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妹妹,怎么带了一个男人进来?”两人进屋之后,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李小蛇看去,一个面容娇小的女子正坐在梳妆台描着眼线。细眉如竹叶,一双桃花眼梦幻迷离,一点朱唇似火燃烧在尖尖的下巴之上,两只秀气的耳朵挂着古铜色的铃铛耳环,一袭红色长裙一拖到地。
“嘻嘻,馨儿姐姐,他可是黄芩姐姐的师弟哦。”伊人醉走到那人身边,抱着她的手。
“哦?原来是黄芩姐姐的师弟。”那个女子淡淡地说道,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小蛇。
“在下李小蛇,见过姑娘。”李小蛇对着那红裙女子说道。
“小女子皇甫馨儿,既然是黄芩姐姐的师弟,那你就不用客气了。”皇甫馨儿微微一笑。
“馨儿姐姐,有没有吃的,一路来都饿了。”伊人醉在屋里东张西望。
“我这有几块点心。”皇甫馨儿说道。
伊人醉站在原地想了想,走到门口,对正要离开的楼蓝城主叫道:“楼蓝山,馨儿姐姐说她饿了,要是你两刻钟内将一桌饭菜弄来这里,她就允许你和我们一起吃。”
楼蓝山身形一顿,长笛腰间一插,身形一动,宛如一道紫风掠过,消失在伊人醉视野。
“嘻嘻,我们的晚餐有着落了,肯定很丰富,我们就等着好了。”伊人醉笑道。
“你怎么能让他进来?”皇甫馨儿微微皱眉道。
“他又不会吃了你,再说,是我邀他来的,不关你的事哦。”伊人醉说道。
楼蓝山不愧是楼蓝城的城主,一刻钟过后,就不断有人将美食流水般端了过来,两刻钟不到,一大桌美食就已经摆满了屋内的桌子。李小蛇一看,手抓羊肉、血肠、羊羔肉、牛肉、浆水面、鱼汤,还有一些菜品,大多是里李小蛇不认识的,全靠伊人醉解释。一看竟然还有南方的小青菜,还有一盘蝎子,看得李小蛇食指大动,心想这楼蓝山也是挺用心的,当然,酒必不可少的。
两刻钟差不多到了,楼蓝山提着一篮时令水果在外面叫道:“馨儿小姐,伊小姐,在下可以进去了吗?”
“进来吧,都饿扁了。”伊人醉笑道。
寒暄了一下,几人就坐,不过那楼蓝山堂堂一城之主,竟然拘谨得像个孩子,根本不敢抬头看皇甫馨儿;而皇甫馨儿也是冷着脸,也不和楼蓝山说话,楼蓝山和她说话也是回答一两个字的。
“楼城主,在下李小蛇,初次见面,敬你一杯!”李小蛇和楼蓝山碰了一杯。
楼蓝山点了点头,与李小蛇喝了一杯,李小蛇看到楼蓝山窘迫,就主动举杯和他喝酒聊天套近乎。楼蓝山很有风度,但是也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注意力全在皇甫馨儿身上。
酒足饭饱,楼蓝山告辞离去,三人闲聊了一会儿,李小蛇照例打坐吐纳后也睡去。
第二天,李小蛇早早起来,在一个面摊吃了一碗面,就好奇地在这座神秘的城市中闲逛起来。
此山谷名为楼兰山,城市名曰楼蓝城,乃是千多年前楼兰古城后裔迁徙而来,据《汉书?匈奴列传》曾记载,“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扦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四万四千一百。”楼兰古城,千多年前名盛一时,后不知什么原因极速衰落,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想到迁徙到了这里,不过千多年过去了。楼蓝山虽说是楼兰后裔,但是身上的西域特征也近乎没有了。这座城市包容一切,正邪两道好人恶人都有,有中原武林人士,有西域人士,也有力大温顺的昆仑奴,甚至有从更远的西方而来的白人,白人皮肤白皙、鼻子尖尖、眼窝深陷、眼睛是蓝色的。
近几百年来,此地便成了各方人士聚集之地,有人将这里当成隐居之地,有人来这里避难,各种见不得人的交易也在这里进行,这里更是杀手组织“夜幕”的大本营。三教九流都有,由于城主府的强势,倒也没人敢捣乱,捣乱的都化作了城主府的花肥。
“这城市可真有意思。”李小蛇东张西望,他在城里走着,还不时走进一些异域风情的铺子里闲逛。
“这是什么?馒头吗?”李小蛇来到一个铺子里问道。这个铺子的屋子上尖下圆,由白色石头砌成,掌柜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白人,一头金发,蓝色的眼睛,眼窝深陷,正坐在里面擦拭着一把巨大的剑,剑身宽有一尺,差不多有一人高。李小蛇经过昨晚的交谈,已经知道了这些白色的人是从遥远的西边而来。
“这是面包,不是你们中原的馒头。”那个白人看了看李小蛇,用带着浓厚西北口音的蹩脚语言说道,李小蛇勉勉强强听得懂。
“好吧,来两个尝尝。”对于新奇的东西,李小蛇总是充满好奇。
“掌柜的,你这把剑可真大,你以前打架的时候是不是喜欢用门板拍人?”李小蛇看到了那把巨剑,打趣道,心里暗道,这把大剑只有陈是非那般气力才能挥舞自如吧。
这高大的白人显然脾气很好,李小蛇看了看屋内的摆设,不禁好奇,就与这个掌柜交谈起来,交谈中李小蛇得知,此人名叫丹尼尔?安东尼,竟然有这么长的名字。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是姓安东尼,名叫丹尼尔。”丹尼尔解释道。
“竟然还有姓在后面的,还这么长的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小蛇心里想到。
