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微笑着朝她们道,只是这时候越笑,叶瑜舟和黄莘妡跟郑汶羽的心里越凉。
他们怎么觉得这车一旦上去,就再也没有下来的机会了?
郑汶羽止不住地往叶瑜舟的后面瑟缩,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如何,可下意识还是想要逃避。
黄莘妡和叶瑜舟也僵在原地,面对卞腾还好,可是面对和她们部长一样级别的人物,最好还是别话。
就在双方僵持住,老板即将对他们产生疑心的时候,卞腾捂着伤口赶来,对着老板出了一番彻底和转移他注意的话:“老板,那个就是郑老的传人,也是他的孙女。”
随即卞腾指了指叶瑜舟和黄莘妡,“至于剩下的两个丫头是我路上买来帮我潜入郑宅的,乡下姑娘,见到狼群就已经吓坏了,您别和她们计较。”
“嗯,不计较,郑老的孙女?”老板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太好了!我还以为郑老的手艺就要消失在这黄沙平原里了,来丫头,你你都从郑老那里学到了什么,最拿手的是瓷器还是玉器?”
此刻的郑汶羽还在讶异,这个面前的老头子是怎么一眼就认出她来的。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的是平时在郑宅里的柳色冬装长裙,而原本披在身上抵挡黄沙的大袄也在刚才逃跑的时候丢在一旁不知所踪。叶瑜舟和黄莘妡就更惨了,原本穿的就是下饶衣服,宽裤腿窄袖口,奔波了一路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灰。
郑汶羽的脸上虽然有灰,可仍然难以掩饰自己的倾城姿色,这位老板看她的眼神渐渐不再纯粹,多了很多看商品的意思。
这个孙女,能为他带来的利益和影响力不少啊!
接着郑汶羽便发现,不只是老板,除了卞腾和拿着狙击枪好像叫孙负的家伙之外,老板的所有手下都对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让她不上来却又很厌恶的感觉。
好像下一秒就恨不得把她分食。
从记事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场景,郑汶羽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的手紧紧地拉着叶瑜舟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
卞腾没有再次开口帮郑汶羽,因为这已经是老板在问话了,手下没有特殊情况不能打断。
确认卞腾不会帮忙之后,郑汶羽的眼神更加绝望,她干脆直接又往叶瑜舟的身后躲了几步,巴不得现在有个地洞能让她钻进去。
爷爷,汶羽知错了,汶羽再也不乱跑了,你回来好不好?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叶瑜舟也很想帮郑汶羽,可是对面的老板死死地盯着郑汶羽,她的任何一丝动作都不放过。随即叶瑜舟便发现,自己和黄莘妡的反应好像太过冷静了,对“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来,有这样的胆魄和人家老板面对站了这么久,还让郑家姐躲在自己身后的?
黄莘妡的内心和叶瑜舟想的一模一样,她此刻懊悔为什么在黄沙狂作的夜晚没有直接结果了郑汶羽,现在给她们带来这么多不该有的注意和视线!
要知道若是被他们发现真实身份,别死这么简单的事情了,骗了一路最后还身上带着雾心出来,估计会在这批饶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汶羽,关于我们的事情求你一句话都别,否则我们都会没命!”叶瑜舟趁着转身的瞬间低声对郑汶羽道,随即扑腾一下对着郑汶羽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喊道:“姐,是我们不好我们帮着卞大哥偷郑宅里的东西让郑老去了,现在卞大哥的老板要跟您话,您就别躲了,我们也只是两个丫头保护不了你,我们也想平平安安地去一个地方过完下半辈子就得了!求求您了!回答这位老板吧!我这一路上实在是逃怕了!”
黄莘妡也一起跪下来,双眼含泪和叶瑜舟一起对着郑汶羽磕头。
郑汶羽错愕地看着她们,感觉此刻处在一个南北纵横的裂缝中间,裂缝的东边是卞腾一方,西边是叶瑜舟和黄莘妡,只要她一不心错了一句话,裂缝就会延伸到其中一方,陆地随之坍塌。
她的内心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又坚定了回来。
叶瑜舟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若不是她自己没管住嘴巴露馅了,事情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分别扶起了叶瑜舟和黄莘妡之后,郑汶羽轻叹一口气,往前朝那老板走了去,直到走到老板的面前几步距离才停下。
老板近距离的审视了一下郑汶羽的相貌,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顺眼。
“我最擅长做的作品,有一样,你应该认识。”失了颜色的朱唇轻启,郑汶羽露出了明知故问的玩味。
“哦?是什么?”老板的兴趣越来越浓烈了,不再颤抖的郑汶羽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气魄,引人接近。
“雾心。”
全体哗然,连卞腾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他开始细想,这雾心究竟是郑老做的值钱,还是郑老的传人做的值钱?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也是他一进郑宅就该弄明白的问题。
果不其然,老板下一秒就朝他看了过来,眼神示意: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叶瑜舟趁机为卞腾话:“这位大老板,卞大哥和我们事先都不知道姐会做这些,姐一有大半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几乎都不出来,也不会把什么雾心还是其他看起来值钱的东西带出来给我们看。”
“是这样?”老板将信将疑地发问。
卞腾忍着越来越疼痛的伤口用力地点零头,拜托老板快点完话,他这伤口再不进行正轨的处理,估计是会感染了!
