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笑眯眯的看着几个家伙也不说话,把袁哲他们看得心里直发毛。
“呵……呵呵!”江海宇傻笑两声,“我们就是觉得你太忙,打电话也是浪费电话费,所以就没通知你,谁知道你今天这么闲,会回来。”
秦志鹏补刀的说道;“他们是怕你抢了他们风头,所以没有通知你。”
“我艹!”江海宇骂了一声,“兄弟们,弄他!”说着扑过去,把秦志鹏压在身下,然后一回头,看到袁哲和王波还有黄胖子站在那一动不动。
“干什么呢!”凭江海宇小体格,想要压住秦志鹏怎么可能,“快点过来。”
钱志鹏屁股一撅,就把江海宇在身颠了下来,然后大腿往江海宇身一搭,手掐住了江海宇脖子:“小样,小家雀敢在雄鹰面前嘚瑟,真是活腻歪了。”
江海宇瘫在床,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只是幽怨的看着袁哲几个家伙:“说好的一辈子兄弟呢?你们就这么对我?”
王波耸了耸肩:“大鹏也是我们兄弟,所以,你们两个的事,只能你们两个解决。”
黄胖子说道:“我们说通知老大,是你极力阻止,说老大来了,抢我们风头。”
袁哲看着沈川:“就是这样,全都是大壮的主意,跟我们没关系。”
“一群王八蛋!”江海宇躺在床一动不动,双眼望着屋顶,感觉人生好黑暗,“世已经没有真情在了,什么兄弟情,什么有难同当,全都是假的。”
“我去!”黄胖子惊呼一声:“时间快到了,快点走。”
袁哲和王波急忙穿衣服又穿鞋的,江海宇也不伤春悲秋了,精神抖擞的在床一跃而起,整理有些皱起的衣服和凌乱的发型。
“老大,快点走了!”黄胖子喊了一声。
沈川懒洋洋的一摆手:“不去,你们去吧。”
“啊?”江海宇说道:“你真不去?”
沈川笑着说道:“你不是怕我抢你风头嘛,不去了。”
江海宇干笑一声:“我那是真怕你忙。”
沈川看向秦志鹏:“你不去?”
秦志鹏扯了扯自己身的衣服,笑着说道:“咱长得不帅,也没有几千块的衣服,就不去凑热闹了。”
因为沈川和周岑的关系,秦志鹏留在了京城台,并且签了临时雇佣合约,除了周末,平时缺人手,他都会过去,当然了,一般都是在下午或者晚,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每个月下来,能拿到大几百,不比普通职工赚的少。自己的生活和学费完全够用,每个月还能往家里寄两百。
可能是见得多了,接触的人多了,那种自卑已经消失不见,现在浑身下都充满了自信。
“少废话!”王波一拉秦志鹏:“走!”
袁哲也把沈川拉了起来:“有美女不去看,在寝室有个毛意思。”
秦志鹏是真不想去,不由得抬头看向沈川:“去吗?”
