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看蔡领导家为这两人开宴庆贺新禧的时候,居然请了陆家夫妇去,因而耿耿于怀。
凭什么呀?不是说了只请亲戚朋友,没见陆振军跟蔡领导是亲戚啊,怎么就请了他家去呢?
后来有男人被自家婆娘磨得受不住,干脆说了一点内情,营区里女人扎堆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秘密呀?于是很快,大家也都知道了,原来蔡小红和樊荣的婚事就是陆振军夫妇牵线搭桥的。
一个个更是不高兴了,说什么酸话的都有。
“这就对了!听说那个樊荣就是陆振军的得力手下呢!这不拐着弯儿跟蔡领导攀关系吗?”
“原来是这样!这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弯弯绕绕多,我可得跟我们老黄说说!一天天的就比攀关系,那我们谁能比得过他啊!”
“攀关系也没用,人蔡领导不管队伍里那些事儿!”
“还读书人清高呢!你们说说,这投机取巧的,偷偷摸摸的,一点没有老话说的读书人的风骨!”
“可不是嘛,看看那江若男,自个儿才多大,就厚着脸皮给人做媒了,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话不是这么说,人家年纪虽小,能力可有呢,你瞧瞧昨天去的人,哪个不是说她能干贤惠的?”
“你们才知道啊,人家那是一来,就把我们全给比下去了,这可不是看年纪,人家年轻貌美,正好呢!”
“狐狸精一个!我们老郑前儿回来还数落我不如人家贤惠懂事,说人家办个生日宴怎么怎么好,呵,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说,我们怎么学?”
“就是就是,狐狸精!”
几个人到中年的女人同仇敌忾,毕竟对她们而言,丈夫越来越能干,而她们却是渐渐人老珠黄,最怕的就是丈夫被年轻大姑娘小媳妇勾了魂。
反正传来传去到最后就是一致在讨伐江若男。其中陈素芬虽没怎么出去聚会说闲话,但是很多话都是从她这里传出去的,毕竟她才是江若男的近邻啊!算是最了解“内情”的一个了。
这些闲话,江若男不知道,毕竟她从来就不去参加外面那些妇女的茶话会,那些话也没机会传到她耳朵里来。
她在干什么呢?别忘了,家里还有四只斑鸠啊!
当天陆振军要过生日,那斑鸠就一直养着,用绳子捆了翅膀,压在竹筐底下,几个娃娃当稀奇看,一时间没舍得杀。
等家里把陆振军生日那天准备的所有食材都消灭干净了,江若男也没有去服务社买菜,而是磨刀霍霍向斑鸠。
当地土话说的,斑鸠斑四两,鸽子鸽半斤,麻雀一两不用称。作为鸽子的近亲,斑鸠可不小,养着也费粮食啊!
所以,养是不可能养的,当然还是吃比较好。
“妈妈斑鸠要怎么吃?是不是跟烤麻雀一样?”三宝天天就望着呢,他还没吃过鸟肉,对鸟肉的认知仅限于小伙伴们吹牛时候说过很多次的烤麻雀,看江若男动手收拾斑鸠,就往前窜。
“怎么吃都行,不过,这个可比烤麻雀难多了。”麻雀就那半两肉,怎么烤烤都能熟,斑鸠肉就厚实多了,想要直接烤熟,江若男觉得自己那手艺还没达到那水平。
“真的吗?”三宝越发好奇,“很难烤吗?那比烤麻雀好吃吗?”
“说的就像你吃过烤麻雀似的。”大宝忍无可忍把三宝拉着起身,“你别在这儿烦妈妈,进来做算术,我问你,一到十你会数了不?”
“一二三四五、五…九、十!”三宝不服气,磕磕绊绊吼出来。
得到了大宝的一个嫌弃眼神:“五过了就是九?谁教你的?就说不能让你玩儿,玩了就什么都记不住!笨蛋!”
“我才没有!”三宝反驳,但显得很心虚,嘟嘴不高兴,他就是想看妈妈处理斑鸠嘛,才不想去数数,“我还小,以后就会了。”
“以后以后,天天就说以后。”大宝生气地道,“以后我跟二妹都去上学了,就你一个人是小笨蛋!”
“你才是小笨蛋!”三宝不服气,哥俩嘻嘻哈哈进了屋。
江若男看着都觉得好笑,果然,大孩子管小孩子可比大人去管有用多了,还省了她去费心。
她毫不吝啬夸赞:“我们家大宝真乖,小小年纪就有小老师的风范了!”
大宝抿抿嘴,有些害羞:“我就是看着点弟弟。”但面对三宝又不自觉挺起了胸脯,“别偷懒,快跟我进屋做算术。”
俨然就是一个认真教学的小老师了。
江若男越看越觉得好,不仅省心,关键她自己也没有这样的耐心和细心。都说不写作业母慈子孝,一写作业鸡飞狗跳。给娃娃启蒙就更是考验耐心,幸好还有大宝带着,要她自己手把手教,这母子和谐的场面估计就别想看到了。毕竟她是个给弟弟讲题都能把人骂哭的人……
看几个娃都在客厅里,江若男也赶紧继续手上的工作,杀好的斑鸠去毛清除内脏洗净,四只斑鸠,费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太阳都西斜了,她才总算全都清理出来,然后才放入锅中,加水煮。
几个娃娃在客厅里躲过了大太阳,早就忍不住了。
尤其三宝,看到江若男都烧火了,迫不及待跑到厨房:“妈妈,煮好了就可以吃了吗?”盯着锅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还有一会儿呢!”江若男拍拍他的手,“别揭锅盖啊,小心烫着!”她坏心眼儿的没说待会还要怎么做,就让这小子以为煮好了就能吃了,这样他肯定得惦记着,不会出去乱跑了。
“哦,妈妈,那我等着。”三宝吮着手指,做乖巧状。
这小孩儿,一旦犯馋了就这样。江若男给他把手指拔出来:“洗手了没有?又吸指头。”然后才道,“这里烧火,热得很。你回客厅去,跟哥哥学算术,待会儿数到十数清楚了,才能吃肉肉。”
她这么一威胁,小孩儿脸垮了一下:“真的吗?”还想卖乖,看江若男一直绷着脸,只能无奈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厨房。
“真是个吃货!”江若男摇头失笑,继续烧火,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梆梆,是轻轻的示意声。
她探出脑袋,一看来人,心下奇怪,却是飞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