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卧室,空调的暖风吹下来,立即暖和和的。宁晓艾一边脱去大衣,一边堆起笑脸对宁妈妈道:“说了没事,你们就是大惊小怪。”
吃了感冒药,也吃了消炎药,烧早就已经退下来了,只是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没有精神。
“你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宁妈妈瞪了女儿一眼,又伸出手背探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一边念叨道:“你一个人在城,又不会照顾自己,只有赶紧找人嫁了,我和你爸才能放心,上次说的让你?”
“妈!”宁晓艾真是服了她老妈,什么事都扯到这话题上来,赶紧叫停,不然马上就要提到她有没有交男朋友的问题了,三十六计,将计就计,宁晓艾人虽病了,小脑袋瓜子倒是转得快,这下还有点暗暗庆幸因病得福,可以躲过老妈的审问,“人家刚回来,还不舒服呢,您就?咳咳,咳咳?”
宁晓艾故意的咳嗽了几声,果然,宁妈妈一见,马上停止了唠叨,“好,好,不说了,你躺床上去休息,我去厨房看看你爸那雪梨炖好了没。”
宁妈妈一走,姐妹俩就坐到了床上说话。这间卧室不大,一个衣柜,一张大书桌,再就是她们现在坐的这张床,宁晓艾直到离家去读大学前,都一直是和姐姐两人睡在这一张床上的,姐妹俩关系特别的好。
宁晓艾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那个紫色首饰盒,递到姐姐手中,翘着脸露出小小的得意,笑眯眯的道:“宁晓言,结婚礼物。”
宁晓言打开盒子,拿出胸针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看向宁晓艾,“哪来的?”
“宁晓言,人家送你礼物,你就应该说谢谢,我很喜欢,让你破费了之类的,哪有你这样问别人的。”宁晓艾头头是道的狡辩,眼神闪躲的避开姐姐的目光。
“宁晓艾,你少拿刚刚对付妈的那一套来哄我。”宁晓言不为所动的哼道,目光锁住宁晓艾,紧紧逼问:“不对劲,宁晓艾你很不对劲,你老实交代,上次打电话给你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男朋友,对不对?”
“上次什么男人?”宁晓艾装傻道,抱定了只要她不承认,姐姐就拿她没有办法。
姐姐宁晓言看了她一眼,忽然将脸凑近,盯着宁晓艾似乎思考了一下,露出疑惑的眼神,声音拖得长长的,一字一句的问道:“宁晓艾,你该不会是找了个有妇之夫?或是骗子?要不就是个逃犯吧?”
“宁晓言,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才不是那样的人,什么有妇之夫?什么逃犯?人家宋南可是单身的正经人。”宁晓艾听到姐姐越说越离谱,一急之下连宋南的名字都报了上来。
“宋南?哦,原来他叫宋南。”宁晓言觉着名字有点耳熟,一时没多想,激将法果然奏效,她狡黠的一笑之后,又有些不解。
“宁晓艾,你谈恋爱了是好事啊,爸妈也早就盼着这一天,既然这个宋南是你所说的单身正经人,那你干什么要隐瞒啊?搞得见不得光似的。”
还真是见不得光,宁晓艾心中哀叹。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是怕他和她的关系一旦曝光,会要面临的流言蜚语吗?好像也不完全是如此,只是她是新闻主播,对自己要求也严,不愿成为那些娱乐八卦里的主角,这也是原因之一。
还有就是什么?宁晓艾不愿去想,见没办法否认,索性说:“还没到时候呢?”
见宁晓艾吞吞吐吐的样子,宁晓言更加起疑,刚准备再问,偏巧这时候,宁爸爸端着炖好的川贝雪梨进来,话题被迫中断,宁晓艾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姐姐一眼,宁晓言只好收声。
宁爸爸看不懂两姐妹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只对大女儿道:“晓言,别吵你妹妹,你们都早点休息。”两个女儿,一个病了,一个要结婚,有得忙,宁爸爸又守着宁晓艾吃完,才回房去。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宁晓艾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说到底她是因为那个男人才喝醉酒,才在沙发上睡着,结果生了病,让一家人都跟着担心。她想要努力工作,干出成绩,让父母为她骄傲,也想要谈一场正大光明的恋爱,让家人放心。可,为什么这段恋情会让她觉得如此的累?好像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心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家里人说。
房间里已关了灯,黑暗中宁晓言转过头来对着妹妹,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便轻声的问:“你和他谈了有几个月了吧?”这丫头现在不肯告诉父母,她这做姐姐的总要替她把把关。
“嗯。”宁晓艾只含糊着应了一声。
“他是干什么的?哪的人?家里有些什么人?他父母是干什么的?”
