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二，你要带我们去哪？”

沉睡之中，顾小虫又梦见了黄金时代的繁华。一辆辆流水一样的车在她面前行过，背着小书包，戴着小帽子的她快乐地走在最前面，她的后面跟着她的好朋友。

“我今天生日！我想请你们一起去吃一顿！”

蹦蹦跳跳的她，按着自己的帽子回眸一笑，笑得很是明媚，很是灿烂。庆祝生日这事当然要大家一起来才开心。用自己的钱去请朋友一起吃，可以有效保证来的人够多，够积极。

“顾小二，你今天不回去没有关系吗？”百里徇挠了挠头，左右看了看：“今天是元旦，我们几个无父无母，或者父母有事没能回来的回不回去都没有关系，但顾伯父还在家吧。你就这样撺掇我们出来真的好吗？”

“没事！他在不在都没事的！反正他不管我。”她眼中有一丝阴霾闪过，但却依旧笑得很是明媚和灿烂。

“你还是跟顾伯父打一个电话吧。不然我怕他担心。”偏着头，百里徇的声音有些犹豫。

这犹犹豫豫的声音和态度差点就扫了打算四处游玩的顾灵越的兴致，但还好当时跟着她出来的人不止有那个还不怎么好玩的百里。

“好了！百里你就别说了！顾小二是不会喜欢听这些方面的事的。知道今天有好吃的就行了。”一个比较粗壮的胳膊搭在还四处乱看，但就是不肯把目光稍稍放到前面的百里的肩膀上。他是谁，顾灵越已经记不清了，就连梦里，他的面容都是模糊的。

但总归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那是一个不是很瘦，但有不是很胖，具体而言就是比身体较精壮，肤色比较黝黑的男孩子。

他当时一下就把体型不是很强壮的百里徇拉到了他自己的身边，还正对站在红绿灯下，按着自己小帽子的顾灵越露出了一个十分开朗的笑。

是个很好的人，没让百里一直扫兴下去。不然她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看见百里就绕远路走。当时的他可烦人了，天天问这问哪的，还净挑一些她最不喜欢的问题。

“小二姐姐，你今天打算请我们吃什么呢？”一个声音轻柔软弱，似醒非醒的声音响起，转移了话题。她是言小莫，九岁的言小莫。她的眉心一直都有一朵淡红色小花，这或许是一种别样的胎记。

她很可爱，很软儒，从小就很可爱，很软儒，像是一个活在不染纤尘的仙界里的小仙子。每次看见这样的言小莫她都会觉得有些心动。小莫莫真的是很可爱。她好想捏捏这样的小脸。这粉嫩的小脸就像软绵绵的，看着就觉得香甜。

这样想着，顾灵越就伸出了她那罪恶的小手，揉起了那很是精致的洋娃娃般的脸。

“小二姐姐？”迷迷糊糊的小莫，眼睛一眨一眨的，她神色里纯正的迷茫。她应该是真的没睡醒。当时顾灵越没有想太多，就是觉得不管是清醒的言小莫，还是昏昏沉沉的言小莫都是可爱的。

实际上，言小莫也确实很可爱，那天这么贪睡是因为前一天，跟百里等人商量了一整天该怎么跟她的小二姐姐过生日，怎么给她惊喜，就是晚上各自回去后也在用电话通讯。他们把惊喜都放在了言小莫家，因为言小莫的家离她家在那片地方的别墅不是很远，可以说就差不多在隔壁，中间也就隔了一栋房子。

言小莫的妈妈经常有事出差，就是没事也经常不回去，也是和顾灵越的父亲一样，除了给钱以外，就完全不管自己孩子死活的类型。这里其他人的情况大体差不多，都是没谁管的，靠自己摸索着活下来的。

“呜！我的小莫莫真可爱！”当时顾灵越就矜持在心底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然后她特别自然地，放下还想再捏捏的脸，就抱着那从小就比自己矮一点的言小莫转了几个圈。

惹得眼神迷糊的她惊呼了一声“小二姐姐！”

但她越这样，顾灵越就越觉得她可爱。她搂着眼神发飘的言小莫，笑眯眯地问道：“我可爱的小莫莫啊！你有什么想去吃的呢？”

“呜，我不知道。”小莫当时的神色很是迷茫，她应该是真的被转晕了。但小时候身体特别好的顾灵越却完全没有一点眩晕，她开心的逗着自己的小伙伴。

几分钟步行，她和她的小伙伴们很快就到了她之前在网上订好的饭店，打开了菜单。

一道道精美的菜上来，她和她的伙伴们吃的很高兴。搭着车，他们又手拉手的去了公园，一番疯闹，他们愉快地过完这美好的一天。回到家里，顾灵越成功地被自己小伙伴暗地里折腾出的阵仗给惊到了。

虽然因为禁令不能放鞭炮，但他们还是通过网络布置好了各种美丽的灯光，他们一回来就开始闪亮，让当时顾灵越的眼里净是喜悦。

她的父亲就那么淡淡地在旁边看着，对于这些孩子的布置和疯闹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就连情绪起伏都没有。虽然他也最后的时候，随手送了一个肯定是临时才想起来买的礼物，但顾灵越在他的眼里看见的一直都是疏离和淡漠，没有温情，从来就没有过。她都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收养的，但偷偷做的好几次亲子鉴定都明确告诉她，她确实是他的孩子。

从小顾灵越就觉得这个家很压抑，所以她特别喜欢跑到其他小伙伴的家里，再不就是拉着他们四处游玩，她不喜欢面对那个吃饭都是清冷的人。反正家庭作业她是一次都没给他看的，她觉得他比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保姆都不如。

言小莫家的那几个机器保姆还会时不时发出各种声音，做各种动作逗他们这些小孩子玩，而他就会冷冷清清地往旁边一站，把所有欢快的气氛压得无影无踪。

太压抑了，所以自可以住校后，她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她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没什么区别。

上了大学后，她更是连一个电话都懒得打。当然，他也从来就没打过她的电话，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哪怕是出差路过了她的学校，他也不会进来看她一眼。就会定期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