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架大型客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淮莹终于回到她生活了22年的北市。
长时间的飞行令她有些昏昏欲睡,即便是在头等舱,温度适中,淮莹仍是感觉有些窒息,胸闷,那飞机降落时那一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令她的耳膜有些不适。
淮莹缓步走下飞机,在空中飞行了十多个小时,再次有了脚步踏实地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举目四顾,惨白的灯光打在身上,有些微冷,孤寂,沉闷,淮莹拢了拢大衣出来,深夜的首都机场有些冷清,使得这冬日的夜晚凭添了几分寒意与萧索。
大厅里,前来接机的傅淮宁和许放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到淮莹走出安检口,淮宁立即迎上前来,一脸爽朗的笑容:“小莹。”
“哥。”淮莹微笑着给哥哥淮宁一个热情的拥抱。
“冷不冷?”
“还好。”淮莹看着哥哥笑。
许放推了推鼻梁的银边眼镜,看着热情相拥的两兄妹,他笑的诚恳。
淮宁习惯性伸手在妹妹俏丽短发上揉了揉,淮莹抿唇浅笑,也不恼,淮宁突然意识到昔日那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已然褪尽青涩,成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美人儿。
“走,咱们回家,妈妈还有荞荞可都在家等着你呢。”
“嗯。”
相比京都的变化比她走的时候似乎又繁华了不少,淮莹几乎都叫不出名儿了,游走在长长的车河里。
街道两边此刻灯火辉煌,璀璨的霓虹灯光不时流淌到车厢里,光与影斑驳落在淮莹秀气的眉宇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忽明忽暗。
淮宁的心情很好,一路上都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荞荞最近一些有趣的事情,淮莹听的欢喜,“哥,荞荞快生了吧?”
“嘿,我说丫头,荞荞那是你叫的?”淮宁磨了磨牙,抬手就要给妹妹额头一记爆栗,他笑着揽过妹妹肩头笑的无可奈何。
“呵呵,这不叫顺口了嘛。”淮莹腼腆一笑。
要说起来,楚荞还小她俩月呢,那声大嫂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可谁叫人家是大嫂呢,那该叫还得叫。
“快了,还有不到两月就生了,荞荞本吵着要过来接你的,可她如今大腹便便还真不方便出门,妈妈更是宝贝儿的护得紧,她呀,哪儿都甭想去。”淮宁笑。
“那岂不给闷坏了?”
“可不?”
“我现在每天下班第一时间,那就是回家陪她,就这她还吵吵着要出去,真是拿她没办法。”淮宁摇首深笑,嘴角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哥,您现在的首要任务可不就是陪荞荞嘛,两个人开开心心过日子,那才叫真幸福呢。”
“傻丫头,难道你不幸福?全家人宝贝儿似的宠着你,你这厢回来咱家这戏那就开锣了,婆婆媳妇小姑子仨女人可算是凑齐全了!”
“哥哥就怕我回来和荞荞争宠?”
“就你?一人还想斗过她娘仨,呵呵,估计有点难!”
“对哦,我咋给忘了这茬呢。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有了你那仨宝贝就不疼我这老妹了。”
“不会,忘了谁还能忘了你。”淮宁摸着妹妹的头发,突然就觉得这丫头似乎从来都不曾离开过。
“下雪了。”
淮莹看见窗外飘飘悠悠的雪花,她笑弯了唇。
淮宁知道妹妹最喜欢下雪天,他让许放开慢点,好供妹妹观赏夜空飘零的雪花。
望着那雪花,淮莹好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
夜晚的交通还算通畅,路上没有堵车,车厢里突然就静了下来,许放开了广播,交通台正在播报实时路况,突然一首让人听了发狂的曲子不期然就响了起来。
“许放,快关掉那玩意儿!”
淮宁伸手挠了挠耳窝,这曲子真的能让人癫狂!
“现在国内流行这?”淮莹笑。
“不是流行,是这年头国人都审美疲劳,啥东西越是古怪离谱那就红火,就这,屁大点小娃儿都跟着能亮一嗓子。”
豆豆那天不知道咋突然就哼起了这首歌,差点没郁闷死他,怪腔怪调的,那小脸上的表情就跟抽筋似的。
“啥名?回头我好听听。”淮莹好奇。
“《忐忑》”许放说。
“甭,千万甭听那玩意儿,都什么跟什么呀,公鸡嘎蛋也比那好听,有劲吗?妈妈要是听到,估计那高血压又得直线飙升,咱这年那还过不过啦!”
“没那严重,我就觉得这歌挺特别的,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啥都行,甭对那玩意儿好奇就成。”淮宁伸手摸了摸淮莹额头,“不烧啊,我说你可甭再吓唬哥了啊,那天荞荞在家门口滑了一跤,我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你哥我还没享几天清福呢,回头再让你给吓着,你说我这辈子那是招谁惹谁了啊。”
“放心,我这不是和哥哥闹着玩嘛。”淮莹挽着淮宁胳臂撒娇,头枕在他肩膀上微微阖眼,依稀间似乎听见哥哥低沉的声音说:“小莹,他……知道你回来了。”
“哥,你怎么就……”
淮莹一阵怔悚。
“明美……现在是我的秘书。”淮宁大手包握住妹妹冰凉小手在掌心,让她焦躁不安的心慢慢沉淀下来,“呵呵,没事的,明美马上可就是咱傅家人了,她的心不见得会向着他。”
许放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一震,车头侧偏,他急忙急打方向盘,堪堪的避开了擦肩驶过的一辆黑色世爵。
淮莹不妨,她的头向一侧跌了过去,好在淮宁及时揽住了她,“小莹,又没碰到头?”
“没事。”淮莹苍白了脸色,她摇了摇头,浅浅一笑。
“怎么回事?”淮宁冷了眸色,看向正开车的许放。
“傅总。”许放犹豫了一下,到底说还是不说呢,沉吟片刻,许放说:“刚刚那是……邵先生的车子。”
淮莹沉默,凝神不语。
淮宁低头在兜里摸出一根雪茄衔在口中,纯黑打火机在掌心握到发烫,他拿着端详了片刻,眼前闪现谁嗔怒的眼睛,淮宁取下雪茄轻嗅了嗅,又放了回去。
“哥,你真戒烟了?”淮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瞅着淮宁看了半天。
“戒了也有日子了,差点要了你老哥的命。”
“你因她恋上烟,又因她而戒烟,哥,你可真行!”淮莹笑着抹了抹眼角,哥哥总算是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她呢?心,又隐隐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