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江自被丢入军部大牢后就开始大喊大叫,拳打脚踢大牢的铁栏杆,弄出了老大的声响,可不管他怎么折腾,整个军部就跟没人一样,始终也没人来理他一理。
直到他喉咙因为太用力叫喊隐隐作痛,他才渐渐醒悟过来,他这么喊下去只是浪费力气。
怕是有人故意在整自己!
至于是谁,他首先想到的是沈宴河,但再想到现今的沈宴河不过是个将死的废人,而且按照沈宴河为人,应该也不会这么对他。
别人不了解,沈宴江还不了解吗,到底是一家人,沈宴河不是个玩阴的人。
于是迟疑着将沈宴河排除,改而想到了第二号可疑人物——何蔚锦。
何蔚锦可和沈宴河不同,沈宴河不屑做的事,何蔚锦未必不会干。
沈宴江再想到他与何蔚锦一直都是貌合心不和,何蔚锦仗着是沈宴河亲信副官,素来对自己多有不屑,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所以沈宴江一直知道,等他替代了沈宴河的位置后,他是绝不可能留下何蔚锦。
难道就是如此,所以何蔚锦想要先下手为强?
这么一想,他很快肯定起来。
于是沈宴江又静不下来了,穿着军靴的脚猛踹着牢门,就着砰砰做响之下大唤着何蔚锦的名字:“何蔚锦,你这王八羔子,你有胆做,你有胆出来啊!”
喊了会,心火气全面上升,嘴巴也开始不干净起来,更是毫不避忌的大骂何蔚锦这是要篡位。
一方面,他想将何蔚锦喊出来对峙,另一方面则希望自己安插的人能知道自己的情况,好尽快去通知他家里,让家里人来救他。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全打错了,在家呼呼大睡的何蔚锦根本听不到他的喊叫,他培养的人也根本没在军部里。
此时此刻的他只应了一句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沈家祖宅。
沈翔直到吃完早饭才听下人禀告,沈宴河那边昨夜摆了祭桌,还烧了不少的元宝纸钱
他还没想明白沈宴河搞什么鬼,下人紧跟着又说,一大清早就有医生进府里给沈宴河看病。
沈翔略过祭桌的那部分,眉间隐隐带起喜色,一清早就请医生,这代表什么?
肯定是沈宴河情况不好啊!
一想到沈宴河可能就快要嗝屁了,沈翔便按捺不住心情,起身要去探望沈宴河,想要亲眼看看沈宴河的情况。
不过沈宴河并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因为昨晚上被要求离开沈府的士兵在白天又回来了。
今天士兵们可不能舒舒服服的坐着叠元宝了,一个个都像石柱子一样守在屋外头,专门阻拦沈翔这种人。
领头的士兵直接告诉沈翔:“大帅正在休息,任何人不能打扰。”
任何人的定义中,当然也包括了沈翔这半个沈府主人。
沈翔面上不显,心里早已嗤声连连,因为自认大势已定,是以越发的气定神闲,不多做纠缠,顺势返身回了小洋楼。
舒舒服服的坐进沙发里的沈老爷,又开始想自己儿子去沈家祖坟的事,不知道祖坟上到底什么情况。
冬季昼短夜长,一觉睡醒起来,太阳已经西斜的厉害。
睡了一个白天的众人,终于养足了精神,一个个伸着懒腰爬起床。
军部大牢里,一天没见过影的何蔚锦总算出现了。
睡饱神清气爽的何蔚锦一到军部,便从属下那里听到了汇报,属下一五一十的将沈宴江的情况告诉了何蔚锦。
沈宴江要是听到了,估计得气到跳脚,再把大牢的铁栏杆从头到尾再踹一回。他在牢里叫嚷了半天都没人理,原来不是没人,而是一个个记了他的话,就等着打小报告呢!
“沈公子,可好啊?”何蔚锦笑吟吟地问铁栏杆后的沈宴江。
沈宴江自见到何蔚锦出现起,就已经走到牢门前,两只手紧巴着铁栏杆,一双眼恨恨的看着何蔚锦,脸色极差。
殊不知,他折腾了一天,早不是早晨出门时候的样子,此时看在何蔚锦眼里,反而有些狼狈。
“何蔚锦,你反了吗你!”沈宴江气的拍打了下铁栏杆,结果力道太猛,痛的还是他自己的手。
“哦,此话怎讲?”
沈宴江巴拉巴拉将他的猜测复述了一遍。
何蔚锦听的想笑,而后他真的毫不客气的笑了:“是啊,我是要篡你的位,怎么了?你又能奈我如何?”
“你——!”沈宴江没想到他就这么承认了,一时语塞起来。
能奈他如何?确实,自己如今是阶下囚,还真不能奈何蔚锦如何!
所以这时候,沈宴江只能继续嘴上逞能。
何蔚锦伸着小手指,作势掏了掏耳朵,话入正题:“沈公子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会在沈家祖坟被逮?”
沈宴江一凛,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安慰自己,何蔚锦一定是派人跟踪自己,所以才会在沈家祖坟被抓。
但何蔚锦一点不留情面的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和沈公子一起的那位邪道,已经得过军部的特别招待,他可是什么都说了。”
提到军部的特别招待,沈宴江止不住的一抖,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他心里门儿清。
何蔚锦欣赏着他的表情,笑的更加好看:“沈公子到底是怎样的自信,以为你那些手段可以瞒住所有人?”
“却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他又加了句。
到了这时,沈宴江却嘴硬起来:“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何蔚锦微微一笑,也不跟他多费口舌,直接说:“既然如此,那就等沈公子知道的时候,我们再谈吧。”
说罢,何蔚锦转身离开,任沈宴江在后头喊叫都没停下脚步。
离开了军部大牢后,何蔚锦直接去了沈家祖宅。
一般情况下,沈宴江都会回家吃晚饭,哪怕不回来,也会打电话回家,但今夜,沈翔一家子等过饭点许久,也没等到沈宴江回来。
等不下去的沈翔只能先喊开饭,不过饭间却有些魂不守舍,沈宴江不是这种不周全的性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