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宣布:“我命令,火箭军,出击!”
接着,林夕对宋敖兴说:“我不是让你们做了几个铜哨子和铜皮扩音喇叭,你们取来,自己和指挥官都有用”。
宋敖兴尴尬地一笑:“上人,我,事情太多,忘记了,我这就去取。”
林夕说:“熬兴,你都是一营指挥了,让传令兵去取。”
宋敖兴又是尴尬地一笑:“上人,那几个物事,我没当回事,让人做完,就放到角落去了,我马上去来。”说完,就跑开去了。
林夕趁这个功夫,走回舱室的门口,看着杨太后和小皇帝,他蹲下来,摸了摸赵昺的头:
“陛下,你知道吗,在我曾经生活的另一个世界里面,你和你的母后,是死在前天夜里的;
你死的像一个真正的,有着高贵灵魂的伟大的君王,尽管你的年龄很小;
有十万军民,随你投海自尽,宋朝灭亡了。
此后,有数以千万计的汉人,被奴役死亡,杀死他们的绝大多数人,是曾经的汉人。广南东路,因为您的牺牲,而种下后来汉嗣不断斗争的火种。
野蛮不仅仅因为血缘。
但是传承一定需要血缘。
您的任何决定,我都尊重,我不应该剥夺你的荣耀。
今天,流血死人已经够多了,如果可能,我更愿意你活下去,在我们的世界中,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你还可以学习很多东西,练习很多东西,成为更有智慧也更加有作为的人。
今天,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与我曾经的世界不同了,我不知道未来如何。
现在,送你和你的母后的无影舟以及你们的禁卫军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林夕右手握住赵昺的手:“陛下,请允许我,向心目中英雄和先辈,致敬。”
握完赵昺的手,林夕转向杨太后:“太后,您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也是伟大的国母,也请您接受我的敬意,无论结果如何,我会尽全力实践我的承诺。”
宋敖兴已经把铜皮喇叭拿了过来,涂熙才拿到以后,向林夕报告说:“上人,我们准备好了。”
林夕拿过铜皮喇叭,向着甲板上的人员说:“全体都有,向太后和陛下行礼,桨手全体上来见礼。禁卫军放无影舟。”
桨手上来见礼,林夕的玄义海鳅船,速度降了下来。
杨太后和小皇帝赵昺站着,甲板上半跪着密密麻麻的人,涂熙才喊道:“行礼”
突然间,杨太后对林夕说:“上人,你觉得我们能够平安回到宋军中军吗?”
林夕说:“5分钟以后,就是你们说的一个字左右时间,我们就会进入元军攻击范围,我们会大规模释放火箭筒,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并遮挡敌军对你们的视线。你们无影舟非常快而且目标很小,回到张太傅、陆丞相和周总管处,并不困难。
你们下水以后,我们会用火箭筒为你们进行战场遮蔽。
不过,由于准确度和我们火箭数量的关系,我们只能保护你们两百到三百步的距离。”
然后林夕对涂熙才说:“礼毕,各位岗位,准备战斗。”
涂熙才举起话筒,去安排自己的工作了。
林夕接着说:
“太后,虽然我很有信心冲过伪元的拦截,不过并不是没有风险的。
我的计划,是直接冲击元军的旗舰,争取爆轰旗舰;
这样一方面能够最大限度帮助宋军,获得短暂的优势,给排兵布阵留下时间;
另一方面,也是给我们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包括逃脱以后,喘息的时间。
但是你也知道,事情变化太仓促,我们船上缺乏战兵,操舟人员,只能用专门的火箭筒集群,来杀伤焚烧敌船,也就是攻击能力。
但是我们没有自卫能力,如果敌人有两艘大船同时夹击我们,我们已经不一定能够逃生,如果敌人有三艘,我们可能就无法同时让敌人三艘都着火。
而且敌军还可以用游船、小海鳅船等中小船只多船攻击。
只要他们有船把我们的桨弄坏一部分,我们就只能等死了。他们任何一艘海鳅船只要跳帮成功,我们最多再坚持30分钟,也就是六个字的时间。
请不要让将士们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杨太后取下了自己的凤冠,对林夕说:
“上人,我先前不知道有你,现在,我也依然不知道你是谁,能做什么?
