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赵秋已经出落的花容月貌,差不多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可惜,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没哪家的公子敢要她了。哪怕是生父赵阳云看到也是心惊肉跳,不忍直视。
赵秋的脸已经惨不忍睹,复原的几率为零。她站在厅中,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目光,心中的怒火像是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
“请父亲为女儿做主。”由于愤怒,她的声音低沉且嘶哑。
萧氏此时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请家主严惩赵泰。”
赵泰一脸疑惑的看向她,问道:“小娘,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秋儿的脸就是被你给害的。”
赵泰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萧氏就按捺不住了,她本就肚子不争气,没给赵阳云生个儿子,在族中地位岌岌可危。要不是仗着她是赵阳云初恋这层身份,早就被打压的不像话了。
如今萧氏所有的希望都在两个女儿上,只要嫁得好,靠女儿丈夫家的势力支撑,她在族中还能活的滋润。
可这一切,却被破坏了一半。
大女儿赵秋继承了她优秀的基因,天香国色,小小年纪身段便前凸后翘,一颦一笑勾魂夺魄。加上赵秋出色的练武天赋,假以时日,修为上去后,想嫁个名门大派的弟子也不成问题。
现在呢?
容貌尽毁,形同恶鬼,便是丢到街上让乞丐那个,乞丐也要遮住她的脸才能下得去脚。
而这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就站在她背后,还好意思装无辜。
萧氏愤然回过身,死死瞪着赵泰:“你敢说秋儿的脸不是你弄的?”
赵泰恍然,回道:“确实是我。”
话毕,全场哗然。
“你看,承认了吧,你太心狠手辣了,秋儿可是你大姐啊。为了争夺继承人的位置,你还真是煞费苦心,秋儿是女儿身,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她不会和你争啊。”萧氏面色悲怆,说的话却是字字诛心,直接把话题转移到继承人的归属上。
“小娘,你何出此言啊?我只是说大姐脸上的剑伤是我弄的,此事父亲也是知道的。”赵泰脸上浮现一抹怒色,但很快被压制下去,语调平静的说道:“我有错,请求小娘责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啊,你以为我不敢?”萧氏见他那态度端正、积极认错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别吵了,”
听了许久一直不曾说话的赵阳云揉着额头,终于站了出来主持大局。再任由萧氏和儿子骂来骂去、打生打死,脸面都要丢尽。
“此事我确实知晓,秋儿脸上的剑伤乃是泰儿的无心之失,和现在的伤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秋儿去药房拿祛疤散前赵泰就先他一步去了药房,肯定是他趁机在祛疤散上动了手脚,下毒把秋儿的脸弄成了这副模样。”
萧氏的话如同在水面上扔了粒石子,顿时惊起重重波澜。
周边响起交头接耳的低语声。
赵秋的面色变得越加狰狞,两只尚且如初的眼眸此时满是怨毒,形如厉鬼。
“你小娘说的可是真的?”
赵阳云眉头微皱,看向赵泰,冷声问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赵泰,等着他的回答。毕竟萧氏说的太过耸人听闻,两人虽说是同父异母,却仍是姐弟,赵泰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把赵秋的脸毁容吧?
这样做,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的他啊,毕竟他前脚才把赵秋的脸划破。
但如果是真的,赵泰就太可怕了。
演武场把赵秋弄伤,也可能不是崴到脚,而是故意为之。
一系列事情结合起来,赵泰在他们心中顿时变得神秘莫测,有些看不透了。
面对赵阳云的诘问,以及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赵泰缓缓走到厅中,和赵秋站在了一起。
“回父亲,孩儿确实去过药房,且在出门时撞见了大姐。不过我并非是如小娘所说去药房给祛疤散下毒,而是找福伯领取修炼用的补气散和淬骨丹。”
赵阳云微微颔首,看向站在最下首的福伯,“泰儿说的可是实话?”
“确实如此。”福伯回道。
“你给他取丹药的时候可是一直看着他?”赵阳云抛出个关键的问题。
福伯偷瞄了眼赵泰,低下头说:“老奴当时进内房取药,期间并不知长公子的动向。”
“他就是趁次机会给祛疤散下毒的。”萧氏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痴。”
赵泰低垂眼睑,低声道:“是否下毒把余下的祛疤散拿出来验证一番便可清楚。”
萧氏眼中闪过一道阴郁之色,心想:“等的就你这句话。”
赵阳云思索片刻,当即看向赵秋,和颜悦色道:“把那瓶祛疤散给福伯看看。”
福伯是药房的管事,自身精通医术,能够炼制些粗浅的丹药,各种草药均是十分熟悉。
赵秋冷着脸把那瓶祛疤散递给福伯。
众人的视线又跟着转到福伯身上。
福伯打开封瓶,倒了些许白色粉末出来,仔细看了片刻,随即淡淡说道:“此药无毒。只是掺了些许的生石灰粉。”
赵泰眼角微微跳动,难怪萧氏有恃无恐,一副吃定他的样子,原来她在祛疤散里掺了生死灰粉,目的就是要致他于死地。
想到这儿,他心里已然动了杀意。
“听到了吧?生死灰粉,只要和水相融,便有腐蚀的效果。赵泰这小畜生,心肠歹毒,家主你要为秋儿做主啊。此等枉顾兄妹情谊之人,留在赵家必是祸患。”
萧氏又是第一个跳出来,厉声指责赵泰。
坐于上首的赵阳云脸皮抽了抽,心中恼火不已。
萧氏说赵泰是小畜生,岂不是在骂他是畜生吗?
话说完,萧氏就后悔了,她刚才太过兴奋,已然陷入自嗨的境地,一时脱口而出,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她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不然也不会想到在祛疤散药瓶里下毒,要趁机把赵泰打下深渊。
“贱妾错了。”萧氏立马主动认错。
赵阳云冷哼了声,眼神平静的看向赵泰,等着他给个解释。
直到现在,他心情亦是平静。证据越是指向赵泰,赵阳云越平静。他已经有了打算,不管赵泰怎么解释,他都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赵秋是他的女儿,始终是要嫁人的。
但赵泰不同,聪明伶俐,智计过人,关键是和他一样心狠手辣。
他心里还盘算着要让赵泰入朝为官呢。
所以,一个外嫁的女儿,和一个前途无量的儿子,如何抉择?
他心中早有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