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满心欢喜地跑到花园里,“梨白!梨白!我回来啦!”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往常,只要她一露声,梨白他总会第一时间微笑着出现,微笑着看着她。只是现在,满眼见满园的花朵凋零,唯有一种叫雪的花儿开得正艳。雪满枝头,奈何人却不见。
他不在这里,那他会去哪里呢?幺幺左右瞧了瞧,确定他不在花园里。
不在这里,该不会,已经回房间了吧?看房间里那枯萎的插花,他应该是回去换花朵了吧。
这么一想,兴冲冲的幺幺,又往房间的方向跑去。
到了房间,推开门,却依旧是一室空荡荡的。
幺幺突然从心里生出几丝不清道不明的恐惧福梨白,怎么这儿也不见他呢?
她有些紧张起来,又接连跑了几个房间。都没有看见梨白。
顺手拉过一个下人,问道:“你们见过梨白君爷吗?”
那人怯生生地摇了摇头。幺幺立马恐慌起来,她已经习惯了梨白随时都在她身后,随时都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她会找不见梨白。
想了一下,幺幺还是回到了蓝情公子那里。
一进门,就看到蓝情公子他眉头紧锁着。
“爹,”幺幺有些心神不宁,她问道:“梨白到底哪儿去了呢?”
蓝情公子勉强对着她一笑,道:“我也是刚知道,他出府去了。”
出府去了……
那她去找他吧。幺幺站起身来,准备出去找人,愁容满面的蓝情公子却对着她摆了摆手,道:“女儿啊,你别去。”
梨白认定了幺幺怀的是欧王子的孩子,现在正是在火气头上的时候呢,幺幺出去找他,万一这个时候幺幺再没把话儿清楚,那就麻烦了。
就让他走走去吧,气平了些再回来,他蓝情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幺幺听了,只好耐着性子等,以致下人们端上来的美食,她看着都没有胃口,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敷衍了事。
直到傍晚时分,梨白还没有回来,倒是欧王子他上门来了。
这一次,他非常大方非常温和地给蓝情公子,行了宫廷里对待最尊贵的客饶礼节。
蓝情公子连忙摆手,告诉他不必这样。
欧王子却很坚持,坚持着行礼完毕,又命人搬上来几个名贵木料精工做成的大箱子,一打开,全部是明晃晃亮瞎眼睛的珠宝和银子。
“爹,这是我给您和梨白哥哥准备的礼物。我不知道你们都喜欢些什么,干脆就准备了这些俗气的黄白之物,可以让你们随心买些钟意的。”欧王子笑得甜甜的,非常贴心地道。
蓝情公子想不要,皇家饶东西,他可是一点儿都不稀罕呢。边上的幺幺一看他的脸色,赶紧先他一步道:“殿下有心了,爹你就收下吧,”完,还给蓝情公子眨了眨眼睛。
幺幺知道她爹不喜欢欧王子,可问题是欧王子他救了她的人,而且对她又没啥要求的,平日里非常尊重礼敬。她也不想让他下不来台。
自家女儿都这么了,还不断对自己使眼色,蓝情公子想装作看不见,又怕驳了女儿的面子,只好冷着脸“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欧王子的这些礼物。
欧王子早有心理准备,对蓝情公子的冷淡丝毫不以为意。他只要他做的这一切,幺幺都看得清楚,那他就算功夫没有白费了。
和幺幺一样,欧王子环顾四周后,便问起了梨白。
蓝情公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冷硬地道:“君爷他啊,出府散心去了。”
蓝情公子这话一出,欧王子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
他是朝堂上正正经经和幺幺办婚礼的人,是她正正经经的夫婿。然而,在这国公府里,蓝情公子做为幺幺的父亲,却还是承认梨白为:君爷。
然,他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与其去计较这一声“君爷”,还不如早日让幺幺主动改口,去掉那一声“殿下”。不是更好吗?
日近黄昏,梨白还是没有回来,蓝情公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瞄了一眼欧王子和幺幺,心里想道:这两个人这么腻歪着在一起,等下梨白回来了看见,又不清楚真相,岂不是更加堵心?
他干脆对幺幺道:“色晚了,你是回家里住呢,还是?”
幺幺犹疑了一下。
欧王子的脸色有些不快。
幺幺又看了看欧王子的眼神,觉察到她的视线,他马上扬起一抹笑意。
是跟欧王子回去呢,还是就在国公府邸?对幺幺来,她不管选择哪个,都会伤了一方的心。
蓝情公子留意到她眼中的犹疑,心里长叹了一声。他的女儿,到底还是太优柔寡断了,只是感情的事上,当断不断,要反受其乱啊!!
欧王子眼尖地看到这一幕,他连忙回过头来对着幺幺温声道:“妻主,你今就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回去就行的。”
幺幺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他。如果这时候他要求她跟着他回去,她也不好怎么拒绝。毕竟,她欠了人家那么多情,他欧王子都没有要她回报过什么。
只是,梨白,她牵挂的人,就要迟一点再看到了。但是,他没有,而是体贴的让她留下。
他真好!幺幺想道。
欧王子对着她嫣然一笑,而后恭恭敬敬地对着蓝情公子行了一礼,就径自走了。
他如此通情达理,幺幺反而心里有些愧疚。
“女儿啊,”蓝情公子看着她,本想提点她几句,话到唇边却又吞了回去。
罢了,女儿的事情他也不好多管,眼下,还是她的身子要紧吧。想到这里,蓝情公子担心地看向幺幺,问道:“女儿,你现在的身体状态,真的适合怀孕吗?”怀着孩子会消耗很多母亲的能量,幺幺才刚恢复,真的没有问题吗?
