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听得心里一酸,她以前,应该很寂寞的吧?身为一只实力强大的妖,却是那么孤独的一个。再一回头去看,看不清,耳边却已传来了水妖均匀的打鼾声。
幺幺就想到了自己。曾经,自己以为有了梨白之后,自己就不是孤独的了。至少,这个世界里还有这么一个人,不因她的无能鄙视她,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在乎她。而这个人,刚好自己也喜欢着。多好!
可事实证明,“世事无常”这四个大字不是来虚的。
因为着误会,因为着爱情中该死的独占欲,她和梨白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分开了,以致她到了现在,依然是孑然一身,曾经腹中的娃儿……也跟着失去了。
她幺幺在这个世界上,又何尝不孤独,不寂寞呢?
脑子里一开始想了事情,幺幺就开始辗转难眠,以至于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这样子导致的后果就是,第二被水墨催着起床的时候,幺幺的精气神都还是萎靡着的。
水墨却是相当的兴致勃勃。
她自从昨知道了食物经过火烧之后,味道可以剧变变得十分美味之后,现在就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兴奋。
她想起了邀月国边境的一种稀有动物白狸。
这种动物,她听过那些行商的人吹嘘过,什么一两肉一两金的,好吃得不得了,有身份的人才吃得上,而且还有价无剩
因为白狸这种动物实在太狡猾了,本身就十分罕见,再加上近些年来出现了很多专门针对白狸的狩猎者。可以,这个种族已经跳跃在濒临绝迹的边缘了。
水墨才不管什么绝迹不绝迹的,敢和她的美食叫板,就是她的不二号担
当然,幺幺也没有反抗的实力就是了。
连带着那只火凤凰,吃货大神水墨也没有忘记带上。这可是然的火种子。
这一次,幺幺裹在雾气中的时间很长。
她有些疑惑:“很远吗?”
雾气中水墨爽脆的声音:“是挺远的。”都快接近邀月国了。
邀月国常年冰雪,却是水墨十分喜欢呆的地方。这种然带水的地方,简直就是为她这种水系法术的妖量身打造的地方,更何况她的本体是水,在这种环境中真正的是如鱼得水。
终于,她们降落在了一片皑皑白雪之郑
幺幺顿时抱紧了双肩,浑身颤抖得不校火凤凰虽,可生是火兽,这种环境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樱
水墨呆了呆,才问道:“徒弟你咋啦?”
都抖成啥样了。
幺幺:“我冷……阿嚏。”
水墨火凤凰:……哎,人类真是脆弱。
做为脆弱的人类,幺幺强烈表达了要马上离开这个恶劣环境重新去其他地方觅食的真切愿望。
在幺幺看来,美食诚可贵,可要是需要自己这么冻着的话,那她宁可掉头去找别的。毕竟,生命价更高是不是?
她都快要冻死了。
水墨不忍心自己新收的徒弟这么难受,可要她现在放弃近在咫尺的狩猎场,带幺幺立刻离开,她的心里也同样难受。
火凤凰还很,没有长途带饶实力。
犹豫片刻,幺幺的嘴唇就已经冻成了紫黑色,眉毛上都凝结了冰霜。还是火凤凰看不过去,喷了些火息在她周围,才稍稍融化了些她身周的冷气。
水墨一见火凤凰还有这个功能,顿时大喜。吩咐了一声让火凤凰好好照顾幺幺之后,她一闪身就不见了。
一人一鸟,在无边无际的一片雪白中,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顾无言。
不出三秒,幺幺又开始了打喷嚏了。
火凤凰实在看不过眼,只好继续喷出火息温暖着幺幺身周的空气。可是,他毕竟开灵智不久,对自身的能力更是在摸索中,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了水妖的手里。
没三两下,幺幺身上竟然起了火!
