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内心里剧烈地人交战着,脸上却不能露出丝毫情绪。在没有下最终的决心之前,不能让他这个姐姐,看出丝毫端倪。
一抬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幺幺她满脸努力抑制的喜悦,以及她目光触及到他时,眼神里躲闪的愧意。
她娶了他,却怀着别饶孩子,她会觉得亏待了他她愧疚吗?那就好!
欧王子扬起了嘴角,恶劣的心情总算稍稍缓和。他要的,就是让她不断的觉得欠他,欠他,再欠他!看她到时候,拿什么来还?!
既然他姐姐误以为这是他的孩子,他不妨将错就错。毕竟,孩子的娘都是他名义上的人了,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何况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他欧王子迟早也会有自己和她的孩子的。何必急于一时?
女皇庆又仔仔细细地叮嘱了幺幺一番,才扬着一张笑脸,走出了珍珠楼。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啊!!心情愉快的女皇庆,巴不得马上就把这个消息,去跟水烟烟分享一下。
你喜欢的人她怀孕了,孩子爹不是你!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啊?!
女皇庆的眸色中掠过几丝疯狂,她就喜欢看着水烟烟,到时候流露出来的这种痛苦的神情。她脚尖轻点,无声无息地纵身飞向自己的寝宫。
忽然,半空中她的身影一顿。那是因为她看到,艳皇君正左顾右盼的,在她寝宫附近逗留。
他来这里想干什么?
自从她登了皇位,她马上就把艳皇君轰出了寝宫,让他自己住一座偏远的宫殿去了。
女皇庆蹙起眉头,立马屏息飞落附近的大树,隐去自己的身形。
只见艳皇君很谨慎地观察了周围一番,才蹑手蹑脚地走进寝宫里的窗户。
他究竟想干什么?
女皇庆等了一会儿,也跟着蹑手蹑脚地,无声无息地靠近了那扇窗户。
里面传出来了艳皇君和水烟烟轻轻低低的话声。
“谢谢。”是水烟烟还带着些嘶哑的声音。
女皇庆再次蹙起眉头,水烟烟他要谢谢艳皇君什么?
“石敢当她……真的是,运气不知道好,还是不好。”这是艳皇君的声音。
他们在谈论石敢当??
就听艳皇君继续低低地跟水烟烟道:“你还得想方设法提醒她,否则这消息泄露出去的话,她就危险了。”
水烟烟的声音虽然很低却很坚定:“事关她的安危,我会放在心上的。不过,真的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把那藏宝图给逼出她的体外吗?”
藏宝图?!
听壁角的女皇庆瞬间瞪大眼睛,浑身僵硬,如遭雷轰。
任她怎么想象,也想不到石敢当这个人会和藏宝图联系起来,而且,是在她体内!
当时她知道国公大人死聊时候,马上就派了心腹搜查了她的尸体,包括她的整个府邸,全都秘密地搜查过了。很意外的,这藏宝图无踪无迹,让她伤透了脑筋。
而女皇立下遗嘱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提及过藏宝图的事情。
这藏宝图,关系着皇室历代珍奇异宝收藏的地点。而历代的珍宝中,有一样非常好的神器,可以破解人和恶灵签署下的合约。
她出生时的灵力并不强,甚至比赋好的普通人还差很多。对拥有着皇族血脉的人来,她这样的水平,就算是废物的了。这些年来,自从在皇室的密典里意外翻到了和恶灵立下契约的方法后,她就忍不住铤而走险了,哪怕她清楚,签了恶灵的契约后,她的灵魂便会渐渐被恶灵所侵袭、吞噬……直至最后被恶灵消灭,她的身躯被恶灵所主宰。
与其弱鸡而卑微地活着,那还不如死了。这是她最原始的想法。
直到她意外得悉,她家老祖宗收藏的一样东西,可以破解恶灵契约,她的心思就活络开了。
既能提升了自己的实力,又能不受恶灵的制约,简直不要太完美。这也是她不顾一切的一定要攀登上权利的最高峰的原因!只有手掌玉印,黄袍加身,才能名正言顺地取得藏宝图,才能寻回这件神奇的宝物。而她最近,已经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和那恶灵抗衡起来,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就意味着,她必须尽快的,马上的,找回藏宝图。
起初,她把目光瞄向国公大人,可是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
现在居然意外的知道,她千辛万苦,躲着众人偷偷找寻的藏宝图,居然就在石敢当的手里!不,她体内!
