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梁亦平抱着尚不足半岁的小女儿令屹来回踱着步子哄她睡觉,回头,见丈夫从卧室出来,她问:“令绮睡了?”
“嗯,等亦凡给她讲故事呢,这不,等睡着了。”祝家同笑。伸手,梁亦平没有把令屹给他,说:“刚睡着,还没睡踏实,还是我抱着吧。”
“哎,回来。”
眨抬头,见丈夫向着厨房走去,梁亦平忙唤住他。
“我去帮帮亦凡,你说你咋还真让亦凡给你刷锅,你也好意思。”祝家同摇头宠溺笑起。
“他这不乐意嘛,你瞅瞅他打进来那满脸春风得意,我可不乘机好好的使唤使唤,难得有这大好机会不是。”
梁亦平瞥了眼厨房里高卷着衬衫袖管,身系围裙正忙活的高大身影,她笑的一脸无害。
“差不多就得了,你还当真了,人在香港的时候你敢这样使唤他?爷爷还不拿拐杖狠狠的抽吧你,现如今回京来,你让人给你刷锅伺候你,这像话嘛!”
“哪又咋,他是我老弟,伺候老姐那是他应该的,必须的,你瞅瞅,我老弟多有居家男人的典范!”梁亦平得意挑了挑眉:“倒茶,我口渴了。”
“大晚上的还喝,你也不怕回头闹失眠?”祝家同皱眉。
“那岂不正合了你的意,今儿晚上照顾令屹的活儿归我了,准保让你晚上攒个好觉。”梁亦平眯眼笑。
“算了吧,让你照顾我闺女,我还真不大放心。”祝家同体贴的给妻子斟茶。
他笑,他这妻子那就是瞌睡虫投胎,大凡头只要挨着枕头那准保一觉睡到大天亮,这照顾令屹的活哪次不是他来做,令绮小时候可不就是他一手带大的。
“亦凡,快过来歇会儿。”祝家同见梁亦凡从厨房出来,他忙站起身热络招呼他。
“姐夫您也甭和我见外了,还有啥活儿我一并给你全做完喽。”梁亦凡袖管依旧高挽,四处搜寻着活计,脸上没有丝毫的怨言。
呃,这小舅子不会是今儿撞邪了?
还有抢着找活儿干的。
“去,把令屹刚换的衣裳帮我洗了,千万记得手洗啊!”梁亦平喝了口水,指挥着老弟。
“成,没问题。”
梁亦凡笑着一口应了下来,抬脚就要向水房走去,祝家同忙过来拉住了他,“甭听你姐在那胡咧咧,令屹的衣裳我刚洗都晾上了已经,过来喝口茶。”
梁亦凡在沙发坐了,回头没瞧见大外甥女祝令绮,他问:“令绮这厢就睡了?”
“可不?话说你手脚也忒慢了,令绮等你来讲故事,可您大少爷忙啊,这不就等睡着了。”
梁亦平冲着老弟笑,“那位傅小姐是不是忒漂亮?”
梁亦凡淡笑不语,接过姐夫祝家同递过来的茶碗,他歪首看着自家老姐,“姐,我瞅着您越来越像咱妈了。”
“喂,梁亦凡,你成心的是吧。”梁亦平听到老弟说她像老妈那样的絮叨,她登时横眉冷对。
怀里的令屹被她那大嗓门给惊醒,哼哼唧唧的闹开了,梁亦平忙抱着哄她,逗她,可就是没用,小家伙压根就不睬她。
祝家同伸手,说:“给我。”
梁亦平无奈,将令屹给他。
接过令屹,祝家同抱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哼了声歌儿,嘿,那小家伙还真就不闹了,梁亦凡睁大了眼睛,他可乐呵了。
“姐夫行哦,这带小孩还真有一手啊!”
“你姐夫那就是纯粹的绝世奶爸,令绮和令屹那就没有和他不亲的,合着我就是一后妈来着。”梁亦平伸了个懒腰,靠在客厅的廊柱上她掩唇打了大大的哈欠。
祝家同也不恼,笑道:“这带小孩呐就得有足够耐心,你瞧瞧你,这一天到晚的坐得住嘛,你们慢聊,我哄令屹睡觉。”
梁亦平拿眼瞪他,祝家同抱着令屹进了卧房。
看着老姐这样凶悍的模样,梁亦凡无奈深笑,他老姐这懒惰性子可不就是姐夫给惯的,可劲的宠吧,自己的罪自己受!
“听说你今儿吼了蔷薇?”
知道老姐开始和他秋后算账了,梁亦凡也不否认,“谁让她多管闲事,自作主张把老屋给租了出去,她可有打招呼我?”
“是我让她出租的,钥匙也是我给的。”梁亦平双臂相抱而立,她敛了笑,语声微带不悦。
下午蔷薇电话里哭的甭提多伤心了,哭得她心疼。
“可我才是屋子的主人,您现在是祝家人了,好好儿的在家带孩子就行了,就甭一天到晚的跟着薛蔷薇再给我添乱就成。”
梁亦凡对这件事情始终无法释怀。
“蔷薇咋了,我瞅着就挺好的,漂亮,活泼,可爱,薛家和咱们老梁家又是世交,门当户对,你说你咋就对人不冷不热的,多少给人些回应啊!”
“门当户对?还回应?姐,这都啥年代了,您还信这些个,我劝您甭把我和她尽给一块儿凑,我一直都当她妹来着。”梁亦凡是最怕和老姐提到薛蔷薇,他紧攒了眉心。
“亦凡,你不会是对那位傅小姐真上心了吧?”梁亦平怔怔地看着梁亦凡。
可是蔷薇要怎么办?
蔷薇要是知道亦凡心中有喜欢的女子,那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何不可?”思及那张娴静,充满忧伤的美丽脸靥,梁亦凡俊逸的眉眼里满是柔柔笑痕。
雷克萨斯在门口停下,梁亦凡拿过副驾驶座上的大衣走到门口发现大门开着,客厅里亮着灯,他笑了笑,推门进来就瞅见沙发里窝着的某个身影。
“大晚上的你这是游魂呢?”
梁亦凡笑骂,自个儿家不回,老是给他屋里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gay,早知道就不搬来红玺台了。
梁亦凡瞅着手中的大衣发了会儿呆,深呼吸,似乎还有她身上淡淡的一股药香,他柔了眸色,将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客厅里充斥着浓浓的酒气,刚抬脚,他踹到一个黑瓷酒坛,酒坛扑噜噜的在地毯上滚了一滚,停住了,这不是他中午带回来的那坛?
就喝完了?
这可足足有一斤多,还真是个酒鬼。
梁亦凡皱眉,他去盥洗室拧了条热毛巾,过来说,“呐,擦把脸。”
邵立行头埋在沙发里,没说话,只听得到浓重的喘气声,梁亦凡龇牙,这人,还真把他当仆人了。
知道他醉了,梁亦凡也不与他计较,过去,将他给翻了过来,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吓了一跳。
“哎,你脸咋了这是?”
邵立行一骨碌坐了起来,嘴努了努,知道他要喝水,梁亦凡倒了杯水给他,关切的看着他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嘴角似乎也破皮了。
梁亦凡拿了药箱过来,棉棒蘸着酒精伸了过来要帮他涂抹,邵立行抬手,瞪眼:“大老爷们儿用得上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