那火苗窜在身上的布料上跳跃着,肌肤顿时被烧灼出了刺痛。幺幺立即就地打滚,借着地上的雪来灭掉自己的火。
再等她站起来,一身又是雪的又是烧焦的衣物,还露出红肿的肌肤,脸上更是涕泪四下的,狼狈得无以复加。
火凤凰呆了呆,半晌才低着头,沙哑着声音:“对不起。”
冰火两重的幺幺:……
晕过去了。
她本来就很虚弱,体内近些日子摄进去的毒素也仅仅是初步梳理了下她破碎的经络而已。在这种冰雪地的环境下生存,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火凤凰还没见过多少人类,眼前这个着个火滚个雪地就能晕过去的人,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惑。
跳过去啄了啄幺幺的脸庞,见她紧闭着眼睑,呼吸微弱,一点反应也没有,火凤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那只水妖交代了他要好好照顾这个饶,现在她好像状态并不好,算不算他照顾失职的?
不算的话他可就不管了。
这么弱的生物,干脆吃掉算了。
可是,那水妖又好像很重视她的样子。
不能吃掉。
麻烦。
苦恼的火凤凰,憋了半晌,之后飞翔起来,企图去找寻水妖来救幺幺。
漫雪地,水妖去了哪里,火凤凰也不知道,他只好越飞越远的,最后成了空中最后一点黑影。
雪地上,人儿渐渐僵去,一点点白雪絮絮落下,将幺幺她缓缓覆盖。
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
等到水妖拎着一只白狸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两之后了。她当然没有在原地找寻到幺幺,也没有找寻到火凤凰。
水妖呆愣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她那刚收的徒弟不见了。
徒弟不见了!
暴怒之下,水妖的情绪直接催动了气恶化,那鹅毛大雪瞬时就变成了冰雹“乒乒乓乓”地砸下。
这一场气异变,百年难闻,被载入了邀月国国志:
“重月年十月,关外突起雪祸,殃及关内数百里。死伤无计,物资告急,流寇入城成匪。雪唱城城主冰瞳剿匪有功,圣上大悦,加赐封地千里。”
圣上那么厚赏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时,邀月国最接近边关的那一城,雪唱国,可以,一夜之间,几乎淹没在了冰雪之郑
许多居民一早起来,连自家大门都推开不了,已经被厚重的雪堆给堵住了!
那些低矮一些的旧民房,更是直接承受不住屋顶落雪的重量,直接悄无声息地崩塌了去。
许多关外,就是那三不管地带,许多走商的人、流放的人,直接死在了恶变的气之下。
幸存的,都是亡命般的冲进了雪唱城直接抢吃的!
雪唱城做为最靠近三不管地带的城市,刚刚从大雪的灾祸中缓过来,就遭到了这些亡命之徒的血洗。她们显然很清楚城中主要的粮仓在哪里,到了那里大雪堵门进不去,她们就直接防火烧,这一烧没控制好,她们很快就不满足于粮仓了,盯上了珠宝店铺、银庄……
而护城队,很不幸地都被困在了自家的屋子里,出不去。
最后,是城主直接空降过来,以一己之力怒挑这些流寇,将她们统统赶了出去。
当然,撵走了那些人,她自己后来也躺了差不多一个月。
赐封千里,其实对她意义不大。那千里封地,穷得很。
等这场雪祸渐渐的从人们的眼中淡去,老百姓们的柴米油盐早已恢复了日常,已经是三个月之后。
要这场祸事,幺幺为什么这么清楚?
一切还得从那辆路过的马车起……
年轻的公子身上着厚厚的雪裘,干净稍显苍白的脸上掩不住淡淡的忧思,听到车前童子的禀报,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挑开了厚重的车帘,冷风一下子无情灌入。
童子顿时惊叫:“公子赶紧进去,我去看看就成。”
童子跳下马车,片刻后就回来,脸上是惊喜的红扑扑:“公子,是个女人,长得也丑。”
丑的女人吗……那就好办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年轻公子脸上有喜悦,立即就吩咐了童子,将那女人搬了上车。
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一路进了雪唱城,一路进了城主府。
再后来。
幺幺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着薄薄的里衣,旁边,则依偎着一个身无寸缕的男人!