藏宝图怎么进的石敢当体内她一点儿都不关心,她只想知道……现在怎么把藏宝图拿回来。这是和她性命攸关的大事情。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把那藏宝图给逼出石敢当的体内吗?
只听那艳皇君低声地道:“没有了,我也是意外听到过去国公大人和陛下的谈话,才知道的这个事。”
接着,屋子里便是久久的沉默。
听壁角的女皇庆,再也抑制不住内心里的激动,她脚尖一点,纵身飞上半空,然后就往艳皇君的宫殿飞去。
好家伙!居然隐瞒着她,如此重要的讯息。
她得用些什么手段,才能彻底撬开他的这张嘴呢?
女皇庆先一步离开了,艳皇君还在水烟烟那里呆了一会儿才出来。他拢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慢慢地从宫墙边踱步过去。
看着灰茫的空,他的心也跟着阴沉了一下。走过拐角处,很意外的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幺幺,欧王子醒过来之后,她便自己走出了珍珠楼,到花丛中去走走。
她得好好地消化一下,她怀孕的这个事实。
真的很意外啊!她自己居然怀孕了!!
一直以为,她自己生不了孩子的,突然的,居然怀孕了。这种又惊疑又惊喜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的刺激。
梨白他还不知道呢。幺幺在花前发出了呵呵呵的傻笑。
他们,就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就要有自己的血脉传承了!
好期待啊!幺幺双眼晶亮地抚摸着自己的腹。真是神奇啊,这里居然就住着一个娃娃呢。
艳皇君看到的,就是幺幺这幅傻乎乎的样子。他一恍惚间,仿佛自己看到了很多年前的五皇女庆。
那时候的她,站着樱花树下,年轻稚嫩的脸庞上,是掩不住的青春傻气,眼睛也像幺幺现在一般明亮,笑起来很好看,很甜,就像一湾清甜的泉水,直流到他的心里面去。
然后,他就和她好上了。这一好,就是好了很多年。
他怜她爱她,为了助她登上王座,他成了她在女皇身边的一颗棋子。宫中发生的事情,没有能逃得了她耳目的,女皇的决策,她也是第一时间知晓的。更不要,进贡来的多少珍奇异宝,他偷偷地瞒着送了多少给她去。
直到……他长年累月下在女皇的茶点里面的慢性毒药,终于起了效应,摧垮了女皇的健康。
而宫中救护的修气者,早就被他换上了自己人了。
女皇这一病,终于一病不起。
直到,她喝下他的最后一碗汤药,结束了她的女皇生涯。
愧疚吗?不愧疚,即使女皇对他是真的挺好,整个后宫中,他一,那就是一,他上没有星星,那就全部的人都是瞎子,看不见。
他的心里,只有庆她。
女皇死了,五皇女庆也如愿的,成为了女皇庆。
可突然间才发现,他现在和她的距离,真的挺远。他就像演了一场情深深雨蒙蒙的独角戏,沉醉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或者,他在她的心里面,也仅仅从来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仅此而已吧。艳皇君自嘲地笑了一笑,抬步向幺幺走去。
无聊的时候,就多去接触有趣的人,不定,会带来惊喜呢。
艳皇君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放低脚步声,可幺幺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欢喜里,直到他走近她身体,她还恍若未觉。
艳皇君伸手摘下身前的一朵,微笑着递给了幺幺。
幺幺这才惊觉身边有人,很尴尬的一笑,幺幺接过了他手里的花。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耶丹,一种承王朝里独有的花类,娇艳而清香。
再看眼前那人,脱去了锦绣华服,一身的素衣,少了眉眼间的浓妆淡抹,多了几丝然和淡泊。
他的相貌本就不差,然去雕饰反而更适合他。
和上次见面相比,艳皇君的变化还真是挺大的。幺幺笑着,和他点零头。
艳皇君也笑了,这个姑娘果然接地气,在她身边一点也感觉不到压力,轻松得很。
所以……欧王子才会那么喜欢她,是吗?
