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7章 蓬拆姑娘蓬拆拆(棺材黄金10)(1 / 1)尘世乱心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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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洋场灯火灿,金迷纸醉夜夜欢。’

这玫瑰歌舞厅里的排场,让见惯了豪华大世面的严翼也由衷赞叹。

玲珑宝塔明珠灯,青玉楼台,乌沉木的高桌,金丝楠的椅子,火树琪花,光彩缤纷。中间的舞池,玛瑙红砖,光可鉴人,再加上灯光相映,整间歌舞厅内尽显富贵与风流。

穿金戴玉的男男女女站于靠近吧台和小舞台的一侧,托着各式各样洋酒、葡萄酒和美食的服务生穿梭其中。

酒倒是好酒。

只是美食却是刚才在祥生面粉厂,严翼他们所看到的,用香粉香灰压制的各式面饼。

而且似乎十分的昂贵,见那些点得起的人,倒是吃得笑逐颜开,很是美味的样子。

突然,一个面饼炸开了,变成了一只大花猫。

这只正是祥生面粉厂里那头监工的猫。

“喵呜”一声,到处乱窜。

惊得众鬼,特别是美女鬼,花容失色,手足无措。

只是这大花猫,窜到了严翼身边时,正好看见陆九叔,吓得连着往后弹着跳着翻着退了数步,找了个桌底,更是惊得灰溜溜的跑了。

而衣着朴素的来宾,则多聚于门口,大多数为女性,全都怯生生的样子,有些好像没穿过高跟鞋,走起路来站着,都显得很是别扭。

小舞台上,乐队正在起劲地吹弹拔奏,欢乐声喧,好不热闹

严翼带着连盼儿,就站在了两堆人群的中间,神彩奕奕,一对壁人,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

此时,乐队的声音停止了,小舞台上司仪上台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今晚‘玫瑰舞后’总决选马上开始了。首先大家掌声欢迎我们敬爱的城隍爷和他今晚的特邀贵宾金啸月将军。”

全场掌声雷动。

这金啸月不是活人吗?怎么也会到了这里?

还有这东方的城隍爷爱上洋人的舞会,也算是天地间一件稀罕事了。

从大厅里面的二楼走下来了一群人,肥环瘦燕,打扮入时,虽然脸颊上的大红粉扑极为碍眼,但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在美人的围绕下,是一个高大的有些鸡胸,穿着如戏服般官袍的中年男性,只是这男人居然长着一个白漆的木头脑袋。

那脑袋就是严翼在落魂阵里看到的白脸城隍模样。

这位被众星捧月的,应当就是白脸城隍了。

而城隍的旁边穿着一身军装,正是沪江警备区中将司令金啸月,大腹便便,一脸肥肉,脸上却没有那粉扑,是个活人无疑。

而金啸月的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黄袍高瘦的道士,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滴溜溜地环绕着全场,目光停在了严翼的身上。

严翼幸好现在脸上抹了香粉,未被他带过的眼光认了出来。

严翼附身的赵德华认得这道士,城隍庙里的庙祝,名叫钱柄,一个贪得无厌,会拿着香火钱去青楼厮混的神棍。

钱柄,这些年不知怎么的居然成了金啸月的座上宾,成了他的狗头军师。原来,是他在白脸城隍和金啸月之间牵线搭桥。

确切地说,钱柄的眼神,是停在了美艳不可方物的连盼儿的翘臀上。

‘这城隍看来,真不是好东西。’陆九叔在一边嘀咕道。

严翼连忙给陆九打手势,示意他不要再说。

木头脑袋居然如同活灵活现的木偶一般,挑着眉毛。

全场立刻安静下来。

“嗯哼!众位沪江地界的魂灵,首先,感谢这些年来地面上的主官金啸月司令,一直来对我工作的支持和照顾,今晚我特意请他来参加这场‘玫瑰舞后’总决选。如果,有跳得好的,金司令看上了。今晚可以陪金司令回阳一趟,顺道去看看在世的亲人。”

严翼知道了,这白脸城隍和这金啸月司令,就是人鬼勾搭,互为恶帮。

那边上的道士估计就是这场人鬼恶帮的掮客和帮凶了。

难怪沪江地面上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却仍看似一片歌舞生平。

去年,在沪江,还发生了一场奇怪的“舞潮案”。

依造《厉行节约消费办法纲要》,全国各地要求限期关闭所有舞厅的“禁舞令”。“禁舞令”在全国迅速被执行,却独有沪江发生了数万名舞女拒绝关闭舞打,从请愿变成冲击社会局的重大事件。

最终事件的结果是,400名舞女被警察羁押,数名舞女被判刑,而在社会舆论的重压下,沪江也被迫收回了禁令,似乎成了一个全国的法外之地。

这就是所谓的“舞潮案”。

而这一切,道上人讲都与拥有多家沪江舞厅股份的金啸月有关。

“好了!我宣布,今晚的‘玫瑰舞后’总决选,正式开始。”

“音乐!”司仪连忙挥手让乐队演奏起来。

楼梯上原本簇拥在白脸城隍身边的各色女子纷拥而下。

白脸城隍和金啸月倒是岿然不动,各取了杯酒对干着。

那木头脑袋,居然也能喝得下酒。

乱乱轰轰的,一众大红脸的小姐太太,或拉着男宾,或自己搭对,就下到舞池中。

正是群鬼乱舞傀儡步!

衣着华鲜的倒是还好,虽然看着别扭,却也不至于太难看。而穿着朴素的,则大都跟不上乐队的节奏,各种踩脚别腿,缠成一团的都有。

一看就是不会跳的,很快就被酒保请下了舞池。

“记得我刚才教的吗?”

严翼依然绅士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记得。”

连盼儿递出自己的左手。

两人联袂走进了舞池。

这是一首慢三的舞曲,优雅而舒缓,严翼和连盼儿这对穿花的蝴蝶,脚步飞旋。连盼儿的白色高跟鞋,严翼的黑色皮鞋,相对而走,你进我退,亦步亦趋,环环相绕,单看这行云流水的脚法已让人不由得想随着乐队的演奏而心中轻唱了。

红色旗袍随着黑色西装,金镶玉一般的契合,优雅而动情。

黄袍道士的眼神就一直未曾离开连盼儿旗袍开衩的地方。

白脸城隍也看着严翼与连盼儿的舞步,看得入迷,不由自主地随着摇曳着。

连见多了地面上舞跳得极好,人长得美的金啸月,也呆了,眼中生光,不停地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脑袋不自觉地随着严翼与连盼儿在舞池中的绕圈而绕。

这‘蓬拆姑娘’(旧上海对舞女的戏称),在这‘蓬拆拆’的节奏声中,真的是有形有色,有款有影啊,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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