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给身上的伤口涂了药，顾婉清也哭的累倒不行。

身边那人下了床去了净室，顾婉清便趁着这空隙匆匆把衣服套好。

被窝里温暖而带着那人身上的浅浅香味，顾婉清吸了吸鼻子，只觉得又想睡了起来。

“先喝点水再睡。”

苏暮把盛了温水的瓷杯放在床旁小几上，而后俯下了身，用浸湿了的温热帕子细细擦着顾婉清的小脸。

顾婉清睁开眼，便见身边那人朝她温和的笑了一笑。

房内不知何时多点了一根红烛，此刻橘黄的暖光在漆黑的室内撕裂出一片恬静温暖的天地，穿着白色里衣的少年静静站在里面，修长的身形被暖光笼罩，如画眉目之间似乎染上几分温和恬适意味，深邃星眸倒映着橘色火光，一眼望来，似乎便叫人陷了进去。

苏暮在看着她，此刻眼里，仿若也只有她。

顾婉清怔然，而后呐呐的便把心中的话问出了口。

“您，是喜欢我吗？”

开口之后，心跳如鼓。

苏暮端着瓷杯的手一顿，而后唇边便弥漫开深深地笑意过来。

“是为欢喜。”

欢喜这个人能带他体会夜晚的静谧与安和。

也欢喜这个能渡他过孤夜的人，是她。

一室安静。

顾婉清默默盘腿坐起，而后接过温水，小口着喝了下去。

“我们谈谈吧。”

顾婉清抬眸看向他，眼眸清澈，神态认真，

“我们谈谈吧，苏暮。”

她叫着他的名字，就好像他们此刻还处在那林间一般。

“好。”

苏暮点头，目光柔和。

在听到苏暮那句欢喜之时，她只觉得自己心像是漏跳了一拍。

有甜的令人发软的东西从心底涌了出来，弥漫到四肢百骸，留下酥酥麻麻的感觉。

唇角止不住的上扬，脸部发热，胸腔里似乎被某种情绪塞得紧紧满满的，千言万语无从说起，最后似乎只能涌现出那一句话，

我也是。

但触及到那人璀璨含笑的眼眸，目光温和，宛有柔波，却独独缺少了……最为重要的情意。

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去，顾婉清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的紧，心底某处苦涩不已，却又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为何松了口气呢？

顾婉清迷惑，而后直接便把这问题给埋没了下去。

苏暮盘腿坐在她对面，安静的看着她。

顾婉清抬眸看过去，便能见到那黑眸里小只的自己。

一时间，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顾婉清没有开口，对面的少年倒是先说了起来。

“总归是担了陈氏妾室一名，若你从这里出去，怕是会被人直接带了回去。”

苏暮说着，装模作样的皱了眉，

“他们那处倒是占理，这倒也不太好管。”

顾婉清倒是没去在意为何眼前这人清楚明白的很，她只是微微垂了眼眸，敛下眼里苦涩意味。

“婉清明白的，之前一事多谢世子爷了。”

在那轻轻软软的声音恭敬而疏离说出“世子爷”三字后，苏暮无意识的轻皱了眉。

看着对面小姑娘抿唇的模样，苏暮按了按躁动的心口，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开了口。

“其实除却这个，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