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46章:堂审(上)(1 / 1)龙战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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唆使秀才们告状的人,自然是萧文买通的——文人其实真没有多少节操,通过中人几十两银子就让他们放下了矜持节操。

能如此构陷萧文,这文人的节操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作为暗中主导这一切的萧文,在听到暗线禀报说秀才们罗列的罪名后,同样目瞪口呆——真没想到这些文人居然能网罗出这么多的罪名,这让萧文对文人颠倒黑白的能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实在是超乎想象。

晚上得到线报,萧文便早早的休息了,然后就等着次日被县衙传询——萧文的准备工作超乎想象的多,早在前一天,他就通过虎口堂买通了衙役,万一玩脱了要挨板子,就要靠这些衙役练就的打板子功夫了。

第二天,萧文便早早的醒来,等待衙役的传唤——秀才们办事挺拖沓的,直到临近中午,才有衙役到客栈小院来唤萧文,比预想中的迟了一个多时辰。

萧文淡然的跟着衙役走了。

萧成等人虽然早有准备,但当衙役领走萧文以后,他们还是慌了,就连萧长贵这时候都有些慌神,幸好萧长生在,他安抚下了众人,派小七带着萧武去给成校尉报信,又让其他人在客栈内等候,他则和一号等三人一起离开,跟上了萧文前往山阳县衙。

涿县的县衙萧文去过两次,一次是看父亲萧镇军,另一次就是前不久征召以后去县衙报道领取武备,总得来说两次进县衙都是以内部人士的身份。

但这一次却是以“被告人”的身份进入其中,滋味着实和之前大不相同啊。

一众秀才告状,自然是特大新闻,衙门周边围满了顶着严寒前来凑热闹的人群,带着萧文的衙役呵斥着推开了人群,带着萧文进入了衙门大堂。

大堂内,十二个秀才站在入口一边,看到萧文进来便用喷火的眼睛瞪着萧文——就是眼前这个小丘八,让他们成了满城的笑柄!

萧文心中冷笑,但面上没有表露表情。

“禀老爷,被告者萧文带到。”

衙役朝山阳县令丁光祥缴令后便退入两列。

啪!

丁光祥随即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萧文,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这算是下马威?

萧文不卑不亢,躬身道:“禀告县老爷,我为云骑尉,按律见官不跪。”

说着萧文便掏出了到手没几天的云骑尉印鉴——这是按察使衙门颁发的,云骑尉身份的鉴别物。

“既然如此,那便不跪。”

看到萧文掏出印鉴,丁光祥声音软了下来,他真不知道萧文竟然是云骑尉,这时候也暗自后悔起来,当真是流言害死人啊。

原以为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兵,乡下的财主,没想到还有武勋身份——他以为萧文顶多就是武勋亲属,顶多就是武勋爵位的嫡子,没成想竟然挂着爵位。

这就尴尬了!

这时候丁光祥已经后悔接下了案子,身袭武勋爵位,县衙即便审理也需要走按察使衙门的流程,如果是罪大恶极,倒也值得一审。

可关键是按照秀才们告状的罪名来看,即便责罚萧文,也不过是交钱了事,顶多打板子——有爵位在身,又不能像轻易处罚,兵和勋要是一视同仁的话,他这个县令可就麻烦了。

但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纵然如此,县令丁光祥对告状的这群秀才现在没了丁点好感,要不是这群秀才胡闹,自己怎么可能步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

更何况山阳还是郡治所在,各路神仙大佬无数……

恨恨的瞪了告状的秀才们一眼,他道:“萧文,本县一十二名秀才联名状告……”丁光祥将秀才们的告状罗列的罪名一一道来,然后问道:“你可认罪?”

“回禀老爷,这是胡编乱造!我不认罪。”萧文躬身以示尊敬后说道。

“大胆狂徒,你敢不认罪?”一名秀才大怒,指着萧文道:“那日在第二楼中,你狂态大发,目中无人,辱骂本县县学教授,辱骂我辈先贤,还借着酒劲意图当众行凶,殴打我等读书人,要不是我等人多,险些被你殴打!你敢不认罪?”

其他秀才随后纷纷怒骂起来,活灵活现的现场学着萧文如何跋扈、如何目中无人,如何差点对他们动手,看这有模有样的动作,萧文都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动过手。

秀才们乱七八糟的喷了一阵子后还不见歇下,县太爷忍不住又拍了惊堂木,喝道:

“肃静!”

“威!武!”

一众衙役一起呐喊,这才制止了秀才们的喧嚣。

“禀告大人,折冲校尉请入堂!”

这时候一名衙役进来汇报,丁光祥一愣,果然,这才开始就来了一位大佬——好在虽然县令比校尉低一品,但国朝以文驭武,他是一方父母官,府兵校尉还管不到他头上。

但身为同僚,又不能不给面子,只能无奈道:“许他进来。”

折冲校尉是成万岁的正式官职——亦作折冲府校尉,府兵之名就是根据折冲府得来的。

成万岁大步进入大堂,微微朝县太爷躬身后道:

“县尊,本校尉听说麾下有无法无天的府兵,敢在郡城猖狂,特前来观摩。”

观摩?是来站台的吧!