“在下李小蛇。”李小蛇朝着丹尼尔抱拳。
丹尼尔性格豪爽,看着李小蛇少年心性,就与其攀谈,大说比西域还要西方的风土人情,虽然丹尼尔有些吐字不清,表达也不是很好,不过李小蛇却听得津津有味,心想:“待我中原呆够了,又没什么事,策马天下,这天下定要去见识一番。”
交谈一个时辰,李小蛇告辞离去,心想明日有时间拿壶好酒,与丹尼尔天南地北好好谈一谈。
看了看天色,堪堪到午时,李小蛇左右无事,在城里买了一个小药鼎,他见住地有许多药材和一些毒物,问了下是自己师姐的,李小蛇就不客气了,买个药鼎打算练一些药丸和毒药。
李小蛇今天心情显然不错,还去市场买了一些食材,打算自己下厨做一顿好吃的。申时过半,李小蛇计算了下时辰,就往小园居走去。可是当他走到院子外面时,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作为一个医道高手,鼻子明显闻到了一丝腥味,有点像血腥味又有点不像,将小药鼎挡在胸口,小心翼翼地朝着屋子走去。
“小师弟,躲躲藏藏的干什么玩意,赶紧过来!”就在李小蛇跨入院子里时,一个洪亮的声音有些着急地传来。
“大师兄!”李小蛇心里一惊,赶紧朝着屋子跑去。
“小蛇!”还没到门口,只见一人从里面飞奔而出,一把扑到李小蛇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浸湿了李小蛇胸口的衣裳。
“秀墨,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李小蛇看清是玉秀墨,伸出空着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玉秀墨的秀发。玉秀墨也不说话,只是低声地哭泣着,紧紧地抱着李小蛇,生怕他跑了。李小蛇见她如此,只好轻轻拍着玉秀墨的背。
“别哭了啊,你看屋里还有很多人呢。”李小蛇轻声说道,将玉秀墨的头轻轻抬起,看着这个梨花带雨的精致面庞,鼻子也泛酸,用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掉。
“对对对!小蛇,你快点来,陈兄中毒了!”玉秀墨拉着李小蛇就往屋里走。
一进屋,只见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李小蛇一看,只见大师兄王魁、二师兄王勃、玉霖锋、伊人醉、皇甫馨儿都在,刚来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多多少少受了点伤,而躺在榻上的是一个和尚,正是陈是非;而此时的陈是非面色发赤,双目紧闭,赤着健壮的上身,左边胸膛包扎着一圈白绫,嫣红的鲜血透过白绫渗了出来。
李小蛇一看大惊,也不顾得和熟人打招呼,将手里的东西一扔,脚下一动,闪到竹榻前,上下看了看,两指一搭在陈是非的脉上。众人见他过来,也不出声,把完脉,李小蛇按了按陈是非的皮肤骨头,还拨开陈是非眼皮看了看,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蛇,怎么样?”见众人不出声,玉秀墨拉了拉李小蛇的袖子,轻轻问道。
“陈兄应该是中了沸血焚心散的毒。”李小蛇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我们给陈兄吃了我门中的解毒丹,不过好像没有什么用。”王魁说道。
“嗯,要是没吃,陈兄现在恐怕就断气了。”李小蛇说道。
“小蛇,陈大哥还有救吗?”玉秀墨一脸着急,陈是非可是他们父女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陈是非,玉霖锋还在燕王府关着呢。
“保证让他生龙活虎的!”李小蛇说道。
“伊小姐,有笔墨吗?”李小蛇问道,伊人醉点了点头,立马去拿来笔墨。
定风草、贝母、鸡骨草、水牛角、大青叶、地鳖虫、黄连、夏枯草、一见喜、虎杖、决明子、白芍、何首乌、当归。李小蛇在纸上写着,交给王勃。
“二师兄,这城中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师姐这里倒是有一些,但是远远不够,你去买来,五斤以下越多越好!”李小蛇说道,二师兄心思缜密,处事冷静,交给王勃他很放心。
“我对城里熟悉,我和你去吧。”伊人醉说道,王勃也没拒绝。
而李小蛇也不闲着,用师姐的火炉和药罐,找来一些药材煎着,再拿出银针,在陈是非的几个穴道扎了下去,并以枯木功内力刺激穴道,陈是非受刺激吐出一口嫣红的鲜血,玉秀墨立马擦去,而陈是非脸上的赤色稍微退了那么一点点。
“现在只有等师兄拿药回来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小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现在急不得,陈是非的伤势也不那么容易发作,缓了口气,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唉,这个,说来话长,这传言九兽出而天下定,我看是九兽出天下乱啊!”这时候,玉霖锋叹了一口气说道。
“九兽令!”李小蛇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