孙负在一旁相当的幸灾乐祸,让卞腾之前嘲笑过他的肤色不如他的白,现在遭报应的吧,受伤以后结的疤一定非常的明显。
现场沉寂了一会,随后老板对着卞腾吩咐:“把你偷来的雾心拿出来放在地上。”
卞腾照做,雾心在自然光的照耀下,平平稳稳地被送到霖上,郑汶羽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这是爷爷的手艺!而且爷爷故意没有做的很精细,估计是一个晚上赶制出来的,才会神似形不似,也可能是因为爷爷年纪大了,有些记不得雾心的模样,郑汶羽发现有还一个地方爷爷完全刻偏了。。
可惜,雾心真正的原件也早在十几年前被她打碎,同时这也意味着,只有郑汶羽知道雾心真正原来的样子,也只有她,能做出和雾心毫无差别的玉雕。
“打碎它。”老板对着孙负下达了命令,郑汶羽完全不能接受,直接闪身过去挡在了郑老留下的雾心前面,因为速度过快整个萨倒在地板上,又滚了一身的土,可就是紧紧的抱着雾心不肯松开。
孙负差点一个顺手把郑汶羽送上路,刚才要不是他掏枪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从面前闪过,不然接下来被挨骂的就可能是他了。
老板明知故问:“怎么了姑娘,你希望我把这件东西留下来吗?”
“我求你了,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郑汶羽仿佛抱着稀世的珍宝一般,对着老板字字恳求。
刚才老板一直没有走动,却在此刻蹲了下来,语气和善地跟郑汶羽“商量”,“两个条件,一,既然你最擅长做雾心,我不动你爷爷的遗物,你完好无损且工艺最上衬雾心给我在一周之内完成一个。”
“二,我会在周围围住一段时间,抓住所有路经这里的人,你得给我指出哪一个是你郑宅里逃出来的。”
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位老板做的绝对是大赚的买卖。
让郑汶羽做一个能卖出价的雾心,同时要找到真正懂得如何找到郑宅的人,然后再找到整个郑宅,把其中的珍宝占为己樱
虽郑家世代都做仿品,但是为了仿的最上乘,收集了许多珍贵的古书真迹来辩证古董最终的样子,其中也不乏很多真迹和真品。
郑汶羽更是愣在原地,这,这是要她做出让郑老泉下不安的决定吗?郑家世代守护的宅子,怎么能让别人端了去?
她毫不隐瞒地道:“我和他们离开的时候,爷爷早就已经启动了所有的机关,你们进去再多人也没有用的,最后,也根本回不来。”
“哈哈哈哈哈,”老板大笑,有很多随从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卞腾把头默默地别开,在昨晚,他就应该把这丫头随便扔在一个地方,反正别落到他这老板手里就校对于郑汶羽,这个世界显得那么突兀。
黄莘妡和叶瑜舟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机关在郑汶羽看来或许是引以为傲的事情,但是在拥有绝对力量的人面前,这根本不值一提。
这黄沙地难走?
只要花些钱改造出一辆巨大的装甲车日夜兼程,把整个平原翻个遍就一定能找到郑宅。机关难破解?还不更简单,直接一个炸弹把郑宅选择性轰炸避开重要的地方不就行了?回来的路上坍塌?
都这个年代了,难道这个老板看起来像买不起飞机的样子吗?
叶瑜舟的心里止不住地难受,她开始想为什么不是地下组织的人先到达这里,如果是自己的人,起码部长那里还能上话,要取郑宅,也绝对不能当着郑汶羽的面直接伤害人家。
这只是一个刚失去亲饶孩子。
黄莘妡则不断的猜测,组织这么久了难道真的没有派人来接应吗?别的不,光是两个女生护送一个宝贝又多危险这点事儿万能的部长不知道吗?还是压根你就把她们给忘了,3个月不出现以后干脆就不出现了?
看郑汶羽没有反应过来,老板顿时明白卞腾的“她平时都在房间里”是个什么意思,看来从到大对外面的世界都一无所知。
“姑娘,实话和你了,只要我想,我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知道郑宅在哪,也可以一之内攻下之所以派卞腾去潜伏偷出来,就是怕万一动静太大你爷爷承受不住直接拉着一堆宝贝给他殉葬。现在好了,你年轻又有活力的,应该不会做傻事吧?”
才明白自己陷入的是什么无边地狱,郑汶羽冷笑着将郑老做的雾心放下,徒了一旁,满脸的平静。
她的态度已经摆明了,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愿意把爷爷生前的心血交给面前这个贪得无厌的人!
老板毫不意外,对着后面比了比手势,一个被捂住嘴巴蒙住眼睛关在车子里的胖男人,便被连滚带爬地拖了下来,郑汶羽看到那个身形,心里咯噔的一下。
完了。
“认得他吗?”似乎在这位老板真的很喜欢明知故问。
“在你们还日夜兼程地走老路的时候,他早就从另一条路走出来了。那条路是他偷偷请别人帮他挖的,挖的更深更不容易被发现。你爷爷放走的那个女人宁死不,已经失去了价值,剩下这个刚抓到的,被我们发现的时候故意毁霖道。”
“现在他还有没有价值,就看你的决定了。”
厨师用来蒙眼的布被掀开,嘴巴里的布也被人拿走,他一见到面如死灰的郑汶羽便五体投地,哭的鼻涕和眼泪一起往下流,边边哭喊着:“姐我对不起你啊姐,我真的对不起你啊,我没有那个勇气拦住老爷,若不是老爷,您的安危也难保啊!我贱命一条,姐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们,我绝对不会让老爷死不瞑目的!”
随后,他对着周围的那些嘲讽道:“你们不就是贪老爷的东西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老爷走之前吩咐我设置的最后一个机关就是如果有人强行闯入,郑宅就会全部坍塌!”
老板的面色一变:“你之前怎么不?”
“我猜到了你能截到我,肯定也能截到姐,若是和你提前了,我和郑大姐一样,没有办法和姐见最后一面了。”
“大厨!”郑汶羽的悲伤带走了她所有的傲气。
郑宅,屹立于黄沙里的传,如今竟然走到了这番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