沈川被袁哲拖着往外走:“既然他们这么热情,那就去看看吧。”
此时李源景正坐在办公室看着报纸,办公桌还放着好几份,日报、青年报、甚至是人报,都用大篇幅报道了昨晚一场话剧的演出。
市日报:《雷雨》是著名音乐人二宝先生编剧,由国内话剧导演大师姜益祥执导,锦川市莱青县文工团演员演出的话剧,昨天午在京城大剧院开演,演出十分轰动。晚场更是座无虚席,1800个座位的京城大剧院,座率达100%,门票早就一售而空,30元的门票被“黄牛”炒到80元一张。
《雷雨》讲述了两个家庭八个人物在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故事,却牵扯了过去的恩恩怨怨,剪不断,理还乱。狭小的舞台不仅突现了伦常的矛盾,阶级的矛盾,还有个体对于环境,时代强烈不谐调的矛盾,在种种剧烈冲突中完成了人物的塑造,其实悲剧早已潜伏在每一句台词,每一个伏笔中,只是到最后时分才终于爆发出来,化作一场倾盆雷雨,强烈震撼了每个人的灵魂……
青年报:很难想象,《雷雨》这部剧是一名音乐人写出来的,在我想印象中,二宝先生应该是粗犷的汉子,不然怎么能写出那么多让人听了热却沸腾的摇滚歌曲。
可当我看了《雷雨》之后,他的这种形象在我心中轰然崩塌,随之浮现在脑海的,是一个戴着近视镜,有着儒雅气质的白面小生。很难想象,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出《雷雨》的。那扣人心弦的情节,简练含蓄的语言,各具特色的人物,和极为丰富的潜台词。如刀刃一般在观众的心弦缓缓滑过,那抖颤而出的余音,至今未回息。
而著名话剧导演姜益祥,更是特别重视音响和色彩效果,不惜用浓墨重彩表现。同时,还注意对人物的声音、气味答、眼睛进行夸张的处理。对节奏的把握、人物的解释相当到位,整出剧编排精彩,打造了极具艺术性、商业性、观赏性。演出结束后,观众掌声雷动,演员们谢了八次幕才退场。
人报:《雷雨》揭露了具有浓厚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的腐朽和罪恶,揭示了旧制度必将灭亡的历史趋势,以高度的艺术成就和现实主义的艺术力量震动了当时的戏剧界,标志着中国话剧艺术开始走向成熟,是现代戏剧史的里程碑式的传世之作,三十年的漫漫时光,三十年的爱恨纠葛,三十年的泪与鲜血铸就了一场悲天恸地的雷雨.这雷雨下冲刷的,是中国封建旧社会吃人的【】礼教传统,是剧中人痛苦与矛盾交织的情情仇仇,是命运之神狞笑的薄薄嘴角……一场雷雨,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成空……
人报没有提《雷雨》的作者,但对这部剧给了很高的平价,这绝对是很少见的。
对《雷雨》的报道,李源景看了一遍又一遍,脸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臭小子,不声不响的,弄出了这么大动静。不过,得尽快出才行,今年的华夏文学奖来不及了,但明年一定能赶。”
华夏文学奖,是这个世界国内最权威,最具影响力的文学奖。只是沈川不关注这些,所以他不知道。
“所谓的诗会,其实就是一群文青装逼的场所,毕竟文艺青年还是很吃香的,偏偏一些女人,还就喜欢听这帮家伙无病呻吟。不过今天这场诗会,是一个叫顾荣的大四学生组织的,这个人在诗坛小名气,而且还是国家诗词协会的会员。”
一路走来,秦志鹏给沈川介绍这场诗会的情况。
沈川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秦志鹏努努嘴:“袁哲说的。”
袁哲嘿嘿笑着说道:“既然答应来诗会,还想要在这里泡马子,当然得知己知彼才行。”
沈川很扎心的说道:“你会写诗吗?”
作为中文系的学生,怎么可能不会写诗,尤其是这个年代,都有一颗文艺的心,包括黄胖子、王波和江海宇,袁哲当然也不例外,但他们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写写打油诗还行,其他的就算了。
秦志鹏也提着刀来了一下:“就你们写的那玩意也叫诗?我之所以不来,就是不想跟你们丢脸。”
“够了啊你们俩!”袁哲咬牙切齿的说道。
沈川撇着嘴说道:“自己写的玩意儿烂,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诗会的地点在一个小礼堂,靠着墙壁摆着一排桌子,面放着果盘和糕点,还有饮料和葡萄酒,沈川他们一进来,看到这么多吃的还有喝的就是一愣。
袁哲轻声说道:“据说,以前都是一群人干聊,也没听说有宴会形式的。”
沈川咧嘴一笑:“看来还有什么你没打听到,不过这都无所谓,有吃的就没白来。”
顾荣,京城人,新闻系大四学生,身高一米八左右,头发有些微长,戴着金丝框近视镜,看着还真有那么一丝文艺气质。他组织这场诗会,又花了不少钱买吃的喝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向兰绮云表白。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向兰绮云表白,每次都会被拒绝,只是之前都是在私下,没人知道。
现在马就毕业了,如果还不行动就没机会了,而且他这才选择公开表白,也是想借助众人的力量,这样兰绮云有了压力,就可能会答应他。
“顾荣!”一个跟顾荣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杯葡萄酒,“为了这次诗会,下了不少血本啊。”
看到年轻人,顾荣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百高,你过来干什么?”
