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渐起,李小蛇阴沉着脸走进小园居,伊人醉正在火炉边捣鼓着,阵阵饭香传来。见到李小蛇拉着个脸,心里甚是好奇。
“哟,谁招惹你了,一脸的不高兴,难不成谁还能让你吃亏?”伊人醉笑眯眯地问道。
“咦,伊妹妹,没想到你还会煮饭,看不出来啊。”李小蛇鼻子抽了抽,一脸惊奇地问道。
“李公子你今天下午买了许多食材,就等着你一展厨艺呢。”伊人醉眼波流转,对着李小蛇说道。
“这个好说好说,陈兄刚刚有什么异常出现吗?”李小蛇摆了摆手,走到陈是非身边查看他的伤情。
“他睡得可香了,可是李公子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哈。”伊人醉轻轻笑道。
“穆西被人赶走了,你的馨儿姐姐也被他顺带着拐走了。”李小蛇没好气地说道。
“谁那么大胆啊?”伊人醉问道。
“不就是那个整天拿着一根破笛子无所事事的城主,好不威风啊!嗯,那个,那个是洞箫吧。”李小蛇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楼蓝城主怎么会把穆公子赶出城?”伊人醉不解。
“争风吃醋呗,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李小蛇撇撇嘴不再说话,转身过去收拾食材,准备晚饭。
“那个张怀虚到哪里去了?带我们来这里自己却不见了。”城中客栈,朱尚炳质问着松杨二老。
“我二人也不知。”松杨二老说道。
“还好这张怀虚有点本事,那伊人醉果然在此地。”朱尚炳说道。
“殿下,虽然我二人从来没有来过楼蓝城,但是我二人却是知道这里极讲规矩,说了不能动武就是不能动武。”松老说道。
“一群化外之民!这楼蓝城到底位处何方?听张怀虚说楼蓝城在楼兰山上,西北有这地方么?”朱尚炳显然还对李小蛇提议心动。
“臭小子,你脑子里除了女人你还能想点别的吗?”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何人在此放肆!”杨老大喝一声,待他冲出房间之后,外面空荡荡哪里有什么人影。只见墙壁上贴着一张信纸,白纸黑字,上书漂亮的十六大字行书:九兽令现,楼蓝城乱,和尚道士,怀璧有罪。
“要是这么明显的意思都不明白,那这个秦王也太无能。”离开客栈,柳慕雨趁着夜色朝着城主府而去,心里默默盘算着。
“咻——”一根细细的铁棍带着风声向着城主府大门而来,门口的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噔!”一声插在门口大石板上,上面系着一块白布,上书秀美正楷:城主亲启,魔踪现,九兽出,楼蓝将乱。
“五月天山雪,天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抑玉鞍,原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江湖云动,正逢我柳慕雨自陇西而来,时也命也,楼兰,楼蓝,该是我柳慕雨名动江湖之地,哈哈哈哈哈哈!”柳慕雨手持酒葫芦,对月当歌,斜坐于屋顶,低声自言自语。
“九兽?难不成魔教为九兽令而来?”楼蓝山看着布条沉思。
“城主?”一个灰衣老者看着布条出声问道,楼蓝城长老,一切以楼蓝城主的命令为主。
“这送信之人鬼鬼祟祟,看来想是挑起我们与魔教的纷争,他好在暗中坐收渔翁之利。看这留言,这利,应该是与九兽令有关。葭苇长老、胡桐长老,你去查查今天进城的人,明早向我汇报。”楼蓝山吩咐下去。
“属下遵命!”两个灰衣老者领命下去。
“剩下几位长老,敬请养精蓄锐,接下来几天城里不会太安稳。”楼蓝山说道,众人领命后慢慢散去。
接下来的三天,城里出奇地平静,小园居内,李小蛇安心为陈是非驱毒疗伤,魔教众人进入分坛之后仿佛消失了一般;城主府还像以前那般,只有朱尚炳带着松杨二老在城里到处闲逛,不时停下来指指点点,看来是要寻找伊人醉落脚之处。
“这似乎太过平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你们不动,我就逼着你们动。”柳慕雨这几天深居简出,也在打听城里情况。此时他正在一座酒楼上饮酒,心里思量着,计上心来。
小园居内,李小蛇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陈是非呼出一口热气,缓缓睁开眼睛;昏迷了四天,此刻他还有些茫然,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陈兄,你总算醒来,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怀疑自己所学了。”李小蛇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三天来,他用尽手段。虽然说陈是非一直在好转,但是就是不见醒过来,他心里既是愧疚又是自责,所幸,终于醒了。
“哈哈,咳咳,你小子学艺的时候肯定是偷懒了,不然你怎么会怀疑自己?我可是要告诉你师兄,叫他们打你屁股!”陈是非虚弱地一笑,打趣道。
“好了好了,陈兄醒过来了,看样子脑子还是清醒的,这毒就算是解开了,我们可以好好庆祝一番了。”李小蛇拍拍手大声说道,引得大伙都往这边而来,看到陈是非醒来,也都是很高兴。
“我去弄些酒来!”王魁说道。
“我和秀墨去买点食材吧。”伊人醉拉着玉秀墨也出门了。
“我也出去城里转转,看看有什么吧。”王勃也说道。
