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依稀,昏睡中的人汗水淋漓,呓语不断,似山中稚嫩懵懂的小鹿,可怜巴巴的蜷缩在破旧草席上。
叶沉鱼缓缓睁开眼睛,欲要起身却被一股力道强行牵制。
“别动!”
冷厉蛮横的声音入耳,叶沉鱼偏头看去,见两名生的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朝她走来。
“放开我!”
她浑身无力,嘶声力竭的喊了一声,嫩生生的手腕被麻绳缠绕,牢牢系在木桩上,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毫无办法。
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衣衫褴褛,头上插草,她脑子轰的一下,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顾不得回忆太多,只想快点逃离。
“我,我好渴,能不能给我点水喝?”
叶沉鱼舔了舔唇,揉揉发痛的手腕,虚软可怜的望着那两个壮汉。
“真是麻烦。”
其中一名壮汉拿出水囊,不耐烦的朝她走来。
“啊!快抓住她!”
谁料,她一脚正中他下身要害,赤着上身的壮汉疼的冷汗淋漓,蹲在地上哇哇大叫。
眼前有晃眼的白光闪过,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挡,恰好割断了拴在木桩上的麻绳。
“混蛋!还想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男人手提大刀,尾随而至,将要追上时一把手扯住了她蓬乱的发丝。
她疼的揪心,泪水顺着沾染尘土的细嫩面颊不由自主的流下。
镇上的男男女女围了上来,见那男人提着大刀,谁都不敢说话。
依稀泪光里,一个身穿粗布衣裳,肩上扛着狼皮,生的高大挺拔的男人挡住了那壮汉去路。
“干什么?你看上她了?十两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
壮汉语气蛮横,将手伸了出去。
“你别信他的,我是被他们抓来的。”
叶沉鱼一愣,眼前这年轻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她刚成亲不久的相公。
她自小父母双亡,一直在姨夫姨母家过活,喂猪放牛,家中的苦活累活都是她的,苦点累点也就罢了,没想到她们没问过她就将她给卖了。
听说村头的沈猎户仗着身强力壮经常打自己的婆娘,她心里怕极了,嫁过去后才放心下来,苏昭不是那样的人。
她声音很大,收回思绪,刚要朝苏昭走去,不料被那壮汉拦住。
“啊!”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壮汉捂着断掉的手腕冷汗淋漓,生不能死不得。
“她本就是我的女人!”
高大健硕的男人虽衣着普通,却生的面如冠玉,刀斧凿刻般的五官刚硬俊美,威猛身姿倚天拔地,壮丽山河,受了伤的壮汉怯怯的迎上他的目光,忽然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哆嗦着瘫在地上,“是是是,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叶沉鱼吓傻了,腕子一紧,已经被人拽走。
两人涌出人群,她气喘吁吁的拉住他的衣袖。
走在前面的苏昭一愣,停住了步伐。
她灰头土脸,破衣烂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唯独那双眼睛我见犹怜,澄澈潋滟中带着刚强坚定。
“还想逃吗?”
叶沉鱼摇了摇头,劳累虚软的身子终是支撑不住,她张了张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