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在临走的时候,特意在野战医院为我们安排了一个帐篷作为我们的住处。要知道,由于物资紧张的问题,盟军大部分官兵只能睡露天,能有个帐篷基本上是特殊待遇了。
趁这个机会,我和曾一凡凑近方小云,曾一凡低声说:“天鸣,小云,你们说这是巧合吗?我怎么看着这小姑娘头发根一个劲儿发麻呢?”
我也低声说道:“一想到爱丽丝,我心里就发怵,这里头该不会有什么说法吧?”
方小云沉吟了一下,慢慢说道:“应该只是个巧合吧,在西方叫爱丽丝的非常多,并不代表什么。”
我和曾一凡都不太放心,异口同声的说:“但愿如此吧。”
夏古道见我们神神秘秘的,也凑过来问道:“怎么了?你们有什么发现?是不是找到出口了?还是发现惊天大秘密就在我们脚下?拿破仑的宝藏是不是都在这里?法兰西……”
我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可不能让这货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指不定会冒出什么,如果让人家听了不把我们当神经病就是拿我们切片了。夏古道使劲挣扎,还想说。我赶紧对他说:“老夏,我们只不过在研究凯瑟琳不可描述的事情,你跟着掺和什么呀,你不是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吗?”
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嘀咕,凯瑟琳医生啊,这个锅只能让你来背了,对不住了,千万别怪我们。我不敢告诉夏古道我们的想法,怕他沉不住气干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来。他一听我这话,立马泄了气,对我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到一边儿歇着去了。我擦了一把冷汗,看了一眼曾一凡和方小云,这二位也是一脸庆幸,估计也在暗自擦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小曼领着那个小女孩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你别说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小姑娘换了一身衣服整个形象就变了,起码像个人样了。我们都走了过去,这孩子也不太认生了,很大方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小姑娘的眼睛很清澈,目光很纯净,纯净的让人觉得可怕。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一看这孩子的眼睛心里就发颤,好像做了什么坏事怕被人知道一样。
我摇摇头,心里骂着自己,真是越大越没出息,这是怎么了?一个纯净心灵的小女孩怎么会勾起我这么古怪的念头,说出去真丢人呐。我咬牙发狠,总算把心情平复下来。小女孩和我们熟悉之后,就不再拘谨了,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轮流照顾她。结果这孩子居然有自己的主意,她缠上了方小雅,非让方小雅抱着她。当时我们也没多想,大概因为方小雅长得太好看了,这孩子喜欢她吧。于是我们就安排方小雅和陆小曼轮流照顾这个小女孩,直到我们离开为止。
最后我们商量一下,就在战地医院留下来了,前线我们是不会去了,因为我们绝对不能去打仗,估计那些将军也不希望我们瞎掺和。在那些将军的眼里,我们这些人只是来这里镀金的官二代,根本没有战斗能力,与其让我们送死还不如卖个人情,所以压根儿不要求我们上战场。
我们在医院里也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帮助救助伤员,洗绷带、床单、衣服等等。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一次性使用的医疗设备,所有的东西都是要重复使用的,所以需要有人来清洗这些,有人做消毒的工作,我们就帮忙做这些事。之所以留在医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不放心那个德国少年,怕我们一走就会有人来欺负他,甚至害其性命,毕竟这个时代仇恨大于理智的人太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就忙这个,虽然疲惫不堪,倒也过得挺充实。而且这两天我暗中观察,发现这的确是一个真实的战场,我们所有的体验和感觉都是真实的,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可我心里总是有点发虚,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陷入幻境的感觉。我把我的这种想法和方小云曾一凡他们说,曾一凡也说似乎也有这种感觉,方小云说有可能只是心理作用,他现在无法证明这里到底是不是幻境。爱丽丝彻底融入了我们,天天和方小雅陆小曼在一起,开心的不得了。我和方小云以及曾一凡都特别小心暗中观察这孩子,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这就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小女孩。
这天傍晚,从医院外面突然抬进一个重伤员,医院的所有大夫都被动员起来,抢救这个伤员。可是所有方法都用尽了,竟然毫无起色,眼看就要完蛋了。凯瑟琳医生突然想起了我们,就派助手叫我们立刻到手术室,我们一听也不敢怠慢,迅速停下手里的活,来到手术室进行消毒之后,到手术台前。方小云一看,二话不说从皮包里拿出一套手术用具,当仁不让的给他进行手术,我们其他几个人也帮不上忙,只有方小雅能做助手。我和其他几个都被请出了手术室,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大概等了两个多小时,方小云疲惫的走了出来,我们一看立刻围了上去,询问情况。方小云说还算顺利,总算暂时救过来了,但能不能好?就要看他自己和天意了。我们做到这个份上也就到头了,剩下的可不就是天意吗?