宁晓艾被姐姐的一连串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心一点点的沉下去,沉到了底,那种千斤重量压下的感觉又再次袭来,有些喘不过气来似的。
除了能回答他是干什么的,她还能回答什么?心上一股无名火窜上来,“宁晓言,干什么啊,你调查户口啊?”
宁晓言被妹妹忽然的一吼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在被子里恨恨的掐了一把宁晓艾的胳膊,“死丫头,喊什么喊,你发的什么邪火,我还不是关心你才问的。”
“本来就是,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他爱我就够了,你管他家里有什么人?”被触到痛处,宁晓艾自欺欺人的反驳道。
“爱你就够了?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会连自己家里的情况都不告诉你?宁晓艾,你可别告诉我你对他的家庭一无所知啊。可别真的被人骗了,真傻傻的被卖了都不知道。”
好吧,她老姐还真是哪痛就往哪戳。这一直是宁晓艾不愿去想的。
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差不多有大半年了吧,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没听他提起家人。两个人在一起,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他只是听她说,很少说话,偶尔心情不错喜欢逗逗她,除此以外极少会谈到自己的事。
好像有一次,她好奇问到他家人,不记得他是怎么就打岔转移了话题,他是这方面的高手,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总能轻易的将你带入另一个话题,当时让你察觉不出,往往过后才反应过来。
所以,让她现在怎么告诉父母?难道要她说,“我和一个男人谈恋爱了,我除了知道他叫宋南,是一家传媒公司的总裁,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爱你们的女儿,不知道能这样和他一起到什么时候,至于结婚什么的,更是没影的事,问都不要问我?”
父母还不知道她就这样和这个男人同居了,不敢想象一旦知道了会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哑巴吞下了黄连,这苦,说不出口,便是形容现在的她,这滋味没法去对任何人说,唯有自己咽下。
面对姐姐的质问,被打到痛处的宁晓艾,只转了个身,背对姐姐,故意用不以为然的语气道:“宁晓言,你真是杞人忧天,都马上要做新娘子的人,有闲心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不知道姐夫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宁晓艾自己都没有察觉,和某人生活在一起久了之后,竟不知不觉的已沾染上了某人的习惯,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往往会避开,转移话题。”
“你呀,就会窝里横,在别人那就成了软柿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到时候你可别和我哭,睡觉!”宁晓言也翻了个身,闭上了眼,拿宁晓艾这倔丫头简直没有一点办法。
第二天,宁晓艾又被家人明令休息了一天,姐姐结婚前的准备全不让她沾手。之前吃了药,再加上家人的细心照顾,等到姐姐结婚这一天,宁晓艾基本上已恢复如常了。
宁晓言的婚礼办得很热闹,除了来了许多新人双方的亲友,还有一些宁爸爸宁妈妈以前的老同事也来了。
席间心情很好的宁妈妈,拉着宁晓艾去了另一桌,笑容满面的与这桌的一对夫妻说话,这对夫妻身旁还坐着他们的儿子,看上去和宁晓艾年龄相仿,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眼镜,主动的对着宁晓艾微笑。
宁晓艾立即明白了宁妈妈的意图,原以为可以因病躲过一劫,没想到老妈干脆直接付之于行动,头开始有些疼,面上还得也保持着微笑。
因为说话间的宁妈妈会不时的和那家人一齐笑盈盈看着她,宁晓艾从宁妈妈含笑的眼神中接收到了警告,还有,在远处一桌正和亲家喝酒的宁爸爸,也朝着这边看过来。
好吧,她是乖乖女,至少面上不能让父母担心,努力配合,努力微笑,想象坐在主播台前,保持最佳的笑容,不能有私人的情绪流露。
可是,宁妈妈和这家人的对话,让一旁的宁晓艾只觉如坐针毡。
“现在大女儿嫁人了,我和她爸就只要操心咱们家晓艾了,哟,你家阳阳几年不见,长得越发标致了,怎么没带女朋友来?”
