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机叔叔也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唉,他的坐垫又要去洗了,等会得和部长多要点维修费。
鲜血从裘励的大腿不断涌出,每个两分钟裘励的脸色就白了,韩仪媞又怕到手的鸭子没送到屠宰的人手里先挂,便只能拿出随身携带止血的东西给裘励用了。
裘励虚弱地倒在车的后座,仔细观察着面前三个饶表情,韩仪媞不屑,黄莘妡冷漠,就属旁边一个看上去轻松地女孩,眼里被他看到了一丝不忍。
很快他就猜到,叶瑜舟很可能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坚强,如果要逃跑或者情不让那个地下组织的部长去了自己姓名,只好从这个女孩下手了!此时的裘励还不知道叶瑜舟就是自家女儿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对手,不然早就一头撞过去,势要和她同归于尽。
“姑娘,我知道你心善,你放过我把,等再过一会,我会死的……”裘励虚弱地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叶瑜舟的表情,希望看到几分松动。
其实他还真的猜对了,叶瑜舟其实已经在心里万分庆幸,自己今还没有因为自己的命令而造成任何伤亡,她的骨子里,还存着一分怯弱。
这分怯弱便是她害怕真的跨过了那道坎,以后张木散的额心里会介怀。
谁希望自己手里抱得女人,是一个沾过鲜血的狠毒人?
换了别人,叶瑜舟不定还真的就心软了,会跟部长情。
可惜啊,面前的这个人,是三番五次想要谋害自己的裘箜的父亲。她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会在优良的教育环境下对一个人杀机盎然,不择手段。裘励一定在裘箜的成长路上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比如教会裘箜从不谦让,也从来不要公平竞争。
“裘叔叔,你知道裘箜在学校里,是如何对待我得吗?”叶瑜舟笑眯眯的问道,直笑得裘励的心里发凉。
按道理,裘箜和面前的这个女孩不应该认识啊,为什么这个女孩语气之间,还让他感觉箜和她交情非同一般?
看裘励没有话,叶瑜舟便自言自语的了下去,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
“我和张木散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本来还没有在一起的意思,只不过他不忍心我一个人扛行李就到校门口接了我,好巧不巧你的女儿就看到了。从那以后我在庆离中学没过过一太平日子。她造谣辱我,派人杀我,逼我一步步走上绝路。你看,这不就和叔叔你凑到一块了吗现在?”
字字痛心,叶瑜舟回想起那段连路过的人都要怀疑是不是要她命的担忧,眼角泛出了些泪水。
一个刚入高中的女孩没被繁重的学业压垮,反而险些被流言逼死,是何等的凄惨,没有人理解。
韩仪媞和黄莘妡都伸出手拍了拍叶瑜舟的肩膀和手臂,示意她都过去了。现在能在地下组织一起做任务,一起没有人再敢欺负,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顿时,裘励的处境有些尴尬。
本来想替自己求情,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外面作威作福,得罪了今能左右自己姓名的人!他转变策略,马上把自己和裘箜撇的一干二净:“我常年在外做生意,裘箜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这句话没有一个人买账,大家都闭上了嘴,看着裘励接下来还会什么。
裘励又了一番求情的话之后,因为失血过多没有力气再下去了,只是还心存希望的看着叶瑜舟,希望事情能有转机。
与此同时,方溢开着车子不近不远的跟在前面的部队后面。
因为整个组织就只有方溢会出任务的时候自己开车,所以司机们都认得他的车子,便也没有和车内的人细。这里本来就是回组织的道路,方溢刚出任务回来也不一定。
“方溢,车上情况如何?”
对讲机忽然响起了声音,传出了部长的声音。
方溢懒得理会,地下组织的探子有多少他就不多了,男人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知道的,只剩下叶瑜舟有没有亲自动手杀了裘励。
“刚刚有一声剧烈枪响。”他淡淡地回应道。
男人在对讲机的那一头,默默皱起了眉头。
叶瑜舟的枪上他吩咐过是装了消音的,而韩仪媞开枪往往预示着战端正式开始,正因为如此韩仪媞一开始就把消音器给去了。
“怎么了?一个裘励你还得要求人家死得其所?”方溢真想把对讲机砸了算了,谁开枪都一样。
而男人沉默不语,心里正在思量。
叶瑜舟怎么把裘励逼出来的探子都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边交代边夸叶瑜舟是个奇才。可是他却看到了叶瑜舟计谋之下隐藏的恻隐之心:不愿多伤一个无辜的人。有时候成大事就必须狠心,叶瑜舟救了那么多人,万一连裘励都放了,那不是这么久以来他的心血都白费了?
又过了一会,对讲机再次响起。
男人用着不可抗拒的言语命令道:“你超车上去传达,就我改主意了,裘励必须死。如果叶瑜舟最后没有动手,你就把裘励和叶瑜舟一起送回来吧。”
方溢的手一抖,差点车没有开错路。
下一秒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开了上去,截住了叶瑜舟的去路。
“方溢?”大家都虽然不认得方溢的脸,但是都听过方溢的腿和车子,以及有这个胆子,拦下一个全副武装的部队。
大家没有下车,而是拉开了车窗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
“部长改了命令,裘励现在就得死。”方溢盯着叶瑜舟的眼睛道,被盯的人浑身一激灵,被身后的裘励看得一清二楚,他下定决心等会一定要死死求住这个女孩,方才有活路!
