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十分冰凉,严翼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那镜中的女人影子,也长叹了一口气!镜子都有些雾了。
严翼用手搓了搓大腿、脚、身体和脸,试着利用摩擦,让自己的身体暖起来,神经调动起来。
严翼从地上爬起站立,继续检查这货架上的纸箱纸盒,倒是找到了一些扳手螺丝刀等工具,严翼挑了一个好一点的盒子,全都集中在了一块。
严翼先把冷清剪收了起来,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抱着这一盒子的工具,要走出库房门时,感觉一股强风要把他重推回这屋里一般。
严翼不由得回头再看了一眼这间库房。
那镜子中的红点实在是醒目得太让严翼惦记了,严翼揉了揉眼睛,细盯看了一下。
严翼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红点看,连镜子中有个长发的头和他的头一起照在镜子中央,他都没看到。
严翼觉得耳边好冷!
对了!是灯泡!应该红色的灯泡,镜子反射那那洗手盆中的纸盒子里面的红色灯泡。
严翼心中大喜,一手捧着放工具的纸盒,一手提着红色灯笼就要往洗手盆前走。
为什么?
红点总是在眼前,在这黑暗的房间里面特别明显,是盯着那红点看太久产生的眼球晶体上的残影吗?
如果只是一个灯泡的反射怎么会这么强烈,又不是一把红色的激光笔,放在那里直射自己。
管不了了,红点将视线占去了一大半,严翼凭着感觉绕过摆放在库房正中央的工具架,走向了那洗手台。
镜子中的鬼影不见了!
去哪了???
风呼呼地大了起来,
砰砰两声!
严翼身后的两扇门,关上了。
越靠近洗手台,严翼越觉得脚底发黏。
长年清洗油污在洗手台周边形成了一层厚厚的污渍层,在这阴雨天,地面发潮,就会粘黏住严翼的鞋底。
还好,眼中的红点残影终于在黑暗中慢慢消失了。
严翼闻到了一些尿骚味,才发现在墙角,还有一个小便池和一个水龙头。
严翼走到了镜子面前,严翼不敢再直视镜子中的红点。
他站在了洗手盆前,将手中装工具的纸盒子垫放在盆上,用身体顶着防止纸盒子掉落,一手去掀开原本放在洗手盆上的纸盒子盖。
这回没让严翼失望,盒子里面放置着三个白炽灯灯泡,正是灯塔射光需要的。
只是三个都是正常透明白,没有一个是红色的??
掀起的纸盒盖子挡住了红色的镜子上的点。
严翼发觉不对?
那个红点升了上来!
严翼不由自主的,眼神随着红点而走。
红点伸到了镜子的正中间。
“咕咚!咕呼!~~~~~~”
严翼闻到了越发浓重的尿骚味!
原来,是那小便池有什么东西在涌出!
是什么?
怎么会是鱼!?
满是粘液的,白色的鱼!
是丝丁鱼,这是一种海水野生鱼,又称豆腐鱼,更有人叫它做鼻涕鱼。身体柔软,中间只有一根软骨,没有任何的小刺,。
从小便池中涌出的丝丁鱼非常之多,非常之快,就像一大坨的胶水正被人从地下挤出一般。
顿时,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恶心的鱼腥味,丝丁鱼很快就涌到了严翼的脚下,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做出反应。
严翼正在犹疑间,对面的镜子中,红点消失了!
无数的丝丁鱼,从镜子中喷涌而出,如同有个巨人吐了一口浓重的口水,直淹没了严翼。
严翼全身上下已经被丝丁鱼群所包裹,原本提在手中灯笼,被鱼群打翻淹没,整个房间,一片漆黑!
严翼连忙抽出冷清剪,对面的镜子却在漆黑中亮了,像一间白色的光之门一般,严翼被鱼群裹挟着,在房间中翻滚着。
他看见一个人,一个胖乎乎的,软绵绵的人随着丝丁鱼群从镜子中钻了出来,严翼认出了这人。是刚才所看到的照片中五人中的一个,名叫赫德森!
这个赫德森滑溜着,就像一条大条的丝丁鱼一般。
赫德森更恶心的地方,是张着大嘴,就像白无常一样吐着条大舌头,舌头也是又舌又大,又红又鲜,上面还闪着鱼鳞的光。
原来,那镜子中的红点,是这条舌头?
舌头向严翼抹来,带着粘液,还有许多条的丝丁鱼。
严翼还能看到,舌头上面停着一只死苍蝇。
严翼要举起冷清剪去对付这恶心死人的赫德森,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这满屋的丝丁鱼群就像一团浓胶一样,把他锁死在了里面。
严翼现在知道在城隍府界时,连盼儿被白无常的长舌绞杀的痛苦和恶心了。
舌头已在眼前,胖子赫德森张着大嘴也要咬来!
严翼再次陷入了想按冥海罗庚按不了,连任务都无法退出的尴尬境地了。
卧特靠!真的要挂在这里,还死得如此恶心!?
严翼想,要是能像断肠人苏小桥一样,双手能成利剪快爪就好了。
想就对了!
手中的冷清剪飞速变化,汇入严翼的手掌,严翼能感觉到整只手已经如同一个上了发条一样,要旋转,要屠杀,要剪切!
严翼的双手已成了锋尖利剪,不断地剪杀,就像一个高速马达在带动的搅拌机一样,将身边的丝丁鱼群全部打烂。
就在舌头马上要卷起严翼时,严翼的右手可以动了,迎着那巨舌和赫备森的嘴脸!
“啊!”这声音不可能是严翼发出的,在这样的丝丁鱼烂泥堆里,他不可能开口。
这声音是赫德森的,他惨叫着,整个脸全被冷清剪刀手搅了个稀巴烂。
严翼的双手都可以动了,赫德森已然没有了声音,整个人和丝丁鱼狂潮打成了一片,烂成了一片。
“哐!”一声!
随后是齐刷啦的玻璃破碎声和‘哗啦啦!锵锵锵!’的金属落地声。
严翼发现,是自己的右手冷清剪刀手,狠狠地穿砸在了镜子的正中间。
冷清剪刀手太过利而快,镜子的玻璃中间被戳爆掉,周边碎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小玻璃,但并没有从墙上掉下来。
爆掉的玻璃蹦扎进了严翼未化为剪刀手的手腕背上。
严翼的手上流着血,还好,并不算严重。
红点消失了。
丝丁鱼消失了。
红色灯笼掉在严翼的身边,并没有熄灭。
倒是严翼抱来的工具散落了一地,那‘哗啦啦!锵锵锵!’声正是这些铁制工具掉落的声音。
严翼连忙拿着纸盒,不顾手上流血,将工具一个又一个地捡了回去。
严翼拿起灯笼,对着三个灯泡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钨丝全都完好无损,通电后发光应当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