不过,你是第一个,跟我和昺儿,推心置腹,毫无作伪的人,你总是有一种志气和坚持,有一种单纯的信念,面对未知,充满了勇气和诚实,但是同时,有那么睿智。
谢谢你给昺儿和我,完全自由的选择。
现在,我选择,做一个母亲。
虽然我和昺儿什么都不会做,还是请你,不,求你,给昺儿一个机会,我已经老了,请你让昺儿留在船上,他还小,还可以学习很多东西,可以学着参加小匠作。
昺儿很乖,也很聪明......”
赵昺抓住了天后的手,摇动着:“母后,母后......”
杨太后慈祥地抚摸着赵昺的头:“昺儿,作为皇子,母后从来不摸你的头,今天,让娘作为一个母亲,摸摸你的头。”
这时候,林上人的玄义号海鳅船上,禁军现存最大的百户戚禹放好了无影舟,过来禀报:
“秉太后,无影舟已经放好,我们已经把缆绳系好,请太后和陛下登船,我们时间不多了,林上人的船太显眼了,已经三面有敌船逼近。再等片刻,敌船只要卡入林上人的船与大宋战线之间,无影舟完全无法保证......”
杨太后泪眼婆娑,对赵昺说:“昺儿,你一定要听上人的话,好好做一个有用的人,为娘去了。”
赵昺抓住太后的衣袖,急迫地说:“娘,娘,儿子不要你走,我求求上人,上人,求你收留我娘。”
一边的禁军百户,以及涂熙才、宋敖兴等人,都偷偷垂泪。
太后说:
“昺儿,昺儿......总要有人,去牺牲,汉家后嗣,不能苟且偷生。
如今灭国在即,你的太后,岂能让子民独受此辱!
你莫让为娘的心血,白费呀!
来人,带哀家上无影舟。”
接着,戴上了自己的凤冠,毫不犹豫地走向船舷。
眨眼之间,百户用缆绳系住太后的腰,垂放到无影舟,然后百户迅速顺着缆绳滑到无影舟上,把太后腰间的绳索割断,留了个头,系在船舷,防止太后跌落水里。
随后,把佩刀扔到水里,三两下游到舵手位置:“全体禁卫,抛弃一切物品,护送太后,立即开船。”
八位桨手迅速解下腰间佩戴的武器,甚至金银,扔到海里,随后,无影舟劈开波浪,向着宋军防线,疾驰而去。
林夕对涂熙才说:“涂指挥,让小将作自由攻击围绕太后无影舟一里以内的目标,给他们护航。”
林夕对宋敖兴说:“带赵昺去底舱给划桨人送水。”
这时候,梢头已经用铜喇叭喊起来:“伪元旗舰,前方偏左,距离三里,现在敌军四艘海鳅船一艘车船围堵我舰。”
林夕让涂熙才站到将台位置,随后自己爬上了瞭望台。
这时候,伪元的四艘海鳅船,已经从左舷到右舷,呈扇形进攻,一艘车船,正面向林夕的坐舰冲来,各船桨叶上下翻飞,车船的四个小明轮,转得飞快。还有四艘艘游艇和至少三艘虎翼飞船,正在赶来围剿。
林夕拿起话筒,对将台上涂熙才喊道:“舵手正对前方车船,从他右侧50步假装对撞,实施贴舷穿越。桨手全速前进”。
涂熙才听到以后,拿起话筒,对着船尾的舵手,以及底舱口的传令兵大声喊道:“舵手正对前方车船,从他右侧50步假装对撞,贴舷穿越。桨手全速前进”
舵手首先回复:“正对前方车船,从敌船右侧50步,假装对撞,贴舷穿越。舵手收到。”
传令兵接着回复:“桨手全速前进,桨手收到。”
林夕再次举起话筒:“命令,甲板点起火盆,小将作,各持火夜叉,寻找小船扑杀。”
涂熙才听了,不由兴奋起来,热血都要沸腾了:“小将作听令,甲板点起火盆,小将作各持火夜叉,自由寻找小船扑杀。”
只听到一股鬼哭狼嚎一般的笑骂声,过了一会,还没有回复,涂熙才不得不重新发布命令:“小将作听令,甲板点起火盆,小将作各持火夜叉,自由寻找小船扑杀。收到命令要回令。”
但是火盆都已经端了上来,六十多个孩子们嘁嘁喳喳的,已经扛起来火夜叉和发射筒,竟然还是没有人回令,涂熙才不得不重新发布命令:“小将作听令,甲板点起火盆,小将作各持火夜叉,自由寻找小船扑杀。收到命令要回令。再不回令,让你们到下舱去。”
这时候,才听见宋敖兴大脚踹在儿子身上的声音:“小赤佬,这是打仗呢,你不回令,我换个首领吗?”