百高微微一笑,笑容看起来很阳光,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你这不是诗会吗?我过来看看,要是心情好了,也许还能写首诗让你长长见识。再说,你又没说姓百的不能来。”
“就你?写诗?”顾荣嘲讽的说道:“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吗?”
在写诗这个问题,百高从来不跟顾荣争论,因为他确实不如顾荣:“这就不错,不便宜吧。”
顾荣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在解放前,顾家和百家同在一个村子,是村里的两大家族,也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的,也不知道原因,两家结了仇。在抗战期间,当时才十几岁的两家老爷子同时跟着八路走了,解放后,两家老爷子又同殿为臣,但依然针锋相对,只要有机会,就要踩对方几脚。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顾荣和百高,当然也不对付。两个人打架那是家常便饭,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家,家里人知道后,不但不阻止,反而会给他们加油鼓劲。
两人从小学打到初中,然后从初中又打到高中,直到同时考水木,因为校规很严,打架会受到处分,严重的会被开除,两人这才收敛。只是让他们都意想不到的是,居然又同时喜欢了一个女孩子,那就是兰绮云。所以,顾荣看到百高脸才那么难看。今天可是他向兰绮云表白,百高这个混蛋肯定会给他捣乱。
“顾荣!”又一个年轻人走进来,远远的就喊了一声,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见到年轻人,顾荣阴沉的脸终于有些放晴:“怎么才来?”
这个年轻人叫夏雨阳,也是新闻系大四学生,诗词协会会员,顾荣能进入诗词协会,就是他介绍的。
“我听说你要出诗集了?”
顾荣点点头:“找的一个朋友,帮我弄的。”
夏雨阳说道:“我也早就有这个想法,但是太懒,等有时间再说。”
“你怎么才来?”顾荣问道。
夏雨阳在兜里拿出一张纸,面写满了字:“你看看这个!”
顾荣疑惑的接过去,一边看一边轻声念叨:“水木华清,地集灵氛。百年风雨,强国志伸。民主科学,求实求真。自强不息,人文日新。厚德载物,取义怀仁。坚毅秉持,正意诚心。追求卓越,耻不如人。国学津逮,织锦传薪。理工探骊,傲视寰尘。培育栋梁,辉耀乾坤。英才济济,麟凤振振。世界一流,期许殷殷。”
“这是谁写的?”顾荣脸的表情有点严肃。
夏雨阳说道:“校训改了,就是这个,至于谁写的还不知道。”
顾荣又低头看了看:“我们水木真是藏龙卧虎啊。”
夏雨阳笑着说道:“我怀疑是中文系李源景教授写的。”
此时又在外面走进来十多个男生,纷纷跟顾荣打招呼。
顾荣把那张纸叠好,放进衣兜,然后就看到几个家伙坐在餐点桌前,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这让他眉头拧成了一团,心里很不痛快,尤其是被百高气出来的火没地方发泄。那几个家伙的出现,正好成了他泄火的目标。
顾荣狞笑一声,迈步就要走过去找麻烦,就听到有人喊道:“兰绮云来了。”
顾荣急忙收回脚,转身迎了过去:“绮云,你怎么才来。”
跟着兰绮云来的,还有十多个女学生,叽叽喳喳的聊着什么。
“有点事情耽误了。”兰绮云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开始四处张望,然后就看到在那里大吃大喝的沈川,脸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笑意。因为担心沈川不来,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到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