老妈也真会装,明明是和人家事先合谋好了,还故意在她面前装腔作势的问人家女朋友。宁晓艾嘴角一抽,面上依旧保持微笑,接受着对面这家儿子含情脉脉的注视。亲爱的老妈,你会不会用词啊?什么叫标致?戴着副眼镜,人瘦得根竹竿似的,标致?那女儿她,岂不是天人?不能反驳,宁晓艾只能在暗自腹诽。
“我家阳阳一心都扑在研究中工作中,哪有女朋友啊?倒是你家晓艾,我们天天在电视上看到,真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出息了。”
“唉,我家晓艾也是心思全用在工作上了,这么大了还没谈过恋爱?”
宁晓艾嘴角又一抽,心中哀嚎,极其郁闷的低下了头,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度日如年啊。
这时,忽然手机屏幕闪动,有电话进来,音乐声已经响起,看着来电人的名字,宁晓艾心中一喜,接着抬头飞快的瞥了老妈一眼。
宁妈妈也听到女儿的电话响了,朝她看过来,“谁啊?接啊。”
宁晓艾本来准备走开接电话的打算彻底落空,在老妈超强目光注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字正腔圆,到底是播音员,简单的三个字,也能让她说得如此正儿八经。
电话那端的人明显的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宁晓艾会这样和他说话。但他反应很快,随即轻不可闻的笑了一声,问她:“婚礼还没结束?”
“嗯。”他的轻笑声从电话那端传过来,落入耳中,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她心上爬,痒痒难耐,要很努力才能克制住。
“什么时候回来?”大概能想到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所以他便直接问重点。
“晚饭后,到了让他打我电话。”司机到了后,她得想办法摆脱父母才能上车。
“好,电话联系。”他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隐隐听到他那边传来广播的声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心里很想问,但眼前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忽然莫名的好讨厌对面眼镜男投来的目光。
挂上电话,还有些恋恋不舍,面上却得装作若无其事,尽量显得自然。继续保持微笑看着桌上的几人,尤其是宁妈妈探究的目光,她刚刚的回答简短得不能再简短,老妈应该没有看出什么来,宁晓艾自我安慰。
宁妈妈倒没有问什么,见女儿挂了电话,便直奔主题,“来,晓艾,介绍你认识一下王伯伯的儿子,王阳,阳阳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大的副教授了,可是现在少见的有为青年?”
阳阳,阳阳,喜羊羊还是懒羊羊啊?听老妈叫得一个顺口,宁晓艾感觉老妈有一种不促成此事决不罢休的劲头,忽然很盼着夜晚的来临,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她要赶紧逃回城去才行。
好不容易熬到婚宴散席,看着陆续起身离开的人,宁晓艾心中暗喜,哪知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两秒,宁妈妈就宣布邀请这家人去她们家吃晚饭。宁晓艾只觉乌云照顶,明明姐姐结婚算了日子,今天是吉日,怎么到她这就不灵了?
一行人从酒店杀回来,两家父母走在前面,故意把两个年轻人落在后面。
“晓艾啊,你陪阳阳在院子里走走。”走在前面的宁妈妈笑容满面的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这一对,好像很满意。
不是吧?要她陪着这位有为青年在院子里游园示众?小区里的路上不时有遇到邻居熟人,笑着和宁爸爸宁妈妈打招呼,宁晓艾将头埋得低低的,丢人死了,老妈到底是有多想把她销出去啊?虽然今天有点阳光,但好歹也是大冬天好吧,她才不要和这个有为青年在天寒地冻的小区里供人参观。
“咳咳?咳咳。”宁晓艾故意咳嗽,还装模作样的抱紧双臂,好像很冷的样子。
那边的宁妈妈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有为青年已经先开口了,“你很冷吗?”
说着,宁晓艾就只听见“哧。”的一声,一扭头,见有为青年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这架势是马上就要脱下来,给她披上。
宁晓艾楞了一秒,马上急得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冷,你别脱,回头得感冒的。”这竹竿似的身板,再把棉衣脱了,她真怀疑会给风吹走,就算没被风吹走,吹出个病来,她也是罪过不是?
“是啊,阳阳听晓艾的别脱了,这天是太冷,几步就到家了,你们还是回家里去聊。”宁妈妈也回过头来劝道,又侧过头去笑眯眯的和宁爸爸说:“阳阳这孩子还真是体贴?”