第2天早晨,我们都在昏昏沉沉中,凯瑟琳医生高兴的把我们叫醒,说昨天那个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她代表战地医院感谢我们出手相救,并且对方小云高超的医术表示敬佩。我心里暗自撇嘴,方小云这家伙还真是多面手,居然还会做手术,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
这时候我有点好奇,就问凯瑟琳:“昨天那个病人是谁啊?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凯瑟琳回答:“哦,他叫赖恩,是我们的英雄。在这次战斗中,为了掩护战友身受重伤还坚持了很久,这是很了不起的。”
我不由得肃然起敬,下意识的说:“这么说,这位赖恩真是大英雄。”说到这里,我脑中轰了一声,声音都差了:“你说什么?他叫赖恩,他是叫赖恩吗?”
凯瑟琳医生奇怪的看着我,莫名其妙的说:“没错啊,他就是赖恩,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个啥感觉啥味道,嘴里应付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奇怪罢了。”
凯瑟琳摇摇头,转身走了。我看着方小云和曾一凡,眼里全是惊恐和疑惑。记得之前有一部美国电影,算是描写二战的大片,名字就叫拯救大兵赖恩。眼前这个赖恩是怎么回事?是重名的巧合吗?如果是巧合,怎么这么巧也受了伤在这里抢救,这也太奇怪了吧?若不是巧合,那就有点离奇了,电影里的赖恩是虚构出来的,现实中根本不存在,我们见到的这个人是谁?难道电影里的人也能跑到现实中受了重伤再跑回去接着放电影吗?我自己都找不到逻辑了。
我们几个赶紧悄悄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夏古道立刻发言:“现在这事儿有意思了,电影里的人物都出来了,这还是现实吗?如果这位赖恩不是同名巧合,那就证明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还是幻境,就是那个熊孩子制造出来的,我们只能找那熊孩子算账了。”
夏古道的说法也道出了我的心声,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是巧合也就罢了,就怕不是巧合。曾一凡犹豫的说:“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电影里的赖恩确有其人,是根据现实艺术加工的,赶巧让我们好死不死的碰上了。”
夏古道一听,脖子一梗,急切的说:“电影就是电影,人家都说了那是虚构的,怎么可能有真实背景呢?”
我接着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无法确定这一点,我并不担心这是巧合或者确有其事,就怕不是巧合,那我们就不得已重新审视这件事了。”
方小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说:“如果这里是幻境,那我就真的服了,能把环境做到这个地步,完全以假乱真,天啊,怎么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呀。这不可能,一定是我们没有找对方向,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方小云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把脸埋在胸前,一个劲儿的叨念。我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会儿可别再犯病了。我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云,你别这样。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完美的犯罪,亦或是绝对完美的幻境。如果这是幻境,我们一定会找出破绽。如果找不出来,那说明这不是幻境,而是真的我们经历了。”
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懵了,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了。这时夏古道站起身,对着方小云嚷嚷:“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管它幻境不幻境呢。心中有红日,脚下舞东风,泰山压顶腰不弯,三座大山我们都推翻了,还怕什么小小的幻境。小云,打起精神来,革命者无所畏惧,怕他何来。”
夏古道这一番大气磅礴的语录,倒也让方小云好了很多,人就是这样,别钻牛角尖,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容易陷入绝境。方小云哪儿都好,就算爱鼓捣一些坑爹玩意儿,但不管怎么说他是管用的。可是这人也有个毛病,就是爱钻牛角尖,而且还是那种钻进去出不来的类型,用句俗话形容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没事找抽型的人才。
夏古道这片儿汤话,在平时就是废话一堆,可在这个时候却成了良药,专治钻牛角尖出不来。这不,方小云听了他的话,渐渐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眼里恢复了原有的光彩。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好悬啊,这货要是出点问题,我们都不要玩了,直接把内衣撕下来做白旗投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