宋敖兴的儿子宋庆哎呦一声,忙说:“爹,我听话,我听话。”
涂熙才说:“宋庆,分两个伍,到船尾替太后他们护航。”
宋庆大声说:“好嘞”接着就跑开去了。
涂熙才又对宋敖兴说:“宋指挥,咱们把三尊火箭筒飞车,分成三组,分成前军,左军和右军吧。”
宋敖兴说:“涂指挥所说,正合我意,瞄准,驱动,调整高低,请涂指挥的人配合我们将作监的人,请涂指挥留一些刀牌手,帮助我们进行一些抵挡。”
涂熙才说:“正该如此。”
当下,两人进行了分工。
说话间,厨头带人上来甲板了,居然担着六七个挑萝,老厨头得意的很,拎起一面铜锣,拳头大的槌头一敲“铛”的一声巨响,厨头喝到:“奉上人令,现在加餐,各有肉饼咸菜卷,每人管够,各伍自行取用。”接着,带着人一路走,一路敲起来,凛冽的战斗气氛,突然就化解了,个人哄笑起来。
小四很狗腿地拿着四个卷饼,跑过来献宝一样,拿给涂熙才两个,然后自己腾出手,狠狠咬了一口:“涂指挥,这个上人可有意思,百无禁忌呀,船上装女客,开战上肉饼,自己跑到桅杆上,我小四硬是有点服气,就是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活下来,如果能活下来,一定要敬一杯,如果不能活下来,至少也吃了两个肉饼不是。”
涂熙才很斯文地咬了一口,笑骂了一句:“就你个龟儿子话多,现在是我指挥呢。”
小四想了一下说:“叫你个涂指挥,但是你没有真的指挥过战船呀。”
涂熙才说:“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让你看看老子能不能打。”
这时候,瞭望台上传出林夕的命令:
“前军准备,正前方车船,距离大约两里,先发三里火一发最大射程试射,然后寻找2里射程校准,三发急促射”
涂熙才连忙把命令传给小四,小四命令前军传令兵边跑便传令。
前军的瞄准手,并不是玄义卫的人,而是将作监的什长,不过旁边已经有一个玄义卫的什长在协助和学习。
现在,他们已经被临时任命为前军战斗什长,因为玄义卫的还不会瞄准,故而此刻,将作监什长为正什长也叫右什长,而玄义卫的则担任副什长也叫左什长。
不过因为都还没有正式训练过,所以现在三军的左右什长,都在听讲,因为唯一有真正海战炮手经验的炮头,则做了临时教头,教头姓郭,单名一个益字,正在手把手地教他们:
“看好了,先把底座垫平,你们看这校准盘上,有纵横两道水槽,水槽上浮着两个小木棍,必须要把底座四个脚,垫平到两个水槽的小木棍,跟水槽的两端,高下一样了,这才叫水平。”
左什长和右什长,一个指挥垫左右,一个指挥垫前后。
郭益说:“行了,差不多了,海上有起伏,垫个大致也就是了。现在,咱们这个火箭筒发射车,有专门的试射轨道,这个我也没有见过,不过意思,上人和宋指挥都说过了,望山的标尺,并没有进行过校准,这望山上有60个刻度,上人说,一周分为360刻度,一个直角有90个刻度,通常情况下,45个刻度,是最远的,右什长,咱们现在做第一次试射,就用45刻度,你且把记录做好,要知道,三种武器,重量和射程特性,也是不一样的,咱们没法用一个表来用,今后你这个表很有用。”
右什长连忙点头称是,早有书记把笔墨纸张都伺候好了。
郭益教头说:“现在搬上一枚三里火。此刻,必须按照临时操典:两人搬运一枚三里火,试射轨道安装。”
左什长命令两个兵丁把三里火搬运到导轨架子上,然后学着说:“一丁(注:指在一伍或者一仕中的站队顺序,这样比喊名字要快捷且不容易出错。)、二丁,搬运三里火一枚,试射轨道安装”
一丁和二丁就搬运了一枚三里火,轻轻地放到试射轨道上。
郭益教头说:“一丁二丁,搬运到位以后,先由一丁检查一下,是否稳妥安装,这个时候,必须喊,安装到位,一丁检查安全。”
