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钰你怀疑太后病得蹊跷?”渲染温然问道。
东皇钰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太后的确病得有些蹊跷。”
渲染端起桌上茶杯轻抿一口,“可有什么异常症状?”
“今日我去探望母后,她刚开始一切如常。只是,当我提及顾卿颜时,她突然情绪失控,开始大哭大闹,甚至变得神智不清。”
在渲染面前,东皇钰从不自称本王。
“尔后,我才得知母后在一年前突然昏迷不醒,御医也束手无策。可奇怪的是三天后母后突然醒来了。醒来后,一切如常,但只要一听到顾卿颜的名字就变成今日这般。”
渲染想了想,说,“太后,这症状的确闻所未闻。”
“而且,此事皇上竟然瞒着本王。”东皇钰想起此事,面色微怒,“如果,今日本王不发现,他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也许,皇上也有他的顾虑吧!”渲染神情沉静地看着他。
要说东皇衍害阿钰是绝无可能的,瞒着他唯一的可能是为了他好。
而东皇衍的明知阿钰迟早会知道,到时肯定会对他意见更深,还不计后果的瞒着他,可见此事极为棘手。
现在,阿钰已然知道,既然知道了,那么他绝对会查下去的。
阿钰要查,自己阻止不了,东皇衍更加阻止不了。
所以,唯有帮他了。
渲染颦眉,“阿钰今日来找我的意思是,要我进宫给太后瞧瞧?”
“嗯。”东皇钰眉梢微抬,“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让任何人知道,那就是偷偷潜进宫给太后诊治。
“连皇上也不让知道吗?”
“是。”
渲染抬眸疑惑地望向他,“阿钰,你察觉到了什么,要如此小心!”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生的事,让我越来越疑惑了。”
东皇钰单手支着头颅,将钰王府突然出现西玄秘毒,顾卿颜为何会知道西玄秘毒;纪也带回来的消息说追查红狐的神秘人跟顾卿颜接触过;太后在顾卿颜送入刑部大牢那天突然昏迷不醒,醒来之后又因为听到顾卿颜的名字而情绪失控变得神智不清等一系列事全部说了出来。
渲染听后,脸上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这样说,这最近发生的事都与顾小姐扯上了关系。”
东皇钰点头,“从种种迹象表明,我总感觉幕后好像有一双手在推动着。或者,更确切的说,有一张大网已经慢慢地在铺开了。”
说到这,东皇钰面色变得凝重,“所以,在未查清前,我不想打草惊蛇。”
他说完,渲染也赞同的点点头。
“阿钰,你放心。太后那边,我抽个时间潜入宫去瞧瞧。至于你说的其他事,我会安排浮生楼的探子尽快查清。”
渲染看了看他,郑重其事的说,“阿钰,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东皇钰寒星般的双眸里漾起一丝暖意,“我知道的,多谢师兄!”
渲染听后呵的一笑,低声道,“阿钰,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
是啊,他们虽是师兄弟,却胜过亲兄弟。
所以,无需这么生分。
此刻,两人谁也没说话。
半响,渲染出声,“阿钰,师父昨日又千里传音于我。”
“他说了什么?”东皇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声问道。
渲染轻叹,“阿钰,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师父他老人家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唯一的夙愿是希望你能修习永生术,传承圣地。”
东皇钰抿着唇,未说话。
“师父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他现在有心无力了,而圣地需要人传承。阿钰,你就体谅下师父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吧!”
东皇钰沉吟片刻,“传承圣地,可以。”
听到他说“可以”二字,渲染心下一喜,“阿钰,你终于想通……”
在他话音还没来得落下,东皇钰却眉目一挑,“但,修习永生术就算了。”
渲染听后,如夜空一样深沉又温润的眸子染上一丝无奈,“不修习永生术,又如何传承圣地。”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只要是决定的事,旁人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即使是他或师父也不行。
不过,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话,他还是忍不住想再劝他考虑清楚。
“阿钰,修习永生术有什么不好。”渲染观察着他的神色,继续劝说,“修习后,你可以永生永世的活着。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永生永世的活着,却也注定永生永世的孤独。”东皇钰冷笑,“师兄如果想修习,直接跟师父说就好,何必来当这个说客。”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提到修习永生术之事,阿钰的脸色就变得冰冷。渲染始终不明白,自己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弟为什么会那么排斥修习永生术。
渲染微微一怔,定定地看着他,“永生术,只有命定的传承之人,才能修习。”
“师兄的意思是,师父认为我就是那命定的传承之人。”
“是。”渲染点点头。
“师兄,以后同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东皇钰起身,沉声道,“还有请师兄转告师父,让他趁早打消那个念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修习永生术的。”
东皇钰一甩衣袖,下了阁楼。
渲染端起茶杯的手一顿,喃喃道,“阿钰,师父也是为了你好啊,但愿你将来不要后悔!”
东皇钰出了相留书屋,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王府”。
回王府的路上,云随说道,“王爷,属下在翠云轩等候王爷时,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
“哦?”东皇钰眉眼上挑。
“属下无意中看见曜王殿下和安王殿下也在相留书院,而且两人还在同一包厢里。”
“这对于本王来说并不意外!”东皇钰无所谓的冷笑。
“曜王和安王两人平常是死对头,都恨不得对方死,今日竟一起出现在相留书屋包厢里,且门口守卫森严,必是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王爷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对王爷不利?”
“对本王不利?”东皇钰俊美的脸上笼着一股冷气,勾唇讥笑,“这些年,本王经历的明里暗里的刺杀还少吗?你见他们有哪次成功过?”
“是,王爷说得是,是属下多虑了。”云随想了想,说,“如果,曜王和安王真联手的话,王爷还是不得不妨。”
“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本王不杀他们,只不过是懒得动手罢了。”东皇钰修长的眸子半阖上,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