会进入另外的时空,和我们所在的时空并不相关,所以不会影响未来我们的世界。对吗?”
方小云点头,笑着说:“是的,平行时空理论就是这个意思。”
曾一凡看了一眼我和方小云,若有所思的问:“这逻辑不通吧?如果我们回到了过去,让过去发生了改变,我们再回去未来结果什么都没有变化。这合理吗?时间线性的,我们可能从a线跳到b线,回去的时候还回到a线,这逻辑有点怪吧?”
我们听了之后,都觉得有点迷糊,方小云耸了耸肩,苦笑着说:“谁知道呢?这种事儿是最为诡异的,到目前为止,关于时间的研究还没有定论,套句广告词吧一切皆有可能。”
我一听,心里不由得笑了,方小云这货遇到不可解释的问题,就爱用这句广告词,不知他是不是李宁的铁粉。估计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悖论就是悖论,还是想想下面该怎么办现实一点。于是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大家都摇摇头,表示同意我的看法,暂时搁置这些恼人的问题,想想办法怎么逃出这个陷阱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抬头一看,见有一群人围着不知道干什么,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人打架。我看了一眼大伙儿,见这几位也是一脸疑惑,眼睛里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于是我们交换了一下眼色,都站起身来向那群人走去。有热闹不看不是我们的传统,岂能放过?
来到那群人近前,我才看明白,原来这是一群盟军的伤兵,正在羞辱一个身穿德军军服的半大小子。这孩子大概也就十四五岁,最多不超过16岁,长得瘦小枯干,和传说中的德军很不一样,根据以往的认识,德军都是高大威猛的。这孩子很瘦,几乎皮包骨头,明显营养不良,身上穿了一身肥大的军装,看军衔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腿部,虽然已经做过急救处理,但很明显没给好好弄,伤口几乎暴露在外边,让他根本不能走路,只能在地上匍匐前进。他的脸上被划了一道一道都是血痕,嘴唇起满了泡,有些地方已经严重脱皮了,看上去让人心里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