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些也慢慢淡去,显露在她眼前的又变成了疼她,宠她的疏楼哥哥。
记得,她认识疏楼哥哥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久到她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
自她认识疏楼哥哥以来,他就无条件的对她好,把她当妹妹一样宠爱,对于她的任何要求,他都是有求必应。
即便,她被东皇钰送进刑部大牢,在从小宠爱的太后对她不闻不问,一直她当做掌上明珠的父母抛弃她的时候,而他却为了她披上战甲,奔赴战场。
就连她的自由,也是他用战功换来的。
她一直不明白疏楼哥哥为什么会对她那般好?
有次,他们坐在香零山的小木屋屋顶,遥望着漫天星空,她问道,“疏楼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一愣,随后一笑,“因为你是我倾尽此生的守护。”
那一笑,可与日月争辉。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想守护的人,而沈疏楼的一生只为顾卿颜守护。
“我甘愿为你画地为牢,而我只要在牢里看着你幸福的笑就很满足。”
沈疏楼当时说的这句话,顾卿颜记了很多,很多年。
紧接着,画面又转变了,这次出现的地方,是他最为熟悉的地方,那是她的房间,她从小到大住的房间。
可是,这次人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顾卿颜分不出这个人是谁来,只能看到房间之人的脸上带着的红色狐狸面具散发着红光,明晃晃的,很是好看。
这不是她,她记得自己没有这种面具。
虽然她也喜欢红衣,但是她可以肯定的说,这种红色狐狸面具,她真的从未见过。
红衣女子手里不知道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她把手里的东西藏到床下面的一个小暗格里。
手里的东西,顾卿颜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块长方形的东西。这个床底下的暗格,她可以肯定,她从来都不知道。
很快,画面又转换了。
这次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大厅,周围的所有事物变得更加模糊不清,根本就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来一个大概。
这是一个圣殿,顾卿颜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里庄重威严的气氛,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同时,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脑海里不停的蔓延。
顾卿颜努力睁开眼睛,所有看到的都想蒙了一层纱,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她叹了一口气,认命的看了下去。
那个狐狸面具的红衣女子,跪在大殿中央,对着一个白胡子老头磕了一个头,斩钉截铁的跟他说:“师父,是徒儿不孝,辜负师父的期望,但徒儿已经下定决心了,求师父成全徒儿吧!”
白胡子老头坐在圣殿中央的椅子上,心如刀割,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缓缓的问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你可想好了?你这一离开,不止辜负了为师对你的期望,更是背叛了整个天域。”
“师傅,徒儿决定好了。”
红衣女子没有被白胡子老头的话打动,坚定的说道。
陷入爱情的女子都是傻的,愿意为了爱情,放弃一切。
“你一旦选择了他,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也不后悔吗?”
白胡子老头继续开口问道,手已经不自觉的颤抖了,可是红衣女子就是铁了心。
“是。”
“那好吧,但愿你永远不会后悔,今日做出的选择。”
“天域是方外之地,有关天域一切,你必须忘记,彻底的忘记。”
说完,白胡子老头拿出了一个翡翠的小瓶子,“喝了它!喝了它,等你醒来后将忘记天域的一切,包括你在这期间遇到的所有人!”
红衣女子想都没有想,直接接过,一饮而尽。
动作一气呵成,生怕有一点犹豫,师父就会收回他的决定。
红衣女子喝了这瓶子里的东西后,很快就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在红衣女子昏倒之后,白胡子老头右手凝结出一倒耀眼的金色光芒,朝她头上洒去。
随着金色光芒的淡去,老头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将从红衣女子脑海中剥离出来的五颜六色小光圈尽数收入瓶中,然后盖上了瓶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房间里的沙漏一滴一滴的滑下去,寂静的房间里,“沙沙沙”漏沙的声音不断响起,顾卿颜就像东皇钰刚进来的时候,一动也不动,除了呼吸反复,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东皇钰就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生怕一个疏忽大意,她醒来他不知道。
可是顾卿颜就在哪里躺着,不会说话,不会动,也没有醒转的迹象。
东皇钰一直静静的盯着她,把她的容颜,一点点地刻画在自己的心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卿颜终于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她先是动了动手指,一直盯着她的东皇钰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动作,欣喜若狂的看着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顾卿颜好像受不了一下子刺眼的强光一样,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东皇钰就在她身边。
等她适应了光线,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一下子看到了东皇钰,显然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的往床里面缩了缩。
东皇钰看她这么排斥他,心好像漏跳了一下,前所未有的心痛感传来,看来自己真的对她伤害太深了。她身上的道道伤疤,都是他给的,她有理由怕他,更有理由怨他。
顾卿颜盯着东皇钰,警惕性的望着他,看他没有什么动作,就像一只敏感脆弱的兔子一样,她用被子把自己与东皇钰隔开,问道,“长安在那里,你把长安怎么了?”
东皇钰看到顾卿颜醒来,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心里的喜悦冲淡了所有不好的情绪,冲她一笑,柔声安抚,“长安没事,等你身体好些了,就可以见到他了。”
顾卿颜听东皇钰说长安没事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看东皇钰没有生气,也没有对她大发雷霆,也放心下来,把手里的被子放了下来,盖在了自己身上。
顾卿颜不会忘记,自己变成如今这般都是谁造成的她也不会忘记,东皇钰对她的伤害。
可就是因为这样,让她对东皇钰心越来越矛盾。
听到长安无事,放下心来的顾卿颜,就像一只不安分的兔子,怯生生的打量着四周。
这个房间不是自己一直住的那个,很显然,这个房间要华丽的多,从每一个细节上,都可以看出这个房间主人身份的高贵。
毫无疑问,这是听雨轩。
顾卿颜张了张口,沙哑的问东皇钰,“这……这是你的房间?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