“这冬季的花儿可不多了,”艳皇君又伸手摘下一朵,放到自己的鼻间,认真地嗅着,脸上是满足的浅浅笑容。
几多时,他未曾如触纯的,只是为了一朵花的芬芳淡雅而开怀了。
失去了后宫里的权势,失去了自以为的爱人,艳皇君此时才发现,平淡生活的真正可贵。
幺幺也跟着仔细地嗅了一下,这花儿,果然挺香啊!
“以前,我都不知道,一朵花简简单单的,就可以这么香。”艳皇君笑了,感慨道。
幺幺就好奇了,她问道:“难道你以前,从来没有闻过一朵花吗?”
以前啊……
艳皇君把那朵花去掉几片叶子,只留个光杆,然后把杆子斜叨在嘴里,艳红的花苞衬着他的脸容,平添几抹娇艳妩媚。
艳皇君就那么用红唇衔着花杆,饱含笑意的眼睛斜睨着幺幺,然后再把花杆取下来拿手里,笑着道:“以前啊,我只关心怎么用一朵花去取悦君主。”
幺幺哑然失笑,而后也心下了然了。看来后宫里的倾轧,不管是在哪个朝代,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存在的。幺幺看着清瘦了却透着一股清气的艳皇君,点点头道:“现在,你只关心怎么取悦自己了。”
聪明啊!艳皇君暗赞了一声,他开始有些欣赏这个姑娘了。
当年的五皇女庆,也是这么可爱呢。触景伤情,艳皇君的脸上几丝黯然。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我以为你还是当初的白月光,谁知道白月光已变成了匕首上的冷寒光。
心思飞转间,就听旁边幺幺对他道:“抱歉啊,你慢慢赏花,我得回去啦。”她不能出来太久,欧王子才刚醒转过来。
看他眉间隐约的愁意,必是心中有抑郁只是,她幺幺,怎么做的了下饶救世主呢?
对着她点点头,艳皇君轻声道:“去吧。”幺幺一笑,转身就走了。
那青春的背影,那不设防的灿烂笑容,多像当年那五皇女庆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变了呢?
陷入沉思中的艳皇君,不知道在花丛中傻站了多久。直到双脚发麻了,他才自嘲地一笑,慢慢地挪转身子,朝自己的宫殿走去。
宫墙还是那样的宫墙,古树还是当年的古树,就连宫殿里住的人,也还是他。
只是,这王朝里的女主人,已经换了一个。
有没有后悔这么多年,枉为她做了嫁衣呢?
心底一声叹息,艳皇君推开自己的房门,抬头,一个负手而立的女人背对着他站在房间的最中央。
是她,她来了!
艳皇君的心里,划过了几丝波澜。她这是回心转意了吗?
听到推门声,女饶唇角残忍地勾起来了,她已经在这里,等候他很久了!
慢慢地转过身来。
艳皇君看着女皇庆突然露出的这抹诡异的笑容,忽然本能的从心底生出一股毛骨悚然来。
门刚被艳皇君打开了,又被女皇庆轻轻地关上了
许久之后,门又被轻轻地打开了,一身血腥之气的女皇庆从里面慢慢地踱步而出,她的脸上,还有不经意间被溅上,未曾被擦掉的血珠几滴。
女皇庆走出房间,又轻轻地把门带上了。回头看了一眼,她又是冷冽的一笑。这个房间,从今以后,她无需再来了。
没有丝毫留恋的,女皇庆转身就走了。接着,她要去水烟烟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