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车间是一个低尘车间，进入车间的时候有个吸尘室，但是没有达到很高级别的无尘要求，不用穿戴全封闭的服装，也不用带口罩；

信诚电子代工一帆科技的水蛇这条产线，其实也就只是比别的产线多一些扫描枪，最特殊的就是出货检验前段的防水测试段；

一个临时用防水布加上一些支架搭成的小水池，宽一米，水深一米，长度十米，水中放置了一些小景物的水池；

这就是水蛇这个产品的最终测试段，每一条水蛇都要经过这个涉水测试，才能够出厂；

测式人员所要做的也很简单，用手机扫码，然后绑定控制产品，通过这十米长的水池，看看景物有没有失真，控制是否正常；

然后，下一个工段的人就是把水蛇取出来，把它擦干水分，再进入风干机里面吹上一通，最后终检，包装，入库；

这么一通下来，让张一帆他们几个人都大开了眼界，以前想象中的现代化生产线，和实际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

至少在这家工厂里不是那个样子，凌志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他还觉得算是不错的话，那肯定就不是业界的最低水平；

凌志倒是科谱了一下，不是不能实现自动化，但是成本和产出会形成一种矛盾的存在，对一款产品，首先就是要考虑投入能不能得到足够的回报，

自动化这个事情，其实是要花很多预算的，动不动就要几十上百万的投入，万一产品的销量或者利润跟不上，那就是笔赔本买卖；

而人工在现阶段反而占了优势，因为这条产线不需要，就可以把他们调到另一条产线上去；

随着产线的停停开开，产品在一个上午内总算是生产出来了一些，不多，就一百来台合格品；

有几台是作业问题和制程问题导致的不良，也有两台产品，张一帆觉得失效有点奇怪，可能是设计余量的问题，要带回去研究。

那么，接下来就要考虑销售了；

销售的渠道，张一帆三人组也有过讨论，在电视上放的话，投入太高，而且效果不一定好；

现有的渠道，其实就三条，一条是之前卖验瓜器的淘宝店，另外两条，则是王北北和高勇的公众号；

包括凌志在内的一帆科技核心人员都没有一个很强的市场推广概念；

好在这个合作的信诚电子，有着他们自己的电商部门，也就是可以给合作的厂家代发产品；

这种一站式的合作方式，信诚电子并不是第一家实施，一些小的研发工作室在发布新产品后，也会使用这种合作方式，付些钱然后让信诚电子代发货；

这是一种双赢的合作，对于一年可能也出不出一两款产品的工作室来说，没必要养一支电商团队；

而对于信诚电子这样的代工商来说，蚊子腿也是肉，照单收钱

在上发布了产品之后，第一波的订单很快就来了，而且来的就是北方兵器那一边的。

凌志马上就提出来了“咱们这次算是欠了北方兵器一份人情；”

这一下子，其实大家都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厂商能够把自己产品的优先级排到最先；

肯定是事先有北方兵器那边的大佬发了话，否则哪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只不过，对于北方兵器想弄两台水蛇回去研究，大家还是有些不解。

明明之前就是大项目上达不到他们的要求才中止，才会有这种小水蛇的诞生，而现在，他们怎么又感兴趣了？

这些都没关系，三人一商量，最后决定，有需求就出货，反正这都是正经买卖，大家玩的都是明谋；

不存在什么玩阴的手段，不然的话，对方大可以找个不相干的地址买这些要拿去试验的水蛇；

一个中午，卖单就只有两单，除了北方兵器的那单，其实也就只有一单是个人用户的，趋势看起来有点不容乐观。

张一帆傻眼了，凌志也傻眼了钓鱼冠军看样子引不来什么流量，而那个一帆科技的淘宝店，所带来的流量其实也有限得很；

买家可能因为好奇会买上一个几十块钱的验瓜器，至于有没有用那都没什么，因为那点钱，哪怕丢了都会觉得无所谓；

但是很少人会因为好奇就去买一个上千块钱的东西，何况那东西看起来并没什么实际的用处；

凌志心里有点后悔，自己的第一次想表现，就是这么糟，偏偏这个项目自己是的；

若是真论起责任，其实自己难咎其辞，他觉得自己一开始就应该坚持先开发烧烤机的市场，那是已经看得到的市场；

照在泉城看到的代工实力，其实在珠市，水平不会比这边差，至少可以稳扎稳打，为公司积累下的资本；

而这个水蛇，其实也就只是无人机的一种延伸，用户群体不确定，而且，用途也没办法确定

凌志觉得，这是他在职业生涯中很不智的一个决定；

王北北觉得，自己的存在感略低，钓鱼大赛冠军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张一帆可没想那么多，他觉得这东西肯定有用，但是怎么用，虽然现在除了钓鱼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总是会被人开发出来。

如果说，对信息最敏感的人，在这个时代，无非就是民；

刘小明就是其中一个，平时上班，其实也没少用手机上，甚至可以做到控制自己在产品测试的时间内看完自己想看的东西；

比如说看完一则新闻，甚至点个评论，或者看完一章，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些小动作，领班自然会看在眼里，但是拿自己没办法，后来终于出了个规则，员工上班不许带手机进车间

但是，中午休息时间还是可以玩手机的。

这一次，刘小明可没再或者新闻，饭都没刨两口就开始搜索一帆科技这个名字，因为车间里看到的东西太诧异了

然后，鬼使神差的他就在上下了那么一台订单；

有点那么个意思，就是你们在那里吹着想用机器人取代人工，我倒是想看看你们的产品怎么样；

对于一个月光族来讲，这近一千块钱的支出，可以说是他一个月的零花钱，足够请几个哥们甚至带上靓女出去吃两顿烧烤，或者买部好点的手机

但是他还真不在意，反正下个月也还会发工资，这点钱，还真不至于让自己伤筋动骨，特别是在听到后段的同事说这个产品如何如何厉害的时候；

他的心里更是不服气了。

这些产品如果说是要出售到海外，品控上面搞得严一点没关系，信诚电子大部分只是做代工；

而且，不是说更严的品控就做不出来，而是需要大量的成本，而成本，却又是代工商最大的竞争力。

可是，那个一帆科技的理念实在没办法接受，难道机器真的可以取代人？

所以，刘小明决定买上一个，自己拿来看看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以往的海外订单，即便是想买，那也是在市面上买不到的，但是这一帆科技的这个产品，是可以在淘宝上面直接购买的；

所以刘小明直接就下了单，用上他这个月仅存的零花钱。

他并不知道，这个订单，其实只是一帆科技的水蛇的第三个订单；

然后，看到派送信息的时候，刘小明有点惊讶，又有点理所当然，

因为物流信息上面显示的是，接单成功，由商家直接派送到买家手中

的确，自己厂里生产的东西，要派送到自己手里，直接派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然后，还没等到下午上班时间，刘小明就接到了公司前台的电话

“刘小明吗？前台取一下快递”

‘这特么的自产自销，来得还真的这么快，’刘小明心中腹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