宁晓艾很抓狂,好在老妈终于发话,不用陪着有为青年游园示众了,宁晓艾迈开了步子,快步逃似的回了家。
老实说,这位叫王阳的有为青年除了太瘦,显得单薄以外,其他条件真的还算不错。年纪轻轻就是大学里破格晋升的副教授了,工作稳定,收入稳定。两家父母以前是关系很好的老同事,知根知底,王家夫妇为人和蔼,王阳又是家中独子,所以宁妈妈才会如此满意,想要促成此事。
可感情的事就是这样,别人觉得千好万好,自己不喜欢就是白搭,更何况宁晓艾早就已心有所属。
现在的她心里满满的只装着一个人,连一颗针也别想插进去。
这一下午对宁晓艾来说非常的难熬。
如果是在平常,宁晓艾不算话太少的人。和宋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全是她在说,好像在外面遇到什么有趣的事都会想说给他听。
即使有时候,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没有说话,他看他的资料,她读她的,这么静静的相处,也觉得舒服而安定。
而今天换了另一个男人,实在是令她很不自在,完全没有和对方交流的兴趣。如果不是被老妈
逼着,这样明显的带着目的相处,也许她心底倒并不会这么抗拒。
和爱的人在一起,怎么都觉得是好的,愉快,欢喜。即使有不好的,也愿意去迁就,忍耐,心甘情愿,委屈也不觉委屈,丝毫没有勉强。而换了另一个人,则做不到。宁晓艾现在便是一叶障目,除了宋南,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晚饭,宁晓艾动作飞快,平时最爱细嚼慢咽,悠哉品尝老爸手艺的她,今天简直是神速,三下两除二就搞定。
宁妈妈不满的侧目,宁晓艾擦擦嘴,朝桌上几人露出乖巧又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阿姨,叔叔,不能陪你们了,我今晚还要回城去,到时间,要走了。”她有正当的理由,老妈也没有办法,所以她才堂而皇之的速战速决。
宁爸爸只以为女儿是要赶最后一趟客车回去,忙不迭的点头道:“嗯,你去吧,别误了车,这有我和你妈陪着。”说着,宁爸爸又起身进了厨房从里面拎出个袋子,不用看,宁晓艾也知道又是爸爸给她准备的吃的。
见宁晓艾站了起来准备走,一旁的有为青年也跟着起来了,“我送送你吧。”
宁晓艾还没来得及反应,桌上的家长都已纷纷点头赞同的道:“是啊,晓艾,天黑了,让阳阳去送送你,我们再陪叔叔阿姨吃一会。”
好吧,看来是不可能拒绝了,宁晓艾眼睁睁的瞧着有为青年殷勤的从宁爸爸手中接过袋子,她只得认命的低下头,转身出门。
两人从单元楼一路走到了小区大门外的马路上,身边的有为青年抓紧时间和宁晓艾说话,而宁晓艾则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头,她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一门心思就想着该怎么把身边这位给劝回去。
所以宁晓艾理所当然的没听清有为青年问的那一句“你冷吗?”只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让这人不要送了。刚刚抬起头来,忽然颈上一暖,多了一样东西,有为青年居然把他的围巾取下来围在了她的颈脖上。
宁晓艾对有为青年的热情体贴有些接受不良,还来得及说话,包里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以为是司机打来的,从包里翻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一怔,难得他今天居然会两次给她打来电话。
瞥了她身前的人一眼,宁晓艾自动退开两步接起电话,嘴角已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怎么了?”
“我在对面。”
宋南简单的一句话,伴着明显低沉的声音,令宁晓艾呆滞,一时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对面?他人不是在日本吗?
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对面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宋南的那辆车,不是几天前司机送她回的那辆,她对他的这辆车太熟悉,安静的停止对面马路上,黑色高大的车身隐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中,像潜伏在夜幕下的兽,周身散发着冷萧的光。
宁晓艾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她身旁的人见她忽然呆呆不动了,不明所以,“晓艾,怎么了?”
宁晓艾惊觉回神,身边还站着个有为青年,该死,早知道宋南会来接她,她死活都不会让这个人送她的。
刚刚有为青年给她围围巾的一幕肯定是被宋南看到了。宁晓艾顿时只觉不妙,心里七上八下乱成了一锅粥。
宁晓艾一边忙不迭的后悔,一边有些做贼心虚的瞄了对面那辆没有任何动静的车一眼,然后飞速的扭回头,一把从有为青年的手中抢过袋子,对着他匆匆的道:“谢谢你,不用送了,我不去车站了,你赶紧回去吧,外面怪冷的,再见。”说完,宁晓艾就头也不回的朝对面马路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