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城十里外的舜皇林,古木茂盛。因为人迹罕至的原因,导致唯一一条通往永州城的小路也是杂草丛生。
东凌国的军队在上官瑜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永州城出发。
在刚进入舜皇林时,突然隐藏在树林里的西玄大军全部冒了出来。
“杀啊”杀声震天。
紧接着,两军交战在一起。
尖利刺耳的刀枪相撞声、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响破天际,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树林里。
不稍片刻,地上已到处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血腥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双方的将士各有身亡。
相对于来说,东凌的将士损失惨重。
“上官将军,怎么办?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快要坚持不住了。”卞显成一刀砍下一个西玄士兵的头颅,问道。
上官瑜扫了眼尸横遍野的地上,其中倒下更多的是东凌的将士。
“撤退。”上官瑜果断的大喊道,“往蒹葭谷撤退。”
蒹葭谷地势险要,除了谷底有一条刚好可以马车通行的狭窄小道,没有其他路可走。
如果真的退至蒹葭谷,西玄就拿他们没办法。
因为西玄二十多万大军是一下子没办法从谷内的小道前行的。
听到上官瑜说“撤退”,东凌将士果断的不再恋战,全部迅速有序的往蒹葭谷退去。
“将士们,追。”见东凌将士落荒而逃,肖勇带着大军直接追了上去。
一路追击至此的肖勇没想到东凌将士竟跑得如此之快。
而对于他们如此整齐有序的撤离,他竟然没有丝毫怀疑。
肖勇带着大军停在蒹葭谷口,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入蒹葭谷,副将上前说道,“将军,他们已经进谷了,谷内道路狭窄,我军人数众多无法全数通行,我们还要追吗?”
肖勇犹豫了下,想起西门擎说一定要将他们一举歼灭,果断的下令,“追。”
于是,二十多万的西玄大军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先后进入了狭窄的谷内。
在西玄大军全部刚进入谷内没多久后,一阵巨石从小道的两侧分别滚落了下来。
西玄大军一下没反应过来,有部分人淬不及防的被砸得头破血流,头颅碎裂。
肖勇即刻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有埋伏,全军戒备。”
话音刚落,巨石伴随着一股黑烟又开始袭来,有部分人因为黑烟的出现,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毒烟就已经纷纷倒在地上。
肖勇发现过来情况不对,立刻号令全军退出蒹葭谷。
他骑着马才调转头,后方一参将急奔而来禀报道,“将军,后路已被巨石堵死,我们被围了,已经出不去了。”
“糟了,我们被算计了。”肖勇惊道。
说话的同时,一只只带着火的弓箭毫不留情的向他们射过来,士兵们抱头鼠窜,而刚才说话的那名参将甚至因为猝不及防被火箭刺透胸口,倒在地上仍不甘的睁着眼睛。
蒹葭谷底地势低,沈疏楼隐匿在高处,敌军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在他的周密安排下,将没有一个敌军能够活着离开蒹葭谷。
迅如闪电的弓箭伴随着火光照亮整个谷底。
硝烟袅袅的蒹葭谷底,西玄大军负隅顽抗着,带火的弓箭伴随着不停滚落的巨石,还有时不时释放的带着毒气的黑烟,这一切是那样的激烈,惊心动魄。
西玄大军挥舞着大刀浴血抵抗着巨石、弓箭,结果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
他们的头颅被巨石砸得稀烂,连脑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撕心裂肺呐喊声,鬼哭狼嚎的痛呼声,一一交杂着,无一不深深地震撼着心灵。
尸首遍野,满目疮痍,惨不忍睹,无一不让人看的惊心动魄,胆战心惊。
满地鲜血,染红了整个峡谷。
西玄的二十多万大军已所剩寥寥无几,就连西玄的大将军肖勇也丧生在巨石之下。剩下的人,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后,他们抬眸望了一眼高处的东凌军,眼里露出滔天的恨意。
随后,举刀自刎了。
仅仅两个时辰,敌军全部被歼灭,东凌将士除了在舜皇林损失了一部分,在蒹葭谷只有少部分身亡。
这场决战,东凌以少胜多,以三万多人的牺牲换来了大获全胜。
这场决战,也是西玄这近十年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他们整整牺牲了二十多万人,对于西玄来说更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
大战一结束后,沈疏楼便命人清理战场,将牺牲的将士清点清楚并吩咐人将其好好安葬。
战争已结束许久,但狭窄的谷内,仍时不时的冒着黑烟。
沈疏楼负手而立,眺望着这一切。
他的身后站着上官瑜和卞显成。
卞显成从军十六年来,跟着沈牧经历过无数场战,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鲜血的颜色模糊了他的眼睛。
都死了!
他们都死了!
整整二十多万的大军全部都死了。
无一活口。
战死沙场,曝尸谷底!
这是何等惨绝人寰啊!
放眼望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亦不过如此!
“你们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他脸上平静,语气淡淡。
他早已将将士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但他不愿辩解什么。
此种做法惨绝人寰,是他以前唾弃不屑的。可为了早点结束这场战事,他选择他最不屑、最惨绝人寰的方法。
卞显成右手搭在佩刀上,脸上还残留着斩杀敌军时溅下的血迹。
上官瑜随着沈疏楼的目光眺望着帝都的方向,对于沈疏楼的所作所为,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眼中充满复杂。
其实,他早已知晓沈疏楼会这样做,只是未曾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惨烈。
卞显成悲凄的看着这一切,“末将不明白。”
将军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是他们众将士的榜样。可今日,他为何如此不择手段,视人命视如草芥。
二十多万大军被围困,活活歼灭,不留一个活口。
即便对方是西玄人,他们也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他尊敬爱戴的将军,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残忍,不择手段了?
沈疏楼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远方,那儿是东凌国的帝都,那儿有一个人在等他。
为了她
不择手段又如何?
化身为魔亦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