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萧弃兄妹吃过早饭就退了房,在店小二奇怪的目光下离开了悦来客栈。
天京城比较繁华,街道两旁的店铺一间挨着一间,往来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其间卖艺杂耍、叫卖吆喝声,也是此起彼伏举不胜数。
或许一路上感到妹妹的情绪低落,萧弃便想着法的逗灵儿开心,一会儿道:“灵儿!喜不喜欢糖人?”来到一个摊位,“灵儿!这件玩意想不想要?”或来到一家店铺,“灵儿!快看这个!好不好看!”灵儿也渐渐被新奇的事物所吸引,心情果然开朗了不少,小脸儿上又重新焕发了甜美笑容。
两天一夜后,萧弃背着妹妹一路疾赶,背上的灵儿不知何时睡着了,竟不时地低声梦语着:“娘亲!你快回来吧!灵儿很乖的,再也不调皮了……娘你别走……”突然感到肩膀上的一丝凉意,萧弃心如刀绞。
在接下来的一段路程,萧弃的心中十分复杂难耐,临近夜晚,来到天京城西垂的一座破庙前,萧弃曾打听过,再往西走就是宁博镇了,但天色渐暗也只能在此休息一晚,萧弃上前单手推开庙门,眼前入目的的是一层层厚厚的蜘蛛网,庙内简漏破败之极,再看庙里的泥像也不知供奉的是谁,只觉得面目可怖可憎丑陋不堪。
“嗯!嗯……”一声声低吟于庙宇中响起,萧弃转身看向墙角处铺了一层干草,其上躺了一位身穿灰色布衫的老汉,约莫50岁,样貌普通但有股子书倦气。
萧弃有些奇怪,心中不禁琢磨:“这人看起来落魄得很,说是乞丐?但偏偏面容干净,衣衫虽有些破烂却也整洁!”
正在萧弃疑惑不解之时,耳边传来灵儿的嗓音:“哥哥!这位老伯怎么了?生病了吗?”
萧弃闻言来到此人身前,微蹲下身来,灵儿欲顺便从萧弃背上下来,萧弃的左手却紧紧勾住其腿弯处,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却见此人虚喘着缓缓张口道:“小兄弟!这里不是安生之地!你们快走吧!”
“入夜见凉,没个遮避的地方,我们兄妹又能去哪?老伯你不用担心,你能否告之,你这是?”
老者喘着粗气遗憾道:“唉!你不听我言,你会后悔的!罢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我本是一名秀才,来天京城参加举试不幸落榜!不想盘缠又已用尽,回不得家乡恒远镇!又不想乞讨过活,一路行至于此,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在此破庙中等死!不致于暴尸荒野!”说着老者满脸的苦色,有不甘、有痛苦、易有恐惧。
萧弃能从话语中感受到一股读书人的傲骨,心中不禁对此人有了些许好感,嘴上却说道:“你这倔老头、老顽固难道还想做一个饿死鬼?就算想死也得先吃饱了再说!”说话间萧弃手中多出一张大饼递于老者,道:“给你!”
老者眼中闪过错愕之色,不知是感动还是在想这饼是从哪来的,犹豫了一下,双手颤抖地接过大饼并没马上就吃,而是感激地看着萧弃再次劝道:“小兄弟!你们还是快走吧!昨夜,老朽听到了一女子的诡异笑声,那笑声分时在庙中,却看不到人啊!诡异的很呐!分明是鬼崇作怪!我虽不知那鬼崇为何放过老朽?但小兄弟二人年少,看起来也细嫩的很,说不定被鬼崇看中,焉还有命在?”说完不忍心地看了萧弃兄妹一眼,又挪身倚靠在墙角,就对着双手中的大饼啃咬起来。
“呵呵!你这老书生还相信鬼怪之说!以为能吓住我不成?”萧弃故装不屑的调笑道。
老者闻得此言手中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无奈之色,心中泛起一丝同病相怜之情,心中哀叹:“我以尽人力,能否活命就看天命如何吧!”
萧弃当然知道老者的好意,心中已然警觉了起来,虽说怕吓到妹妹,心中也嘀咕着是否离开此等是非之地,但一想到倘若仅是一只小鬼作崇,为此离去,自己都觉得丢人!