一丁喊道:“一丁二丁,搬运到位,一丁检查安全”
郭益教头说说:“一丁、二丁,检查先要查是否已经安放在轨道正中间,轻轻晃动一下三里火的中部,感觉已经妥当,没有晃动,这时候要喊,中部稳妥。”
一丁学着郭益教头的手,在三里火火箭筒的前部四分之一处,左右推了一下,觉得是稳定的,于是喊道:“一丁检查,前部稳妥。”
郭益教头说说:“现在,二丁,重复同样的检查,检查先要查是否已经安放在轨道正中间,轻轻晃动一下三里火的后部四分之一处,感觉已经妥当,没有晃动,这时候要喊,后部稳妥。”
二丁学着郭益教头的手,在三里火火箭筒的后部四分之一处,左右推了一下,觉得是稳定的,于是喊道:“二丁检查,后部稳妥。”
郭益教头说说:“现在,要剪开尾部火捻,一丁剪开火捻半寸到一寸,查看一下火捻是不是干爽,是不是露出了火药,如果是,则要喊:一丁火捻剪开,一切正常!”
说罢,郭益教头从肚子前的一个皮兜里面,取出自己的剪刀,将火捻一寸处,剪开,然后用手捻了一下,给大家看:“你们看,手撵过以后,药粉漏出来一些,这就是干爽,要看看火捻是否饱满,饱满的火捻,一般保存和制作都是上乘。看清楚了吗?”
一丁按照郭益教头的话操作了一遍,喊道:“一丁火捻剪开,一切正常。”
接着是二丁重复了一遍从左,喊道:“二丁火捻剪开,一切正常。”
郭益教头说满意地说:“宋指挥真是能干,以往军中军械,能够制造如此完美的,确实不多见。”
正说着话,不了宋敖兴正在在他身后,接口道:“郭教头,知道咱家的手艺吧,我跟你说,不是咱们的手艺不好,也不是某家的大匠不好,若是不克扣饷银,不弄虚作假以次充好,我们各个做出来都是精品。”
众人还有手里拿着肉卷饼的,只是一阵哄笑。
郭教头便说:“好,以前说的话,我老郭收回,打过仗,我给你赔酒,行吗?”
宋敖兴说:“且,谁稀罕你赔酒,若是此战胜利,我给弟兄们摆酒。”
众人一阵嚎叫不已。
郭教头压压手,说:“现在不忙高兴,上人命令咱们首先要进行最大射程的试射,这第一份,很是重要,宋指挥,我计划用最远射程,用45刻度抛射,检验一下,宁可远,不可近。”
宋敖兴说:“好,这个自然要听专业的。另外,上人原本讲,咱们人少,死不起,要用火力输出怼死他们。试射多干几下,这发射车本来就是为这个造的,咱们有一百枚三里火,全部集火可以发射八九回,半发射可以发射十多回,我听上人的意思,三里火因为精度不高,主要还是远程驱离,最重要的还是进程爆轰作业,你只管大胆去做就好了。”
郭益高兴地说:“真他娘的带劲,不像以前,一年放上三五炮,其他的他们都漂没了(注:指各级文武官员,贪污军械款项,然后以漂没的名义报损耗,这样在演习的时候,就只能少放,比如放上三五颗,就说演习动用消耗了三五百颗等。)”
接着,郭益很隆重地说:“望山定了标尺以后,剩下的问题,是方向,正前方是最好的方向,不用动底盘,但是这种情况很少,而且敌船攻击面太窄,所以实际用起来最好的,是前侧面到正侧面,大约30到40个刻度左右。
三丁、四丁,你们给发射前座,垫调整木。”
这时候,三丁和四丁,急急忙忙地用木片,将发射车发射架的前端塞上垫木,然后用木槌锤进去。
“停,达到45刻度了,看来用木头楔子确实不是好主意,上人说以后有时间用齿轮、液压机、电动机什么的,根本不用咱们用力,比手动的还要准,听着真让人羡慕。”
郭益很高兴已经基本完成了。然后对众人说:
“现在,就是非常重要的提前量说明,咱们打兔子、射鸟,都要沿着兔子和鸟前进的方向,提前一点点,这个就叫做提前量。现在怎么几乎是正对船头,最大射程,应该是飘射过去,所以提前量暂时不用考虑。咱们准备上工了,听我号令。
