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贤弟?”
“蔡军使!”
“我听院中的胥吏说起,贤弟昨日在大相国寺前与他人起了冲突?不知可有此事?”
“没想到连军使您都知道了,昨日却是有人在大相国寺前纵犬伤人,我当时看到事态紧急,便出手教训了那恶犬的主人”
“贤弟没有受伤吧?”
“谢军使关心,下官无碍!”
“贤弟,我今早刚一到院中,便听到有人谈论你昨日出手教训张家子弟之事。这张家,虽说只是一商贾之家,但却富可敌国。听说这张家子弟娶妻喜好攀附皇家,光是县主便娶回去三十多位。你这番教训了张家子弟,只怕他张家人却不肯善罢甘休”
“蔡军使”
“贤弟,若是得空,我便随你去那张家拜访一番,这话要是说开了,便是误会一场不知贤弟的意思是”
“军使,这张家纵犬伤人,受伤者现在就借宿在相国寺附近的邸店内我若是此时主动拜访这加害之人,只怕于法理不合”
“贤弟,我知你出手救人,却是占着道理,可是这木桶张家财雄势大,却不是我等能轻易招惹的起的。如今事已至此,唯一的办法便是设法和对方讲和,平息此时。这张家既然理亏便多补些钱财与那苦主便是,你看”
“军使的一片好意,下官自然明白,可这张家恶少纵犬行凶,却早已非一日之所为了,我今日出手教训于他,本是为了维护百姓安危,原以为他得了这个教训自当有所收敛,可谁成想,当日他假意屈服,却妄图以利刃谋害下官,下官出于无奈,情急之下这才将他打伤”
“什么,你把那张家的少爷给打伤了,你呀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
听到这王玄义说出手打伤了张家少爷,蔡军使不由得感到焦头烂额。这张家乃是开封城里数得着的大户,家中不仅与皇家结亲,而且还留有先帝赐下的丹书铁券。这种豪族,又岂是他这个八品小官可以轻易招惹的。
就在这蔡军使还要再劝王玄义想办法求得张家原谅之时,突然听到这外面锣鼓喧天,紧接着,军巡院的巡检李忠却突然慌慌张张跑进了堂来,随后躬身向蔡军使和王玄义说道:
“蔡军使,不知为何这开封府外突然聚集起了一群百姓,吵着吵着要见咱们王院判”
“什么快带我出去看看”
这蔡军使听到李忠来报,不由得有些紧张的跑了出去。毕竟刚刚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这张家人怕是万万咽不下这口气的,万一有人煽动百姓来开封府闹事,他这个军巡院的主管官僚只怕是也难逃罪责。
当李忠带着王玄义和蔡军使来到了开封府的门外之时,却见到门前的胥吏公人正努力地维持着门前的秩序。而随着他二人的赶到,身后又陆陆续续的有看热闹的同僚站在门内,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诶快看就是他!”
“就是他打死了张员外家的狗”
“对,别让那个小官人跑了!”
“等等一下!尔等聚集在此,所为何事,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官府重地吗?”
这蔡军使一看王玄义才刚一露面,门前便群情激奋的吵闹了起来。心中不由得感到担忧,如实他连忙端出了做官的架子,想要吓唬这些闹事的百姓。
“敢问那位站在后面的小官人,您可便是昨日在大相国寺外出手打伤了张家大少爷的那位王玄义王大官人?”
王玄义见这群人是来寻自己的,不由得心中也有些心虚,他先是看了一下蔡军使的面色,发觉对方正在为难的看着自己,于是王玄义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道:
“某某便是开封府的王玄义,不知不知尔等到这开封府来,所为何事?”
“哎呀,王大官人!我们总算是见到你啦,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大官人,多谢您昨天仗义出手,为我们教训了恶人”
“王大官人,您打死了那张少爷的恶犬,真是真是让我出了一口恶气,我们我们今天是专程来感谢您的”
“来来来,快把给王大官人的礼物都呈上来”
“不是来找茬的?”
王玄义菜刚一询问,却见到围拢在开封府外的百姓突然举着一块牌匾了送到前面,只见上书除暴安良四个大字。心中顿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随后,就见这些百姓又纷纷拿出一些礼物来越过公人阻隔的人墙想要递到府前的台阶上。这王玄义不由得就觉得有些感动
“本官本官不过是救人心切,随手教训了那张家几下,大家这是做什么,快拿走拿走!”
“大官人无需客气,这张家乃是在这东京城里横着走的恶霸。昔日我等在相国寺门前讨生活的商贩,又有谁没有受过那张家的欺负,可惜我等只是升斗小民,却无法与这木桶张家讲理,今日有大官人出手,替我们杀了那几条恶犬,我等自然要向大官人当面致谢”
“是呀,大官人,昨日那张家跑的慌张,便是连那死去的恶犬都没有带走,我等便自作主张,把那恶犬烧火褪毛,煮成了一大锅肉汤,这城中的百姓听说之后,也纷纷挤到了大相国寺前,说是要吃这狗仗人势的畜生的汤,好好地出一口恶气,大官人您可一定要收下啊,这都是我们大伙的一点心意”
“是呀!大官人”
“好啦好啦!这牌匾我便收下了!至于这些礼物尔等都是要讨生活的,大家便都拿回去吧!”
“不行啊,大官人!请你一定要收下,您不收下,我等我等便不走!”
这王玄义刚才内堂受了蔡军使的一通埋怨,此时却突然有百姓来到开封府前为自己送上了除暴安良的匾额。一时之间,王玄义不由得觉得自己好不为难!
这王玄义刚要回身请教蔡军使的意见,却见到对方突然拂袖而去,王玄义不由得觉得心中烦乱。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