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散今天没说的条件,黄莘妡推敲了很久才得出这两个最大的基本要求。
就算她不确定张木散的最后一个要求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毕竟现在张木散心里应该想的,是怎么样亲手为叶瑜舟讨回受过的伤害吧。
在这件事,她还很佩服张木散分的清楚那一边是主。他并没有怪罪地下组织的帮衬,而是有这个气度和地下组织合作。
前途,无量啊。
男人听完之后,略作思索便应下了。
一个有头脑懂得和组织长期合作并且创造利益,一个则是凭着自己的嫉妒心过日。应该是人都知道怎么选,不过男人同时也在好奇。
他之前见过裘箜一面,是在裘箜上庆离中学之前,那模样才是真正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裘家并没有再生儿子,而且裘箜也没有没有企业的其他竞争对手,比如裘励的私生子。
这样的天之骄女,原本可以拥有绝对不凡的人生。
可惜啊,被嫉妒迷失了心眼。
他承认张木散是很优秀,样貌虽然比他差了,但也算上乘。突然,男人才意识到个问题,即刻就和黄莘妡开口问道:
“照你这么说,张木散喜欢的,是叶瑜舟?”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黄莘妡嘴角带笑地点了点头。
若是没有叶瑜舟,说不定张木散都不会这么早和各种势力打交道他们也自然会错过这个人才。
叶瑜舟在他们的招揽计划之内,却又为他们创造了超乎预料的价值。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往椅子上更慵懒地靠了一些,道:“你加快招揽叶瑜舟的速度,我倒想看看,这是个什么女人。”
片刻,男人补充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先回去休息。奖赏这一方面,你不好意思提,但我也都会记着。”他便起身,像是要走。
叶瑜舟这个人才固然可贵,但是黄莘妡才是他和韩仪媞最放心的心腹之人。
对面的黄莘妡站起身来,对男人恭敬地鞠了个躬,尽是诚意地说道:“谢部长,一定不让部长失望。”
满意地点点头,男人迈着随意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
刚回国,他的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呢,可差点困死了。
随后黄莘妡也回到了和韩仪媞的分部,准备歇下。在那次罗妙事情发生之后,她都能看得清自己同宿舍的人看她时,脸上和眼里掩不住的恐惧。
既然如此,还不如搬出来,住的更加自在。她回来时,发现韩仪媞已经睡下了,手里还拿着一本孙子兵法。
这话要从韩仪媞意识到黄莘妡的聪明开始,看着黄莘妡能解决一些她解决不了的问题,韩仪媞困惑了,逼问黄莘妡: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黄莘妡在她的眼里,简直要叫黄诸葛了好吗?
对于这件事黄莘妡没说别的,只是说多读些书,道理就会懂了。
她没有告诉韩仪媞的是,书读的再多,也不如人对自己捅一刀子学得快。轻手轻脚地躺在床上,她不由再次想起了那次为罗妙站出来说话的事情。
真傻啊。
只是回想起来,心还会不自觉地有一些痛意。
至于罗妙,最好是安安分分在医院里养好了转学,否则黄莘妡有这个绝对的能力,让她彻底消失!
第二天,叶瑜舟和任濡玉都起来了个大早,叶瑜舟精神百倍的从床铺起来,开心地去任濡玉的床前想要唤醒任濡玉。
昨晚她和任濡玉约好了,早上要早起,以后两个人一起晨练。
很显然从任濡玉死抓枕头不放的这个细节,就可以断定:她还没有睡醒的意思。叶瑜舟无奈,只能一手往任濡玉的腰部偷袭去。
“老师,是你自己起不来,可怪不了我啦”
被痒到的任濡玉咯咯地笑了起来,人也精神了一点二人就这样打闹说笑了一会,踏上了开心晨练的道路。
而另一边,裘箜的状态则是极为糟糕。
在美国学习两个月,第二个月裘箜原本是想慢慢调回时差的。可自己为了提前回国,加倍精力学完课程之后时差仍然存在庆离中学的早读又是要早起的,此刻的她显得异常烦躁。
更让她烦躁的是,周椋明明就睡在她对面的铺子,结果昨天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周椋并没有十分高兴,其他宿舍的人也好像开始怕她。
裘箜真的不知道,她有做错什么吗?真的是。
心情极度不好的裘大小姐,一起床就摆了一副“我很暴躁”的脸,周椋的反应则是更加冷淡了些宿舍里的其他人,则是都等裘箜做完洗漱了,才去排队弄好。
不一会裘箜更暴躁了,是她的脸色不够明显,还是周椋的眼睛瞎了?以前她只要有一点不开心,周椋都会来关心她的。
于是她换好衣服和化了个淡妆之后,就直接出门,再也没看周椋一眼。
在裘箜走后,宿舍里的其他人都送了一口气,纷纷议论到:
“裘箜从美国留学回来,是吃了炸药吗,昨晚到今早心情都不好。摆出一张脸,是要吓死我们吗?”
“你可别说了,周椋还在呢!”