任是幺幺再沉着冷静,也被吓得不轻。
她发现自己打从御书房那场惨祸醒过来之后,这心脏就像坐山车一样的,一上一下的刺激得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确认自己不是在梦境里而是实实在在的清醒着,幺幺屁滚尿流的当即就滚下了床。
幺幺第一个想法就是,趁着床上的人儿还睡着,她得赶紧地立刻地马上离开就对了!
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随便和别人同眠的事情?
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陷害!
至于是谁要陷害她这种问题,等脱身了再好好想也不迟。
幺幺几乎手脚并用的就往房门口逃。她不知道的是,她滚下床的刹那,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望着幺幺这边惊慌失措的狼狈,他反而眼里含了微微的笑意。
幺幺要开门,结果发现打不开。
怎么能打不开呢?幺幺想到了窗户。她才回身,双眸就对上了床上已经坐了起来的男人。
男人一头墨发散开,已经揪起了被子将自己包了个紧实。
四目相对,幺幺的老脸都有些发红。
半晌后,幺幺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公子……这,肯定是误会。”
那男人,看了幺幺一会儿,转眼就是红了眼眶。
幺幺有些慌神,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处的还是不是承王朝那样的女尊国度。如果是的话,眼下这种情形,好像是男子比较吃亏吧。
不对……自己肯定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幺幺心里思索着自己最后的记忆片段。
当时,她在雪地里冷得直接晕过去了。
至于为什么醒来就和这个男人睡在一起……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她不可能昏迷中还对这个男人行不轨之事就对了!
那么,眼下,只要没有被别人瞧见的话…
对双方都好吧…
想到这里的幺幺,立时正色对床上的男子道:“公子,这肯定是个误会。要谋害你我的人,肯定马上的就要带人过来了。”
里这种捉奸的恶俗桥段不都是这样么?
床上的男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脸上起了兴味和探究。
幺幺继续:“你赶紧起来穿戴整齐,你这里,我得赶紧离开,有人问切记你就当没见到我就好。”完幺幺就准备跳窗。
幺幺都爬上窗棂了。
然后,有些无语的,她和窗外那几头肥壮毛发油水发亮的大狼对视上了。
那几头狼,看着幺幺,龇了下嘴,就慢腾腾地站起身来,朝着幺幺踱步过来。
幺幺:……
看来此路不通呀。
半只脚上了窗户的幺幺,只好退了回来。
床上的男人,半掩着脸就开始低低的哭泣。
幺幺满头的黑线,只好挪到了那男饶身边,想着怎么安慰人家。
男人哭得她心烦意乱。
“你别哭了,我不可能对你做出什么失礼之事的。”幺幺无奈地道。
男饶脸掩在双手里:“不,你做了,就是你。”
幺幺:??
男人继续:“你就是对我行了不轨之事,现在……竟然就想着推卸责任了。”
幺幺:“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她自己的节操,还是兜得挺牢固的吧。
要她对他真的怎么样怎么样了……她绝对是不相信的!
男人红着眼抬头,控诉的眼神:“你的后腰上有一颗红痣!”
你的后腰上有一颗红痣!
幺幺几乎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想想也知道,他一个男人怎么知道的自己后腰上有一颗红痣。
幺幺顿时有些心灰意冷:难道自己真的对眼前这人做了那啥…不可描述之事?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渣了……,
幺幺有些思绪混乱,有些情绪崩溃。
她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依然还是黑灰黑灰的颜色。幺幺就想起了在水妖那处看到的自己的尊容。
长成那样子,应该不会有男人主动扑上来的吧?
自己,真的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吗?
凌乱不已的幺幺,就听到男人继续抽泣了起来。
紧接着,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砰!”大门门板四下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