萧弃从小看过一些杂记,知道这方世界有人、鬼、妖兽之分,说道鬼,这方世界可没有什么地府、十八层地狱之说,人死后的即刻起,天地会降下一座轮回投影,此投影生人看不到,一时三刻就会消失,它会将愿意投胎的灵魂传送至投胎之门,而投胎之门会根据投胎者生前的善恶、功绩来评判,善者的投胎之路会相对容易,而恶者会根据生前的因果程度来延长投胎之路,谁也不知里面会发生什么?假如没有通过投胎之路而迷失其中,那下一世也不知会投胎成什么?但也有毅志坚忍的恶人从漫漫长路中走出,那必定又将投胎做人。
如果有的灵魂心有执念不愿投胎而化身为鬼灵,除非机缘所至,它将永远失去投胎的机会,其实做鬼易有寿数,不到鬼帝(鬼母)之境终将魂飞魄散,而鬼帝(鬼母)境鬼修古往今来只是一个传说,可以说鬼修走得是一条死路!
萧弃也不再多想,带着灵儿随便收拾一处角落,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些吃食,有路边小吃、有酒店打包的肉食、干果等。
“灵儿!你也饿了吧?”说着从脆皮鸡上撕下鸡腿递于妹妹,然后自己也大块朵颐了起来,躺于草铺的老者闻到肉香,抬头看向萧弃兄妹俩吃得香甜,偷偷地咽了一口沫液,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大饼,陡然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继而他吃起大饼便不在狼吞虎咽的,反而斯文了起来,时不时嗅嗅那边传来的肉香。
看到偷瞄过来的老伯,萧灵儿似乎找到了乐趣,吃着鸡腿故意吧唧嘴,不时地笑着望向老者,一双灵动的大眼晴分明带着笑意与得意。
最后老者实在忍受不住开口道:“小姑娘!不说这是不是我们最后一顿晚餐?就算不是,老夫于此吃着干粮眼巴巴地看着你们大口吃肉,小姑娘你少吧嗒嘴,对吾来说也是一种善举,功德无量啊!你这样做实在是不招人喜爱啊……所以说小姑娘你听明白了吗?”
“吧嗒!”一根没吃完的鸡腿掉落了下来,萧灵儿仍保持举着鸡腿的动作,双眼有些呆愣,想必听得这么一段长篇大论心中也是有些崩溃的!
而老书生却看着掉落在地面上明显还有两口肉的鸡骨头,眼角直抽搐。
萧弃心中好气又好笑,顺手抓起大半只脆皮鸡扔了过去,老者眼睛一亮慌忙接住,口中笑道:“还是小兄弟有慧根啊!”
一刻钟左右,萧弃突然感觉不对,庙宇内外诡异的过余安静了!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接近。
“呵呵……哈哈……呜啊!”陡然间庙中响起一阵凄厉尖锐地笑声,接着一道年轻女子的话语传来:“哼哼!奴家来此之时,尔等却在享受这最后的美餐,现在何该到妾身了吧!”
“哈哈……”诡笑间庙中显得阴森恐怖起来,一阵透骨的阴寒之气袭遍几人全身。
灵儿打个冷颤,“好冷!哥哥!”萧灵儿对鬼怪没什么概念,只是本能的感到害怕,死死抓住萧弃的手臂躲在其身后不住颤抖,萧弃心疼地看了身后的灵儿一眼,随后看向庙门口时的目光厉气弥漫。
“咣当!”庙门突然大开,赫然出现了一位一身红色衣裙的女子,此女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模样秀丽,但那双绿幽幽的瞳孔泛着阴森与毒辣,直欲择人而噬。
“好一对少男童女!一身元灵这般充足,有你们相助,我进阶鬼首的几率又大了半层,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萧弃一听心中了然,这是一只鬼煞,鬼修易分境界,除了刚成为鬼灵的新鬼,分为鬼厉、鬼煞、鬼首三境,对应人位境的三个境界,之上易还有传说中相当于地位境的鬼帝(鬼母),那才是成仙得道的强者。
萧弃单手一把将躲于其身后的灵儿抱于怀中,暗自运转丹田气海中的罡气,由于萧弃对元力的极致掌控,使其浑身气息内敛不泄,让对面的红衣女鬼对萧弃并没有太过重视,萧弃本是一个人精,心中打着鬼主意:“哼哼!你尽管得意吧!有你哭的时候,一会给你一闷棍,看我怎么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