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不作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气还是不气,要是气的话,该生谁的气才对。
南执与闭上眼睛,过会睁开后又是一片清明,他不去想任何感情上的事,只安排着婚礼一切事宜。
其实他心里恨极了养母李允恩,逼他结这场折磨了几个人的婚。他很想一走了之,让后院别墅里那个闷的发疯的自己来继续吧。
可又怕那时的自己会搞砸这一切,也怕他做出什么让苏惟,让父亲,甚至让自己都痛恨的事来。
南执与要比苏惟早起了一个小时,在她化妆时他就站在酒店外的草坪上。不知为何他觉得心特别慌,却又找不出具体原因来。
李允恩到的也很早,苏惟从镜子里看到她时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李允转上前来手扶着苏惟的肩,弯下腰来看着镜子里的她:“真漂亮,执与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一天的。”
苏惟把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重重的甩开,催促化妆师道:“快些化,不用太精细。”
面对南氏新总裁的新夫人,化妆师有些紧张,况且自从他进来就没见苏惟笑过。
婚礼在酒店外的草坪上进行,苏惟被簇拥到来时,南执与站在前面远远的看着她。他想对她笑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默默的点了点头。
伴娘是南执与派来的,苏惟一个也不认识,她们也都在苏惟面前很拘束。
站在红毯边缘,苏惟听着音乐响起,而连陪她走过红毯的人都没有。现场来宾不多,大多是李允恩请来的媒体。她就坐在最前面,此时起身来远远的看着苏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苏惟迈不开脚步去,没办法让自己一步步走到南执与面前。两人一个有红毯这头,一个在红毯那头,就那么对视很久都没有一个人迈出那一步。
伴娘团突然骚动起来,苏惟的手被握住放到了那个熟悉的臂弯里。她满心的怨怪这一刻都化做了泪,模糊的双眼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他说:“我送你过去。”
她说:“也算我们一起走过了是吗?”
他只点了点头却不再开口,她泪眼迷蒙声音哽咽:“你是不是一会儿还要祝我们幸福,那你还不如不来。”
“走吧,时间到了。”
被他带着一步步走在红毯上,每走一步她就会有泪落下,这条路什么样子的她再也看不清,也无需她去看清,有他在不是吗?只要有南在勋在,苏惟永远不需要担心前面的路是平坦还是坎坷。
“擦擦泪吧,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南执与递上纸巾,南在勋接在手里亲手帮她仔细而轻柔的擦着。
南执与招手叫来化妆师,帮苏惟迅速补着妆:“南太太,麻烦您闭下眼睛。”
苏惟闭着眼睛,手却一直被南在勋握在手里。补完妆时她反握住他不肯放开,他轻声说:“睁开眼睛吧,我不放手。”
苏惟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南在勋的笑脸,这个76岁的男人笑的像他28岁那年一样。
苏惟想不顾一切的在这里宣誓,告诉所有人她爱的是南在勋,不管他是初遇时的模样,还是今天的老者。
可南在勋却竖起食指在唇边向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苏惟咬着唇在他的指示下面向着来宾。
南执与拿起话筒没开口他就笑了,笑的那么灿烂:“感谢各位来宾来见证这场婚礼,本人南执与很高兴由我来给我的父亲南在勋先生,和他最爱的人苏惟小姐主持这场婚礼。”
台下哗然,苏惟则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问:“在勋,执与说什么?”
南执与笑着走到两人面前,看着苏惟说道:“苏惟,我说的是,你愿意嫁给我的父亲南在勋先生吗?”
苏惟看着他,又看向南在勋,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她的泪刷一下又落下来,可嘴角却是笑着的。抢过南执与的话筒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南在勋。”
说完她又有些不确定,忐忑的把话筒递向南在勋问:“在勋,你愿意娶我吗?”
还没等南在勋回答,这时就听台下一向端庄稳重的李允恩起身怒吼道:“南在勋,你最好想好这么做的后果。”
南在勋看了她一眼,却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收回视线对苏惟说道:“小惟,我愿意娶你。而我这么多年的单身,就是为了等你的到来,我的人生虽然没有多少日子了,但我要用余生全部的时间来爱你。我爱你,小惟。”
苏惟不顾台下的哗然,不顾李允恩的暴怒,扑进南在勋怀里哭着说:“在勋,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这时就听一直站在一边的南执与,又拿了一个话筒说道:“有请我的伯父南在赫先生,他将代表南氏家族为新人送来祝福。”
来宾和媒体并没觉得怎么,可李允恩却着实愣住了。就见南在赫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进来,而推着他的是一个瘦弱的老男人。这人李允恩知道,那就是南在赫的爱人。
在经过李允恩身边时,南在赫的轮椅停了下来,只见他非常客气的笑笑说道:“希望你不要意图破坏这场婚礼,否则你失去的,就不仅仅是刚得到的那些南氏股份。”
推着南在赫的人则没有他这么平静,怒瞪着李允恩狠狠说道:“还有像我过去这些日子失去的一样,那就是你的自由。”
李允恩重重的坐了下去,而在她面前正在进行一场充满着深情的婚礼。
这场婚宴就在草坪上进行,南在勋带着苏惟应酬着他所熟悉的宾客。直到全程结束,媒体都陆续撤出之后,李允恩才端着她端庄优雅的气质,上车走了。
回到201室的苏惟兴奋的问道:“在勋,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时南执与跟进来说道:“我爸这些日子就是跟之前的我出国去办这事了。”
“啊?”苏惟指向后院别墅方向诧异道:“他不是一直住在那边吗?”
南执与摇了摇头,南在勋便说道:“我走那天就带走了他,而我哥的爱人被控商业犯罪,都是李允恩操纵的。我去帮他澄清,当然也有用自己这点儿本事在李允恩那找到了证据,他们两个也是很匆忙才能赶上这场婚礼。”
“那股份的事呢?”苏惟追问道。
“威尔森家不想再淌这趟混水,之前帮李允恩时手段也不是他们用的,如今不想被牵扯进去,就全部吐了出来。”
这是南执与解释的,南在勋则扯掉领带,牵着苏惟的手坐到沙发上,帮她把高跟鞋脱掉起身道:“执与,你先回去吧。”
南执与还有话没说完就被赶,气哼哼的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憋屈的转身就走。
这件事折腾完苏惟才猛然发现,快到七月份了,也就是说南在勋的时间还剩两个月零那么几天。
新婚之夜的两人并没有太多的激情,更多的是珍惜。苏惟看着身边的南在勋内心的伤感不敢流露,只好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他怀里轻声说着话。
两人聊着初遇和相守的那一年,南在勋也沉浸在年轻的岁月里。
“啊——”苏惟痛苦的喊声让南在勋的心脏差点停掉,慌忙低头看她:“怎么了,小惟,哪里不舒服。”
苏惟痛苦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左胸口位置:“疼,疼……”
睡衣被南在勋扯掉,就见苏惟左胸口距离心脏极近的地方,出现了恐怖的腐烂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