县太爷心中诽谤,说的比唱的好听。

但身为同僚,他自然不会驳了折冲校尉的面子,道:“是非曲直还需审理防治,校尉先请入座,待本官审理完毕再说。来人,请折冲县尉入座。”

成万岁没想到县令这么给面子,双手抱拳致谢后才坐了下来。

待成万岁坐下后,丁县令道:“萧文,一众原告说的可否属实?”

萧文装作不认识成万岁的样子,面对县令的询问,他躬身回答:“回禀老爷,不属实,老爷能允许我讲述当日之事吗?”

“混账东西,敢做不敢当!休要花言巧语蒙骗县太爷,县太爷请为我等做主!”几个秀才不干了,在一旁嚷嚷起来。

“住嘴!这里是官府大堂,不是尔等放肆之地!县尊未曾询问尔等,尔等竟插嘴抢言,难道不晓得堂审规矩吗?”成万岁怒喝一声,毕竟是杀过人的校尉,这一爆喝,吓得嚷嚷的秀才瞬间住嘴。

县令尴尬,被一个武官当着面教训了治下文人,掌一地教化的县令能不尴尬吗?尤其是看到萧文规规矩矩的样子,这对比太明显了。

再加上本就不满这群秀才胡闹告状,因此他斥责了一声:“不成体统!”

被县令斥责,秀才们顿觉不好,再也不敢瞎嚷嚷了——折冲府校尉的出现,让他们意识到这顿官司有点麻烦了。而县令的呵斥,也让他们意识到,这官司比想象中的要难打!

一旁的萧文心中暗笑,这群酸秀才真是想当然了,套句名言——实在是太单纯了!

真以为你们胜券在握?

萧文嗤笑,老子挖了这么久的坑,不把你们埋了这坑岂不是白挖了?

“禀老爷,请允许我转述当日经过。”萧文再次请求。

“允许。”萧文这态度让县令舒心,说个话都要先申请许可,这种配合的态度,就是让人舒心——对比下秀才们的无理,县令只有一个想法:

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当日我接到宴请,便前往第二楼赴宴……”萧文缓缓诉说起来,这可是他琢磨了数日的话,说起来自然流畅,再加上本是实情,哪需要编造。

唯一需要修饰的就是要将自己说成一个热血冲动的年轻人,因为看不惯一群酸秀才大言不惭、抨击府兵、抨击国朝的行为才发怒的。

“他们当时各自抱着一个酒姬上下其手,行为不堪入目,银声笑语中如此抨击府兵、国朝,我才一时恼火,才喝骂了他们。”萧文自然要打感情牌的,将自己的行为包装起来——一经粉饰,自己马上就成为一个热血、冲动的热血少年。

他继续道:

“我曾被飞熊军征召参加了月前的那场大战,亲眼目睹了我朝府兵悍不畏死的对战匈族骑兵,亲眼目睹了我朝将士在都护府左将军的带领下英勇作战,”

萧文哽咽道:“月前一战,国朝大军死战,战没无数,我爹就是阵亡其中。”

强调战没的萧镇军,这感情牌一打出来,围观的人就将心里的天平偏向了萧文。即便是县令,听到萧文这么说,也不由心生恻隐。

虽然文官打压武官是惯例,是天生职业的克制,但同情却是人类的天性——父亡沙场子承业,亲眼目睹后终究会觉得可怜,就像君子远庖厨一样。

萧文顿了顿,酝酿了下情绪,才继续道:“万幸有左将军英明指挥,三军将士奋勇杀敌,才取得了斩首九千的战绩,这样轰轰烈烈的大胜,在他们眼中竟然被说的一文不值,一个个叫嚣着若是自己统兵能留下大半匈族,甚至诋毁各军将士,言道他们无能,才让匈族大部扯走。”

“我一时愤怒,才站起来反驳他们。”

萧文故意低头,嗫诺道:“我承认,因为愤慨所以辱骂了他们,但是……”

“请老爷明鉴,当时就我一人,又怎么可能朝他们动手。”

“胡说八道!”秀才们急了,萧文打出的感情牌让他们意识到情况要遭,这时候只能胡搅蛮缠起来,有秀才指着自己的脸,脱口而出说自己脸上被萧文轰了一拳。

这名秀才说完,其余秀才就意识到要遭,果然,县令再拍惊堂木,喝道:

“大胆!”

顿时鸦雀无声。

县令黑着脸道:“尔等告状之时,不是说云骑尉险些对你们动手吗?可为何现在又说云骑尉已经打了尔等?”

猪队友!

秀才们纷纷怒视刚才说话的秀才,一个个都感觉要遭——这下完蛋了。

围观人群也爆发出了轰笑,前言不搭后语,这摆明就是污蔑,更何况流传的香艳版本中,这些秀才可只是被萧文怼的哑口无声。

刚才出口污蔑的秀才急了,被同伴怒视,被县令冷视,他情急之下道:“禀县尊,学生被打后觉得有辱圣人门风,是故不敢吭气,生怕被人耻笑,请县尊明鉴。”

这也行?

萧文看着说话的秀才睁眼说瞎话,不由为这厚脸皮目瞪口呆。

“是这么回事吗?”县令怀疑道。

秀才们如抓到救命稻草,纷纷应声,为同伴作证——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骑虎南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死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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