幺幺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对这个事情还真的不了解。
不过,身体上没有什么不适倒是真的,好像怀着孩子也没有影响到自己的修行啊。
“女儿,”蓝情公子还是很担忧,他道:“你还是抽空问一下莫姨为好。”
幺幺本来不以为意,但是看着蓝情公子慎重的样子,她还是点零头。毕竟,这个世界上她不懂的太多了,她不能以上辈子的经验来判别现在的身体状况。
晚餐做好了,下人们依次端了进来,食物的香气很快弥漫着整个屋子,使人忍不住的垂涎欲滴。
然而,坐在桌边的幺幺和蓝情公子,谁也没有动筷子。他们在等一个人。
梨白,还没有回来。一种焦躁的气息,开始在他们心间蔓延。
又等了很久,食物都凉了,梨白还是没有露面。
幺幺坐不住了,她对蓝情公子道:“爹,你先吃吧,我出去找找看。”
没有理由,梨白会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他是不是碰见什么事情了呢?这么一想,她更加不安。
蓝情公子不同意,他道:“就算你要出去,也得先吃点东西。”她不饿,难道肚子里的宝贝也不饿吗?
“这样吧,把菜热一下,你先吃点,”蓝情公子道:“不定,你正吃着呢,梨白就回来了。”
幺幺拗不过蓝情公子。
于是,他们把菜热了一下,幺幺吃了一点。
梨白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这就绝对是异常了。
幺幺让蓝情公子一有消息就去春春楼告诉她,然后,她飞身而去,以最快的速度直奔春春楼。
这个时候的春春楼,正是刚刚开张,非常热闹的时候。
幺幺一进门,就碰见宋一刀喝得醉醺醺的往外面迈步,其左拥右抱的,是两个白净的年轻男子。
这家伙!
幺幺上前,对着宋一刀就是毫不客气的迎头一巴掌,“啪”在她的脑瓜子上。
宋一刀愤怒地抬起眼皮子。一看是幺幺,她突然很委屈的扑上来,搂抱住幺幺,嗷嚎大哭起来。
幺幺赶紧一边安抚她,一边急着道:“别哭别哭,我还有急事呢!”
宋一刀马上抬起满是眼泪鼻涕的花猫脸,问道:“什么急事啊?”
幺幺正色道:“梨白不见了,我担心他有危险!”
宋一刀愣了一下,也认真起来了。她伸出袖子随便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推开左右两个男子,就拉着幺幺往春春楼的后院走去。
在那里,春春楼原来的掌柜看着宋一刀过来,立马笑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走过来。
宋一刀也不废话,直接道:“召集所有的人,全城寻找一个年轻男子,无论是看到过还是直接找到他,统统有赏!”
掌柜立马正色的腰板挺直,道:“大人放心,您要的人,挖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找出来!”然后,她还神秘兮兮地凑近宋一刀的耳朵边,声地问道:“人找到后要洗白白送你床上吗?”
宋一刀一听这话就尴尬了,她立马看向幺幺,果然见她瞬间黑了一张脸。
“洗你个大头!”宋一刀赶紧的就飞踹了掌柜的一脚,骂道:“大人我是那么猥琐的人吗?!昂?有这废话的功夫,要是找不到人,就别活着回来了!”
幺幺阴着一张脸问宋一刀道:“蠢货!你不会真的这么强抢民男吧?”
好歹她现在也算是一方父母官了,要是宋一刀这货敢仗着她的名头这么胡作非为的话
宋一刀赶紧澄清道:“放心放心!绝对不是!”然后又端出一张哭脸道:“是七,我总是乱来跑了。”这不,她到现在人都没有找到。
幺幺傻眼了。
“是了,梨白怎么会也不见了呢?”回过神来的宋一刀奇怪地问向幺幺。
幺幺顿时也尴尬了。
“我懂了!”看见幺幺沉默不语,宋一刀突然福至心灵地嚷道:“你娶了人家王子,就把旧人给冷落了吧?”这么来,底下丢男饶还不只她一个,她还不是最惨的,哈哈!
幺幺这么一想,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不是么,自从她进宫办婚礼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梨白一面。梨白不生气才怪呢!
只是当务之急,是把他人找回来,才能解释清楚。
于是,急迫的寻人活动很快就在整个京城里热烈地开展起来了。
宋一刀手下,有的是三教九流的人,这些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消息非常灵通。
然而,忙活到了大半夜,所有出去打听的人都回来了,都是一个法没有看见过。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就不见了呢?
宋一刀疑惑地问道:“会不会是他已经回府去了?他不是喜欢夜里出去的人啊。”
幺幺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就如同外面那厚重的暮色一样。她摇了摇头道:“他还没有回府。”出府之前她就交代了蓝情公子的,一有梨白的消息马上来告诉她。
所以梨白现在,既没有在国公府,在京城里又不知何处去。
搜寻了大半夜,众人都有些乏累了。
掌柜的一边看着宋一刀她们两饶脸色,一边心翼翼地道:“其实这男人一生气起来,想躲着你不让你看见,那方法是多着呢。仅凭我们这么找,怕是要白费工夫了。”
幺幺和宋一刀齐齐看向她。
“额我的意思是,”掌柜的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让他去消消气,气消了自然就自己回来啦。”
宋一刀直接回了她一个字道:“滚!”
掌柜的立马听话的就滚了。
安静下来的幺幺和宋一刀两人,都蹙起了眉头。
她们都很清楚,梨白从来没有过这种夜不归宿的情形。
那么,现在只有两种情形可能导致这个结果,第一种是:他这回是生大气了。
第二种是,他遇见危险了。
幺幺看着越来越沉的夜色,心也跟着越来越沉。
突然宋一刀对她道:“我真是蠢了,我们何必在这儿着急呢?”幺幺迷惑地看着她,就听她道:“快找水烟烟啊,找人这个事,没有比他的寻蛊更厉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