“呃……贫道就……就院子里的柴没劈,我就去把那些柴劈好吧,我的拿手活。”云岑子扰了扰头,好半天憋出一句话。
“哈哈哈,对对对,道长可是用斧头的高手,正好这几天熬药把木柴用完了。”李小蛇笑道。
楼蓝城位处山谷,傍晚时分天已经黑了,那月亮却迟迟不肯爬上来,而小园居内已是觥筹交错;陈是非毒已解,打坐一个时辰后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精神奕奕。此时除了穆西与皇甫馨儿不在令人惋惜之外,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啪!”宴席将尽,陈是非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令牌,一把拍在桌子上。众人一看,那块令牌通体黝黑,形如熊头,龇牙咧嘴,眼睛里透露着戾气。
“陈兄,你这是?”王勃出声问道,其他人眼里也是疑惑。
“各位都是信得过的人,我和小蛇一见如故生死之交,王魁兄,王勃兄,你们是小蛇的师兄,也是一起杀过人的,傲梅山庄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玉大师玉姑娘不必多说,我信得过,云道长也是打出来的交情,要不是你,我早已载在魔教手里;这位伊姑娘,既然都是朋友,我自然不会怀疑!我陈是非看人一向准!”陈是非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这就是在我手里的九兽令,两个多月前在洞庭湖所得。”陈是非说道。
陈是非放下酒杯,将各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玉霖锋一脸平静,玉秀墨则是一脸好奇,云岑子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伊人醉小嘴微张,惊讶地看着黑熊令。最让陈是非惊奇地是李小蛇三个师兄弟的表情,脸上统一的那是疑惑,有些惊喜,三人还有一些走神。
“那个,陈兄,可否给我一观?”李小蛇回过神来,向着陈是非问道。
“随便看!”陈是非说道。
李小蛇拿过黑熊令,入手冰凉,比一般的铜制铁制的令牌要沉重。李小蛇皱着眉头,很是郑重,仔细地摸摸捏捏。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看看。”李小蛇递过去给王魁王勃二人。两人接过来也是仔细感受了一下,两人也是有些震惊。两人看向李小蛇,看到两位师兄的眼神,李小蛇心里也是有了答案,确定了之后,就将黑熊令还给了陈是非。
“那日在洞庭湖杀得天翻地覆,最后大多都不为了九兽令,而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了。”王勃回忆起那日洞庭湖之战,也是心有余悸。
“可不嘛,五师弟现在还在山庄里养伤。”王魁也说道。
“道长,还记得那日京城外我用刀之前俩切磋时我说过的一句话吗?”陈是非突然问云岑子。
“原来你和萧敬天是在洞庭湖交手的。”云岑子恍然大悟。
“那日洞庭湖,混战一片,魔教高手众多,也不是人人都去对付魔教中人,也有的人见人就杀。后来我打得累了,寻思着这么多人抢一块破牌子轮也轮不到我,我就往回走,打算去寻小蛇。大黑夜的方向不好找,走到一处偏僻之地,突然碰到几个人,为首一人赫然是那魔教护法萧敬天,见到我就喊打喊杀;我陈是非大好男儿岂是怕事之人,我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后来下手重了,萧敬天被我一刀刺中胸口硬邦邦的,接着这块黑熊令就从他身上掉了下来。我捡起令牌,听见有人往这边赶来,我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就走了;那萧敬天被我一刀捅在胸口,虽然有这块令牌挡住,但是当场就不动了,想必也是心脉受损。”陈是非说道。
“这次魔教找上门来,料想是那萧敬天没死,将消息透露出来。”王勃分析道。
“这萧敬天也算了得了,被陈兄击中胸口都不死。”李小蛇说道。
“想必也是废了。”云岑子说道。他和陈是非交过手,知晓陈是非的厉害。
“这黑熊令我研究了两个月了,除了硬一点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它有什么神奇之处,竟然引得江湖中人如此疯狂。”陈是非摸了摸光头说道。
“几百年的东西了,谁知道传成什么样?”李小蛇说道。
“大家都来看看,这令牌有什么神奇之处,我觉得这九兽令也没什么的嘛。你们来看看,谁能解开九兽令之谜,就是说这令牌与他有缘;佛说,世间一切皆有缘法,我们在此相识,也是一场缘法。”陈是非肃穆地说道。
“嘿嘿,我们的陈大师父竟然讲佛法了,我要出去看看今晚的月亮是从哪个方向升起的。”李小蛇看着陈是非忍不住笑道。
“小蛇啊,我这刚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夫有没有落下,你陪我练练?”陈是非眯着眼睛看着李小蛇。
“啊,这可是传说中的九兽令啊,大和尚拼了老命抢来的,快点来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绝世秘籍,大和尚榆木脑袋不开窍看不出来。”李小蛇立马转移话题。
众人笑过之后,也都一一把玩着黑熊令,发表着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