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没把被可乐洗头的事当回事,对方态度良好,不仅道了歉又留下了联系方式,还是个美貌御姐。
“算啦,自己洗洗得了。”
陈秀的衣服大多都是很好洗的材质,泡一泡搓一搓再扭一扭就能洗干净。
从人民广场离开后,孟回和章小龙、杨莎莎分开,独自朝小餐馆走去。餐馆楼上就是陈稳的出租屋,有备用的衣服,她洗完换完就能下去帮忙。
陈皮和陈稳最近都不让她过去,不过手头的事都忙得差不多了,孟回还是很愿意去搭把手。
小店距离人民广场不算远,走路用不了半个小时。孟回在不做任务的时候都尽量不花陈秀的钱,所以也不打车,慢吞吞地朝店里走去。
希宏市不算特别大,跟她以前上学时待过的城市很像。马路边都一样种着叫不出来名字的大树,叶片上灰扑扑的,唯有下雨过后才会恢复墨绿。
街道上的行人大多步履匆忙,只有三五成堆、两两成对的路人才有心走走停停,在每家店里逛上一圈又出来。
孟回以前不逛街,因为课业闲时要打工,也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去店里买,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淘宝上挑便宜简单的衣物。
那套正装,是双11打折抢购的断码货,面料裁剪都很不走寻常路,不过好歹能穿上面试。
孟回以前不嫌弃,算起来这还是人生中第一次穿得这么正式,她长得又不丑,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乍看上去还挺有职业范。
何况她当时还想,以后赚到钱报完恩,总能给自己买几件新的嘛。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自己会穿着那件不合身的正装挂掉,直到进阶地仙境界才能随心所欲变衣服。
孟回看到橱窗里漂亮的小裙子,隐隐有些心动,又看看玻璃里倒映出来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走进去试。
“小妹妹,这么巧啊?”橱窗旁边的门叮当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时尚大美人,正是之前给她泼了一身可乐的孟如弓。
“啊,是我。”孟回本来就觉得身上黏乎乎的,看到清清爽爽的美貌小姐姐,感觉更加黏腻了,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孟如弓指着店铺里面道:“刚刚急着过来有点事,现在事办完了,我陪你洗头去。”
“不用了不用了!”孟回伸出双手摆了摆,“我回去洗。你又不是故意的,不用客气。”
孟如弓脸色一肃,看上去突然有点凶巴巴的。“不行,你跟我去洗头!”她说着又转过头去,对正在整理货架的老板娘道,“把那套新款米色套裙给我,钱到时候转给你。”
老板娘赶紧小跑着拿来一套正装套裙,看上去质量很好,裁剪更是一流。
孟回两只手被孟如弓抓住,整个人都被她的霸气操作弄懵逼了。
“那个,小姐姐,你能不能放开我先?”
“不放,放了你就跑了。”
孟如弓拿过衣服,放在孟回身侧比了比,一脸傲娇地道:“勉强凑合吧。”
“”孟回很无语,人家老板娘还在面前呢!“这套衣服挺漂亮的啊,看起来就很贵很值钱。”
“是很贵,不过我说的不是衣服凑合,是你凑合。”孟如弓毫不客气,放了孟回一只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腕,把她拖向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理发店。
没走到几步,孟如弓脸上突然又换了一副神情,笑靥如花,看上去爽朗活泼,简直刚刚凶神恶煞的女魔头是两个人。“对了,还忘了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秀。”孟回没有强行反抗,她隐隐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这个孟如弓绝对不是神经病,性格转换是快了一点,可是又不像是人格分裂什么的。而且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孟回悄悄动用了一点点意念,居然发现毫无挣脱的可能。
“唔陈秀啊”孟如弓嘿嘿一笑,没有再说话,拉着进了理发店,对一名穿着紫色紧身裤的青年喊道,“ein,来帮我妹妹洗个头。”
孟回嘴角一抽,看着笑得一脸灿烂,走路妖里妖气的ein来到身边,心里真的很不情愿被他洗。“小姐姐,我真的想回家”
孟如弓的手一松,孟回一下子感觉到力气回到了身上,她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发现这美人又已经变脸了。
这个世界好可怕!好想回地府!孟回一看到她凶巴巴的神情,小心脏就忍不住直跳。
“别墨迹!快点去洗!这里没有后门,不用想着跑!”孟如弓瞥她一眼,一手拉过一把看上去巨重的高大椅子,像门神一样坐在门口。
ein老师热情地带着孟回去了洗发室,直到热水打到头上,香喷喷的洗发水化成泡沫,洗去了一头可乐,她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因为ein老师确实是个好手。
不过,这个孟如弓,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呢?
孟回心中生疑,说不清楚她是魂魄,是仙,还是什么身怀异能的高人。
还有,孟如弓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呢?
孟回仔细想想,刚刚炸鸡店里的人不算很多,大家手上都拿着东西,走路都小心翼翼尽量不碰到别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推孟如弓?那杯可乐,很可能是专门倒她头上的。
“这是图什么呢?我又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东西。况且,她看上去并不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孟回很迷茫。
她没有从孟如弓身上感觉到恶意,哪怕有时候神情凶巴巴的,说话又很粗暴的样子,可是这些行为完全没有让她生出一点厌恶感。
孟回相信,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东西。
不过她也知道,做事不能全凭直觉。她愿意去相信孟如弓是个好“人”,但同时还是会继续保持警惕。意念悄悄渗入墙壁,她清晰地看到了洗发室外面的情形。
店里客人很多,理发师穿来穿去忙个不停,而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孟如弓。只留下一套米色套裙,软软搭在她坐过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