这时,宿舍里的其他人才意识到,周椋还在宿舍里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她的课本。她们忽然觉得,周椋有些沉默的过分了。
之前因为宿舍其他人觉得裘箜是个有礼貌的世家小姐,都对她不错。
可就在裘箜加入商务社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易怒易妒。都说爱情里的女人是疯子,裘箜可能是最恐怖的疯子。
其中一个和张木散因为交作业而被裘箜出手教训,打伤面容的女生,正好就是周椋的另一个朋友。只是那次周椋忍了下来,她带着裘箜去做一些能平静下来的事,她们之前最喜欢做的就是一起静静地看书。
种类不限,就是要看进去的那一种状态。
因为一开始,她们就是因为阅读而走到一条友谊道路上的。
只是后来,周椋看着裘箜在嫉妒的路上,越走越远,自己却丝毫帮助不了她。
也不能说不帮吧,是裘箜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相信她了而已。有的朋友,能一直相伴走到最后,但是有的朋友,走到一个时间就会渐行渐远。
她对着宿舍里的其他人说道:“我没事,你们随意吧。”其他人一听,就开始更放肆地讨论起来。
周椋都站在她们这边了不是吗?那还怕什么。
事实上周椋对裘箜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那天的谈话被她不小心因为经过厕所听到之后,她的心里除了哀伤更多的是一种担心。
那个女孩与裘箜无冤无仇,只是可能恰好被张木散先认识再不济张木散喜欢罢了,却被裘箜一次又一次地针对。听那天的谈话,周椋还真不知道裘箜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带着飘离的心情,周椋走到了班级,本想和裘箜好好谈一谈。却发现,裘箜今天人来了,但是位置却是空空如也。
她克制住自己想要去找裘箜的欲望,强行让自己坐回了座位的椅子上。
现在一点都不了解裘箜的她,都没办法再猜得中裘箜的心思。
裘箜究竟是不想和她再一起当同桌,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种种想法堆聚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多。
早读过了一会,周椋班上的班主任到教室来了,和大家平静地说道:“裘箜同学因为延迟注册,我们班上的人数已经满了,也没有位置了。所以裘箜从今天起转班了,大家继续早读。”
班级中开展了一番新的议论,有的人说裘箜不要周椋了,有的人说裘箜为了张木散而转的班级,还有的人说,裘箜是看不上她们这些平凡的人。
不论他人如何议论,周椋都没有听进去。
她就直直地看着班主任的眼睛,刚才听到的话,早已让她绝望。而班主任则是不自然地避开了周椋的视线,显得有些闪躲。
他之前知道裘箜和周椋的关系有多好,每天几乎形影不离。可偏偏裘大小姐突然来了这一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更何况办理裘箜转班级的,还是最臭名昭着的赵兰。他几乎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连最后裘箜转走了都是被通知的情况。他是真心心疼周椋,但又无能为力。
做做样子看了看同学们的早读情况之后,他便快步走出了班级。
周椋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个冷笑的表情。
随后,冷笑的表情,又渐渐变得悲愤。
延迟注册,那最后不还是注册了吗?班上没有位置,那她旁边的空位是什么?从何时起,裘箜也是一个滥用权力,只为自己着想的自私鬼了?
她简直替裘箜的父母寒心!
庞大的裘氏企业,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小公主裘箜,已经失去道德的束缚了。
每个人都希望自由,可活着的时候,只要不是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的存在都应该为自己捆上一些道德的束缚,达到尊重他人和尊重自己的目的。
可是裘箜不再想要这些束缚了,那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还记得之前和裘箜看到一本写犯罪分子的书时,裘箜和她一起在感叹为什么这些人要残害别人,损坏社会秩序把道德踩在脚下。这样的人,早就失去了人的意义不是吗?
周椋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裘箜会变成这样,这样陌生的模样。
眼里有雾气在形成,渐渐雾气凝结成了雨滴,从屋檐似的睫毛上划过。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她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呜咽,只是任着眼泪肆意往下流。与裘箜的每一段美好回忆都在周椋的脑海里回荡,难过几欲淹没了她。
这段她从小到大最为珍惜的友谊,还是断裂了。
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可就是没有人和她说一两句安慰的话语。都不是小孩了,每个人之间的关系淡了,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她和叶瑜舟认识,就会发现这场景是多么惊人相似的冷漠也就更能切身体会到裘箜带给叶瑜舟的苦难究竟有多少。
裘箜这一边,则是丝毫不理会周椋的感受,她差点都忘了今天是她要去张木散班级的日子。一下子,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所做的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和张木散在一起。
一个闪身,裘箜躲进教师专用的洗手间,在镜子面前仔细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梳得优美的长发,风情万种的眼神,迷人的身段,这些她反反复复看了一次又一次。
有这些在,她还怕自己抓不住张木散的心吗?
最后检查完自己一次后,裘箜走出了洗手间,仪态柔美地走进了张木散所在的班级。
张木散由于昨晚在计划势力发展和担心叶瑜舟,快要凌晨两点了还没睡着,早上又要早起。这不,已经阵亡了趴在书桌上。
倪久舜在一旁替张木散默默抹了一把冷汗,如果林小还是他们的班主任,估计今早张木散就别想太平了。还好她已经荣获副校长职位,至于是不是荣获,可就难说得很了。
忽然教室里气氛一下子炸了开来,有不少人听说裘箜要转班级但这个班的所有同学认为可能性最高的就是自己班级。
为什么这么自信?当然是因为有张大少爷啊!
我们的张大少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等一下,为什么大少爷在睡觉?
不少人原本满格的热情,在看到张木散之后硬生生下降了一半。
庆离中学三大风云人物之一的裘箜大小姐在这里,就在这里!今天要转入我们的班级!可是张木散在睡觉哇!
裘箜本来还面带微笑地走进班级,看到一直低头不起的张木散时,也着实尴尬了一把。自己今天所有的装扮都是为了他,他,他怎么能睡觉呢!
刚擦完冷汗的倪久舜没忍住又擦了一把,林小那位老祖宗是走了,现在转来了一个披着美丽羊皮的狼。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希望张木散睡下去,直接一路忽视裘箜一个早上得了。
张木散也十分给力,过分的思虑和劳累,让他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想醒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