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
很傻。
这种计谋一点也不高明,甚至称得上拙劣。可饶是如此,却不代表它不管用。
“走吧。”
年男子站起来,阴冷的笑了笑:“既然敢放诱饵,那就把诱饵吃掉,原本的计划放弃,一切以邪王秘典为重,届时直接远遁千里即可。”
女子倒是目露犹豫之色:“可是师父他”
其实,纵观这些邪道武者,眼前这师兄妹两人还真是有情有义,他们作为漏网之鱼,最正确的做法是赶紧跑路。
不过在得知师父被活捉,关在府衙地牢中时,他们终究不忍独自跑路,反倒悄悄回来,计划准备救出师父。
只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古青这个不速之客就打乱了他们的全盘计划,不但从暗处被踹到明处,而且还面临两难抉择。
忽然,男子眼前一亮:“不过,眼下也是个好机会啊。他们既然旗帜鲜明的亮出招,那自然要等咱们接招了。
如果咱们错开他们的正面,趁着他们设伏而导致府衙内在空虚的机会,先一步去营救师父不就可以解开此局了吗?”
女子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声东击西,双面开花?”
“扬长避短。”
男子大步朝外走去:“只要府衙受袭,他们的埋伏便会不攻自破,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咱们恰好可以与之错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女子忽然问:“如果他们一起回来怎么办?”
男子笑道:“先让一个人去一趟,拖着他们即可,无须强攻,只需要拖延时间,做出佯攻之态即可。”
情况紧急,一行人没有再耽搁,迅速离开了此地。
城外。
周轩丢掉空荡荡的酒壶,笑吟吟的看向后面:“来了。”
“不对劲,为什么只来一个人?这么自信?”
古青反倒面露疑惑,目光遥遥落在那如风筝一样挂在树枝上的侍女,心里泛起不祥的预感。
他到底忽略了哪一点?
对,偷袭,朝廷端了邪王宗老巢,肯定缴获了不少好东西,莫非缴获了类似邪王秘典之类的宝物?
这么说的话,那群余孽本来的计划该不会是强闯府衙,夺回宝物吧?
若真是如此,那他们现在是要声东击西!!!
古青脑中一片清明,种种念头在短短一瞬间交错组合,形成一个个可能性:“周大人,让石老大他们赶紧返回府衙,那群人要”
将自己的推测说给周轩后,反观周轩倒是摇了摇头,继而面露喜色:“这群杂碎,还真是自以为是啊。”
古青见他不急不躁的模样,心里莫名放下了几分:“莫非还有后手?”
周轩呵呵笑道:“他们不是夺宝,现在的邪王宗没什么好东西,而邪王真眼这些又在咱们身上,他们夺个屁。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群杂碎应该是要救人,现任的邪王,也就是邪王宗的头头,被我们上次给逮住了,他们想救对方出去。”
古青嘴角一抽:“这么说,他们还挺有情义啊。”
“呵呵,你是不知道真相。”
听他这话,周轩冷笑摇头,右手按在剑柄上遥遥与那侍女对峙,口中解释道:“邪王宗崩溃过一次,自那时以后,邪王秘典,邪王真眼等东西消失。
可是残余苟活的臭鱼烂虾,修习的还是邪王宗的武技功法,虽然不全面甚至只有皮毛,但终归也是要受到邪煞侵蚀。
现在的邪王宗头头,也是个天才,竟然另寻僻径的搞出了解决方法,且以此为底牌,彻底坐稳了宗主之位。
那群杂碎救人,压根是害怕宗主一死,那种方法失传,无法解决体内的弊端。若是如此的话,那他们这些余孽就算不被咱们逮住,也活的生不如死。”
“”
古青扯开了话题,因为他从对方说话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周轩似乎对邪王宗有极大的仇恨,所以直接问:“周大人所说的底牌是?”
周轩神秘的笑了笑:“你且看着吧,这群杂碎还真是天真的可爱,真当朝廷的死牢是那么好闯的?”
