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慢条斯理的用完早餐,旁边的小侍恭敬地递上洁白绣金丝滚边的小毛巾,幺幺接过手,毛巾温热得刚刚好。她仔细地擦了擦手和脸,站起身来,背着手慢悠悠的往门外踱步去。
绕过了小花园,走过了九曲桥,转身又进了八角亭。幺幺喘了口气找了只石凳坐下来,想说这国公老宅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耳朵里就传来一阵哭喊和求饶声。
举目看去,不远处跪着一排人,她的夫婿梨白正冷着脸儿站在最前面。
有热闹看了,幺幺一下子觉得丹田气满十足,赶紧就提脚加快步伐凑过去。
梨白抬眼看着是她,但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就没有搭理幺幺。
一二三四五六七,啧啧,跪了七个男人,还个个涕泪四下,磕头如捣蒜。
她还是不太适应男人成了这幅焉巴巴的样子,幺幺心里默语。
“行了!都不承认是吧,看来,我这阵子不管事儿了,你们倒是都硬气了啊。”梨白绷着脸儿摆摆手,马上就有人给他抬了张厚重古朴的太师椅坐下。
“拿几张刺猬毯子上来,好好让他们想想,说不准就想起来放哪里了。”梨白晴日般丽好的脸上噙着丝冷笑。幺幺正寻思着这刺猬毯子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很快就有人铺了几张猩红色还沾着血迹的毯子上来。幺幺一看,我去,这不就是女尊版的榴莲壳吗?敢情这世界也有这东西,等等,不会真的让他们跪吧?
好像要解答她的疑惑,梨白轻声轻语,“来,给他们都垫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毒妇人心”,在这里,要换成“最毒男人心”了。幺幺的圣母心,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幺幺低咳了一声,开口阻止道,“慢着。”
梨白挑起眼角看她,不得不说,这男人自带蛊惑属性,一抬眼一举手皆是风情,可惜有了主了,幺幺可没忘记刚醒来第一天耳边听到的话。
“这都怎么回事儿?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幺幺努力地端出家长的威严。
梨白示意的看向他下首的一男子,那男子上前给幺幺行了礼,才道:“回大人的话,是国公赐给大人的玉盏杯,不见了。这会儿君爷正问话呢。”君爷,是这个时代对明媒正娶的夫婿的尊称。
“问出话来了吗?”幺幺看向梨白。
“大人,这几个都是嘴刁的奴,不给点颜色瞧瞧,都把实话放肚子里呢。”梨白掩嘴轻笑,眼神却是冰冷。
“那也不能动用私刑。”幺幺坚决地说。深受现代文明熏陶的她,怎么会同意这么残酷的逼问方式?
梨白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那大人的意思?”不用刑,给糖果吗?
“东西丢了就丢了,这兴师动众的,那玉盏杯有那么名贵吗?再说了,左右是个喝茶的杯子,我也缺不了那玩意儿。”
众人安静。风吹过一地落叶哗啦的响。
梨白愣住了,“这可是国公……”
“行了,都散了去,该做什么做什么。我娘那里有我做主。”幺幺小手一挥,几个跪着的人大舒一口气,忙不迭地就地磕头谢恩。
“大人,这不妥。下人办事不力,却这样轻易揭过。以后府里,是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丢了?大人的威严不在不说,传出去人家要说我们国公府的后人,连个家用的东西都看不住呢。”梨白竖眉冷道。
幺幺本来抬腿要走,闻言转身,认真地盯了梨白一会,心里感叹着美人,毕竟就是美人,生气也是这么的好看。盯够了后,才轻笑道,“本大人的夫婿见了我,连礼都不行一个,这威严怕是早就不在了吧?区区一个杯子,不见了就不见了,倘若再不见东西,府里换人就是了,何必用这些私刑?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说就是他们偷的,跪上去不会疼的呀?”
梨白闻言皱起清秀的双眉。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往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府里不留人。都听清楚了没有?”幺幺转向那排跪着的下人严肃地说道。
“听清楚了,奴才们不敢。”今天能碰上石大人发慈悲,他们真是万幸!
幺幺满意地扬起脑瓜子,对着梨白说道,“这不就结了。”
看着幺幺晃荡着脑袋慢腾腾走远,一副二流子模样,梨白的眉头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