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样?”徐镛问。
袁紫伊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他姓徐的也有今日!
她呲牙道:“你得答应我,铺子里的事,除了到期对帐,你一概不许插手。见面称呼我袁姑娘,作揖行礼一个不能少。帮成你这个忙,你便再也不能以别的为借口拿你家的事情再烦我。还有对外绝对不能跟别人说你跟我合伙开铺子。”
徐镛捧茶静坐了片刻,说道:“前面的我都能答应,只是最后一件是为什么?”
袁紫伊挑眉靠入椅背,拍着扶手说道:“很简单,因为我不想别人把我跟你这种人拉一块儿,以免影响我日后择夫的行情!”
徐镛眯上觑着她:“这话太过了吧。我莫非得罪过姑娘你?”
还敢问她有没有得罪她!她笑道:“就是没得罪也得这样,这是规矩!”
徐镛略顿,耸耸肩:“那好吧。”放了杯子下来,又道:“那敢问姑娘给我的主意呢?”
袁紫伊站起来:“今儿忙着,改天来!”
这次却是头也没回地走开了。
徐镛愣在那里,下巴隔半日才合了上去。
店门口那株歪脖子大梅树后,抱着树干张望着店堂里的杨叶枫脸上布满了疑惑。
他还以为镛表哥是避着他出来练暗器的,怎么跑到这店堂里来了?而且还跟那个长得那么漂亮的姑娘有说有笑的,难道他只是来找这位姑娘的?
他失望地站直了身子。
打从出门来就悬着颗心的阿泰这时忍不住道:“少爷,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要是让老爷知道咱们跟踪别人,一定会打断小的的腿的。”
“住嘴!”杨叶枫瞪着他:“老爷连咱们如今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我跟踪别人?我每次都计划得万无一失,结果每次都是你背着我招了,你再这样,仔细等我学会表哥的武功,把你一脚踢回江南去!”
阿泰紧抿着嘴不敢吭声了。本来背着府里随他出来这条命就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要是少爷再不要他,他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叶枫也觉得没意思,于是悻悻上了马,领着他又往回走了。
徐镛端茶时望着门外树后那道背影,立刻眯起眼来!
冯氏忙了一上晌,这里派去崔家外头打听消息的也赶巧回了来。把崔韦驾马出门的事情一说,冯氏就变了脸色!果然这徐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人倒罢了,徐冰那性子,新婚次日新郎倌就独自出门,除了夫妻不睦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立即感觉今儿夜里又要睡不好了。又不敢跟徐少泽说,如今徐冰不在,徐少泽骂不到正主儿,必然是会拿她出气的,这么一急一忧,倒是上起火来,一顿饭过后,脸上竟冒出好几颗火疖子。连忙又着人熬下火汤,免得误了翌日的认亲宴,闹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再说崔韦这里出了门,被冷风一吹倒是又冷静下来些。
徐冰纵然不讲理,但这节骨眼上却是不能让人瞧出他们夫妻不睦,崔嘉虽然不得崔伯爷喜爱,到底有崔夫人和冯清秋撑着,而他这边盯过来的眼睛就多了,崔夫人那一堆都是,还有李姨娘和崔鄞母子,稍不留神就能被人钻了空子,他可不能这么傻。
因此停在街上想了想,去到前面御香堂买了盒新到货的桃粉色胭脂,便就又打道回了府。
徐冰正在房里冲丫鬟们摆脸子撒气,地上跪了一大片,全是从前侍候过他的人。屋里侍候着起居的两个丫头脸上还落着指印,眼角也挂着泪花儿,怕到已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怎么了?”他赔着笑说道,“什么事情值得生这么大的气?”
徐冰哼了一声侧转脸去不理。
他略觉尴尬,但也只有片刻,立刻就又恢复了笑容,从怀里掏出那盒胭脂来送给她:“昨夜里我看喜烛下娘子粉面桃腮,委实美艳得紧,方才想着或许你换上这桃粉的胭脂更觉出色,因此出门去买了来,娘子不如且试试。”
徐冰是在他身上尝过甜头的,听他嘴里抹蜜,想起昨夜那风光来心里气又消了大半。
再听说他竟是出去给她买这个,而不是负气离去,剩下的那半怒意遂也渐渐不见了踪影。她嗔恼地剜了他一眼,一把接过那胭脂来,打开看着道:“你倒会这些旁门左道的路数讨人喜欢,平日是不是也常跟别人这么着来着?”
崔韦连忙发誓:“断断不敢。崔某在成亲之前,从未曾亲近过任何女子。”
徐冰眼里就有了得意,下巴翘得高高地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们:“那我怎么处置她们你都不会心疼喽?”
崔韦看了眼她们,复笑道:“娘子劳心劳力掌管内宅,如何处置下人,为夫自是无有半点异议。”
徐冰掩口笑道:“那我让人把她们全扒了下裳打板子!”
崔韦表情纹丝不变,甚至变得更殷勤:“若是该扒,自然得扒!”
徐冰哈哈大笑,遂指使人去扒丫鬟们的下裳。
丫鬟们吓得个个面无人色,好在徐家陪嫁过来的郁嬷嬷在深知轻重,连忙上来喝退了来人:“**奶不过是说笑,你们却了当了真!”一面又将跪着的丫鬟们撵了出去。
郁嬷嬷是老太太的人,乃是徐少泽替她在老太太跟前求来的,徐冰不敢逆她,只得咬着绢子忍着心里的不爽。
崔韦连忙举起桌上石黛献媚:“我来学张敞给娘子画妆。”
这才算把这姑奶奶弄高兴起来。
徐家的请宴帖子送到王府,徐滢也是看都没看就让人丢到了角落。
她才没那个闲工夫去赴什么认亲宴,当然有空她也不会去。而没空的原因是宁夫人病了,她得暂代几日中馈。
原来前几日万夫人跟宁夫人又斗起来了,这次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端亲王给三位郡主各买了一对鹦鹉。姐妹们都很高兴,虽然只是常见的牡丹鹦鹉,但来自父亲的赠予又是不同。
谁知道当天晚上大郡主宋鹂的那对居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