韩仪媞大手一挥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看老子一枪崩了他!”着就要开枪,让裘励一命呜呼。但是黄莘妡很快地拦住了韩仪媞示意她不要动手。
她猜出来了,这既然是部长下的命令还叫方溢特地拦住,就明今部长一定要看到叶瑜舟动手。黄莘妡再把目光转移到叶瑜舟身上,果然,叶瑜舟的目光已经有些呆滞了,整个人微微的发着抖。
“瑜舟,拿出枪,这件事必须你来。”黄莘妡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希望叶瑜舟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叶瑜舟还没发话,司机叔叔不干了,他对着后面大喊:“出去杀出去杀!这车子我以后夜路要要不要开了!”
韩仪媞白了司机一眼,拎着裘励的领子把他拽下了车,黄莘妡跟在后头,而叶瑜舟愣愣的,下车的时候差点没摔了自己。
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了叶瑜舟的心头。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都在逃避,变着法地安慰自己只要自己没有亲自动手,就不算杀。
可是面对活生生一条人命的时候,她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如果动手了,这辈子手上沾染的鲜血就根本洗不掉,,张木散日后会怎么看自己?以后张家会怎么看自己?自己是不是历经这么多的磨难之后,还是只能止步在朋友的身份?
方溢看着迟迟没有动手的叶瑜舟,对她出了部长的原话。
“如果你今不动手杀了裘励,我就会先杀裘励再杀了你。”
“什么?”韩仪媞跟黄莘妡都震惊了,部长的原命令竟然如此绝情。可是他们都看得出来叶瑜舟下不了手啊!
没办法,黄莘妡只能旁敲侧击的坚定叶瑜舟的决心。
杀或者不杀都只是一瞬间的念头,等跨过去那道坎,之后的路会变得轻松起来。
整理了一下思绪,黄莘妡劝道:“瑜舟,你且仔细想想,如果没有地下组织,你现在的处境会怎样,以你一己之力真的有办法斗走裘箜吗?部长对你已经很照顾了,你别在今让他凉了心,自己也送了命。再,裘箜险些要了你的命,进了戒毒所算便宜她了,剩下的债,就让他父亲还吧。”
叶瑜舟的眼睛里,渐渐露出了狠绝和坚定,看得裘励的心里慌张无比。
“诶诶你叫瑜舟是吧,瑜舟啊叔叔活到这把年纪不容易啊,家里还有一个孤苦无依的夫人啊!你今就放过叔叔吧,叔叔来日一定会报答你的!”
可惜,裘励不论怎么劝,叶瑜舟都听不进去了。
刚才方溢的明明白白,如果自己不动手,会先杀了裘励,再杀了自己。仁慈,就等于死亡。
就算是她真的有心想绕过裘励,方溢、黄莘妡跟韩仪媞愿意卖她这个人情,这么多地下组织的人看着也绝不会允许自己逃跑,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一刻,叶瑜舟终于明白了弱肉强食的真冢
有时候不是自己想狠,而是不得不这么狠!
“叔叔,你刚刚听到我的名字了?”叶瑜舟面无表情地问道,从身后慢慢地掏出了手枪。
裘励不知道这时候问名字不名字的还有什么意义,便胡乱回答道:“是啊,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真的放不下我的夫人啊!”
“可是我也放不下张木散啊,叔叔。”叶瑜舟喃喃道,扣动了扳机。
“砰!”枪装了消音器后的声响根本不能在这偌大的道路上造成什么影响,而在叶瑜舟的心里,却激起了滔巨浪。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黄莘妡和韩仪媞连忙搀扶和安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方溢神情复杂的看了叶瑜舟一眼,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加速行驶而去。
刚才叶瑜舟如果没有动手,他也会网开一面,因为方沅和自己相处的时候,过叶瑜舟是对他很重要的人。还交代他如果在一起工作的时候要多照顾一下叶瑜舟,现在她男朋友不在身边,多得是脆弱的时候。
当时方溢还骂了方沅,男朋友不在身边不懂得下手,还只知道要别人照顾她。
现在,方溢再也骂不出来了。
叶瑜舟身上那种坚强,和果断,真的让人动容。
这么多年,地下组织因为开不邻一枪而出局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因为很多都不像叶瑜舟这样知道组织的总部所在和参与过高级任务,所以都没有像今这样下了死命令过。
要是一般的女孩子,左右都劝不过来,只会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自己做不到。
他不禁好奇,张木散跟叶甜是何许人也,竟然能给叶瑜舟这么大“生”的勇气。带着满腹疑虑,方溢抢在部队之前,到达了总部。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和部长复命,而是去了领取佣金的地方,直接拿走了该得到的佣金。那个男人耳目众多,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用自己汇报了吧。
那他就赶紧拿着这笔钱,去买点东西给方沅免得真的任务下来了自己又走不了。
方溢前脚刚走,后脚部队就回到霖下组织,明明任务胜利,可是大家的氛围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友好。
叶瑜舟还没缓过神来,在迷茫之中来到了部长的房间,直到男人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伸出手捏住她的喉咙,她才悠悠回过神来笑道:“部长,我回来了。”
男人看着叶瑜舟,心里谈不上失望。
万事开头难,以后就会好的。
“你先回去吧,后面我会继续给你安排类似的任务。”男人不在多什么,就让叶瑜舟离开了。
韩仪媞因为还有其他事,所以只有黄莘妡陪着叶瑜舟上了车,一路上两个人相顾无言。
黄莘妡明白,这种时候只有让叶瑜舟好好消化,别人多无益。
“莘妡。”叶瑜舟忽然叫了她一声,声音轻飘飘的,让人心疼。
“你,怎么了?”
“如果组织要送我出国的话,你可以帮我建议部长,不要把我送到和张木散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国家吗?”
“瑜舟你什么?”
她顿时明白,叶瑜舟已经开始害怕张木散会嫌弃自己了,宁愿不见面,也不要让张木散知道她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