说着,他脚下轻点,震得地面一颤,身形如电贴着草丛瞬间朝侍女方向冲去,同时口中高喝:“逮住她,莫要让她走脱。”
“真的惨。”古青错过目光,一脸不忍直视。
太惨了,那侍女还在拗造型呢,突然被一棍子劈了下来,然后十几道人影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锤。
半晌,一行人拖着半死不活的奇形怪状,优哉游哉的回了城,观其举止神态,压根没半点焦急的情绪。
看了眼几乎不成人形的侍女,古青忍不住投以同情的目光,真是太可怜了,被十几个壮汉围殴。
抛去这些繁杂的念头,古青隐晦的瞄了眼石老大和周轩,思索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表面上看,朝廷针对邪王宗理由很充分,这群歪魔邪道残害百姓,早该千刀万剐了。
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既然端了邪王宗老巢,而且活捉了宗主,这件事无论从那边看,都属于完美完成。
既然如此,那之前周轩为何还愁眉不展的模样?似乎在周轩眼中,这个宗主并没有他口中的杂碎重要。
这里面有什么渊源?
不过冥冥中有种预感,这里头水很深,最后还是不要贸然掺和为妙。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增长实力,在这个世界,实力等同于权力,没有实力一切权势都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回到府衙,果然如周轩所言,十几个邪王宗的家伙,筋断骨折的躺在院内,跟死狗一样连惨叫都没力气喊。
旁边,一个寻常男子一脸淡定的品着茶,瞧见周轩等人后,不禁笑道:“看来第一步计划可以收网了。”
“大人您怎么来了?张友云呢?”周轩有些惊讶,连忙上前行礼问候,继而好奇的左右瞧了瞧。
“那家伙,老夫让他休息去了。”
此人刮了刮茶沫,抿了一口茶水:“这群人也是运道不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闯死牢?还正巧摊上老夫找邪王问话,真是”
“”周轩等人相顾无言,照这么说的话,邪王宗这群人还真是倒霉透顶。
石老大拍了下额头,吩咐其他人:“对了,你们去把珠宝行那群人逮回来审问一番,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
古青额头见汗,垂着脑袋转身就要跟着这群人离开,知道的越多不一定越好,他深知这个道理,还是先苟为妙。
谁知,石老大眼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拽了回来:“你去干什么?”
“咳咳,我去,我去抓人呐。”古青一脸老实巴交的模样,傻夫夫的回答。
石老大笑了笑,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需要,还有事让你做。”
坐在椅子上这男子闻言,抬头打量着古青,注意力放在石老大身上,问道:“你真确定了?”
石老大耸了耸肩,无奈的笑了:“如果连他都做不到,估计就这点时间,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古青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自己似乎被他们敲定,要参与某件事,不过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有时候锋芒过盛也不是什么好事,但他也没办法,事情没有盖棺定论之前,谁能知道朝廷早有布置?谁知道这里面还另有缘由?
为什么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眼下就是真实写照,除非古青当即退出这个圈子,不过这样一来,他为了增长实力又必须加入其它势力,遵循其它规则。
万变不离其宗,这天下间从来都是大圈套小圈,黑白掺杂不清的,只要身在此世,有些东西就避无可避。
古青脸上的傻气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静的睿智:“之前大人同意我的说辞,其实根本目的是趋于考验吧?”
从现在的结果论来反推,这件事其实自始至终都在朝廷的掌握范围之内。而古青的出现只是将中间的过程简略了几分,加快了几分而已。
对方这么轻易就同意他的计划,其实也是抱着试试无妨的心态,成功固然更好,如果失败也无所谓。
对了。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周轩其实也是棋子,眼前这个陌生的,但地位比石老大还高的男子才是真正掌控全局的人。
所以,周轩不知道真正的计划,否则之前就不至于有些惊讶了,也不至于忧虑自己功劳大小的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口中的第一步计划成功,那么第二步计划是什么?又需要自己做什么?
石老大有些赞许的点点头:“不错,确实有考验的意思,不过更多的是意外之喜,你的出现并未在我们计划之中。”
说到这里,他摆手让周轩搬来几个凳子,几人落座后,他斟酌着语言,沉吟说道:“我们要你去查一件事。
两个月前,郡守派往京城送去给皇上的贡礼被人劫走了,所有护送的人当场死亡,但郡守的女儿却失踪了。
而我们事后前往追查,发现手段和邪王宗很是雷同,我们怀疑是邪王宗搞的鬼,所以就报了上去。也正因如此,朝廷震怒继而发布诏令,将之一网打尽彻底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