五丁点火,六丁监视,火捻点着火以后,要报告点燃,请求撤离,六丁监督确实点燃后,立刻撤离。”
五丁、六丁大声说:“尊令”
说着五丁拿起自己的火折子,吹了一口,走到试射轨道的侧后方,左手抓住火药捻子,右手用火折子点燃了,看到火星已经冒出来,五丁开口:“报告火捻子点燃,请求撤离。”
六丁在旁边看到了火捻子情况,大声很出来:“正常点火,全体立即撤离”
一霎时,全体人员撤退到一丈以后。
五息以后(注:10秒左右),一声不很大的爆响,然后是粗重的“呲~~~~~”一股火焰喷射出来,冲击到底部发射架的铜制底板,接着向上部喷射,放出一片光华,然后优雅地滑跃而出,拉着长长的尾焰,飞射而出。
众人都被这样的景象吸引了,郭益教头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火箭。”
众人都嗯了一声。
接着,郭教头像是想起什么,迅速几步跑到船头进行瞭望。
瞭望台上,梢头王凌峰也拿起一个铜皮喇叭,大声报告着:“飞行超过一里”
过了不到四息,梢头再一次报告:“飞行超过两里,越过正前方车船”
又过了五六息,梢头再喊:“飞行超过三里,已经开始下坠。”
又过了五六息,梢头喊道:“大约四里,爆炸了,放起了很大的一片火光。”
林夕对下面喊道:“下调5刻度,准备第二次试射。”
很快,第二枚火箭弹也飞了出去,梢头监视着距离:
“飞出一里;
飞出大约两里,在敌船桅杆顶部飞过。
大约三里爆炸。”
林夕对下面喊道:“前军,三发紧密排列,再发射一枚试射,下调3刻度。”
郭教头听到命令以后,跟前军左右什长说:“注意,咱们马上试射完成以后,就要三连发,
命令:
一丁二丁,从上面试射架安装三里火一枚,剪开引信的火捻子;”
一丁二丁齐发一声喊:“遵令”接着就迅速跑开去了;
郭教头继续说:
“三丁四丁,从下排右面一号位安装三里火一枚,剪开引信火捻子;
五丁六丁,从下排右面二号位安装三里火一枚,剪开引信火捻子;
七丁八丁,从下排右面三号位安装三里火一枚,剪开引信火捻子;
九丁点火,十丁警戒。”
前军士兵都喊了一声,跑开去,迅速开始行动。
不一会,发射架边上,郭教头让两个什长撤去垫高木板,调整到了38刻度。
郭教头说:“右什长,你来下令吧,命令试射点火。”
右什长右手高高举起,喊道:“试射火箭,点火”,接着,吹响了自己的铜哨子。
九丁拿起自己的火折子,点燃了试射火箭筒的火捻子,然后大声报告到:“试射火箭点燃,请求撤离。”
十丁走近一看,大声喊道:“已经点燃,立刻撤离。”
前军十丁加上两个什长,都躲了起来。
发射架轻轻颤动了一下,绚丽的火光再一次撒开,一枚火箭轻快地飞上了天空。
瞭望台上,梢头王凌峰开始报告:
“飞行一里;
飞行两里,似乎命中,但是没有燃烧。”
又等了几息。梢头再一次报告:
“爆炸了,在船尾大约一百步海里燃烧了”
林夕大喊道:“前军,下调2个刻度,三发急速射。”
郭教头听到命令以后,兴奋起来:“咱们的火箭筒已经挂上帆了,就是因为是定时爆炸,所以让他们逃过去了。左右什长,立刻下调1刻度到36刻度,现在左右什长,你们自己指挥。”
右什长道:“遵命,前军听我命令,左什长带领,撤去1刻度垫板,九丁点燃,十丁监督,开始。”
前军轰然一声,不过三四息之后,有一枚火箭飞了出去,接着不到2息,又是一枚,不到2息,第三枚也发射出去了。
梢头大声报告:
“第一枚发出,
第二枚发出,
第三枚发出。
第一枚命中,还没有起火;
第二枚命中,还没有起火;
第三枚落入海中。
第一枚爆炸了,第二枚也爆炸了,在船上爆炸了。
第三枚也爆炸了,在敌船左舷后侧,海上燃起了大火。
敌军船帆着火了。”
林夕再一次下令:
“前军,左军和右军,按照这个参数,再下调2个刻度,各打三发急速射,打击正前方车船,要让他马上失去战斗力,给与毁灭性打击。”
十几息以后,第三、第四、第五轮三里火继而连三扑向正前方车船,因为车船上已经燃起了大火,新投入的九枚火箭筒落到车船上不久,就爆轰开来,这是因为猛火油被爆炸分散以后,再一次点燃引起的爆燃效果,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出现类似温压弹效果。
林夕大喜,虽然有各种侥幸因素,但是也有各种必然胜利的因素。
全船一片欢腾,但是林夕知道,一艘车船体积庞大,如果大火没有形成全面铺开,他们就还有挣扎灭火的能力。
林夕接着命令:
“命令,前军,向正前方有威胁的目标,最大角度发射二里焰火,遮蔽敌军视线;
左军、右军,安装百步烧天,向左右舷海鳅船进行覆盖射击;
命令火夜叉对小船自有阻击。
舵手,注意,从车船右侧80到100步穿过。”
林夕的海鳅船没有了风帆,反过来,也就不管风向变化,在100多位桨手的划船下,迅速逼近正面的车船。
随着百步烧天的投射,林夕玄义号海鳅船前进沿线的大小海鳅船,一一都燃起了大火。
从右舷甚至有一艘小海鳅船逼近到只有两百多步的位置,结果20枚百步烧天,几乎一个波次,就把整个船给燃烧起来,到处都是猛火油的浓烟和烈火,虽然船上已经被火覆盖了,但是底舱的桨手并不知道这种情况,那艘小海鳅船最后擦着林夕的玄义号船尾不到30步的地方,疾驰而去,涂熙才命令船上的投石机,继续投掷了几乎3、4个火油罐。
涂熙才说:“伪元的船,几乎都来自汉军,大的车船,用的是汉军正兵,小的海船,有的用的是汉军降兵,这些降兵在做桨手的时候,是被铁链子锁在底舱的,如果船被烧了,沉了,他们没有一个能逃出来。”
宋敖兴说:“传说,上人让陛下曾经选择,死人由谁承担,太后当时大智大勇,说他一力承担。现在,太后被送回去了,陛下已经成为小匠作了。”
小四旁边嘿嘿一笑:“各位指挥,别那么假惺惺的了,你们心里别提多美了吧,我们的火力只要稍差一点,现在或许就是我们在流血了。”
宋敖兴哈哈一笑,昂起头:“小四说得对,只有胜利者,才有怜悯的权利,小四,把胜利的消息,下舱去告诉桨手,他们看不见,但是没有他们,咱们就是死鱼一条。”
小四不屑地撇撇嘴:“宋指挥,厨头早就下去了。”
说话之间,从底舱的舱口,冒出轰然喧闹声。
涂熙才说:“听,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了,果然如此呀,上人说,享受强者的自由,如今才刚刚尝到滋味。”
正在说话之间,梢头打开喇叭:“前方三里,左侧两里,有悬挂旗舰和飞鹰旗号车船,旁边有四艘车船保护,满帆满桨向我们方向开来。”
林夕问:“那是敌人帅舰吗?”
梢头说:“我们周围没有比那艘更漂亮的了,那艘船上,有专门的伞盖。”
林夕问:“估计多久接触?”
梢头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半个时辰以内接战”
梢头又说:“他们发出号炮和传信火箭,看来是要剿灭我们,至少有十艘在放火箭,他们收到了集中攻击的消息。”
梢头看了看:“他们放射九连环了,攻击方向,就是我们......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船在发射传信火箭。”
说道这里,梢头猛地回身,向身后宋军阵营看去,大惊道:“宋军自己也在发射火箭,他们的方向是——回营,他们要撤出战场,把正面空出来,让元军攻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