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事先已经跟冯飞有过交代,告诉她自己回去的这一路上可能有敌人截杀,带着她有危险,等回坊处理好事情,再来接她入门。
冯飞对于能加入七秀坊满心欣喜,再加上父亲失踪后独自生活这么久,早就稳重懂事,虽然对于暂时不能入门有些遗憾,但是也知道冷清秋是为了她好,听话的接受了安排。
等冷清秋走后,刑不善便吩咐捕快宋千尽快把无盐寨出现一流后期高手的消息回报总捕刑恶。
然后便把注意力转向了这位新出炉的七秀弟子。
“你叫冯飞是吧?”
刑不善打量着眼前这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灰色短褂,身材单薄瘦小,面容清秀,双眼很有神采。长发绾了个男孩的发髻,若不是知道七秀只收女弟子,怎么看站在眼前的都是个小男孩。
刑不善问了一声,突然发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嘴里又默默念叨了两遍,“冯飞……冯飞?”
突然灵光一闪记了起来,想起在哪里听说过了。
采药师事件发生后,这再来镇也有一个采药师失踪,名字叫冯奎。
这个冯奎留有一个小孩,就叫做冯飞。
这是刑不法临走时告诉他的。
“原来他父亲就是失踪的那个再来镇采药师。现在无盐寨事件激化,那些还没被救出来的采药师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她能拜入七秀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刑不善想起那些失踪至今没有被救回的采药师,觉得里面多少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不仅对冯飞多了一点愧疚之心。
看到冯飞点了点头,刑不善轻声问道:“你现在想去哪里,是要回家,还是暂时住在这缉恶司里?”
“我想回家!”
冯飞回道,她的家跟这缉恶司就隔了一条街道,挨得很近,在家里一样可以等冷姐姐,而且小白不喜欢生人,早就自己跑回去了。
“好,那我送你回去,顺便看一下你住在哪里。”
刑不善也想到一个小女孩住在这里确实不方便,既然在同一个镇上,距离这里应该也不远,一样可以照顾得到。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纸筒,递给冯飞,“这是信号烟花,若是遇到危险就使用它,我很快就能赶到。”
接着告诉了冯飞使用方法。
“谢谢捕头大哥。”
“哈哈,不客气,等你以后成了七秀女侠,可要多多关照我。”
听到刑不善‘奉承’的话,未来的七秀女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心里默默又记下了一个情分。
刑不善将冯飞送到家门口,认了地方就离开了,这里和缉恶司虽然不在一条街上,但是距离还不到百丈,遇到什么事,很快就能赶到。
再来镇镇东有一条大路,直通往连接扬州城与江南的官道。
此时这路上正走过来两个人,左边一人个子矮小,只有四尺许,却身胖如球;右边一人身材细长,高有七尺,偏偏瘦的跟麻杆一样。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阳光迎面照过,背后拉出的两道身影合起来就如同胖子手中的铜锤。
一边是锤头,一边是锤柄。
瘦子手中提着一把长剑,比寻常长剑要多出近一尺。若是将剑尖杵在地上,剑柄说不定还要高过胖子脑壳。
两人冲着再来镇一路走过来,过往的江湖人看两人身形奇异、面目凶恶,不像善类,全都远远绕开。
“老二,这再来镇确实比不得栖霞镇,你看这些进出的货色,别说打通任督二脉的二流高手了,连有些许名气的三流都看不到。”
胖子抬起手中铜锤冲着过路的江湖人指指点点,语气轻佻,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
路边一青年人听到这话,登时大怒,转身就要上去理论,却被同伴紧紧拽住,拖着离开。
直到走出老远,同伴回头看那胖子似乎并未注意到这里,才松开他,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责怪道,“你不要命了?就因为这两句嘲讽的话,你就想把自己搭进去?闯江湖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是这么冲动?”
青年人本来就底气不足,只是一时气愤,才头脑一热,想要上去理论。行走江湖多日,他看样子也清楚那两人惹不得,要不然也不会安静的任由同伴拖走。
年轻人好面子,自然不会轻易服软,听到同伴责怪,依然梗着脖子,“怕什么?难道他还能因为两句话就杀了我不成,他骂的又不止我一个,这路上这么多人一起上,不信他们有三头六臂。”
同伴深知他的性子,没有用话去故意激他,只是开解道,“先不说那些路人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愿意起争斗,就算是大家真的一起上了,也肯定不是那两人的对手。你可知道那二人是谁?”
青年摇了摇头,“难道他们都是二流高手不成?可是他们身形这么奇特,我怎么从来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他们不是我们扬州府江湖面的人,是北面楚州府的。我以前去过一次楚州,听过这两人的名声。这二人都是二流高手,有个称号叫‘离地定天’在楚州可是赫赫有名的。”
同伴年纪要比青年大一些,三十岁左右,说起过往的江湖经历,倒是一脸唏嘘——都这把年纪了,连任督二脉都没通,甚至三流巅峰都够不上,这辈子也只能指望做个江湖掌故解说员赚点关注度了。
“立地顶天?顶天立地?哼!口气倒不小!不过只是二流而已……”
青年话中不屑,眼神里却满是羡慕,同时也暗下决心,自己以后一定要苦练武功,然后做些大事,像他们一样名扬外府。
“不是顶天立地那个立地顶天,而是‘离地定天’,说的是那个胖子的轻功和那瘦子的剑法。”
同伴纠正道。
青年一脸错愕,“你确定没有记错?那个瘦子的剑法也就算了,看那剑的长度,就知道肯定有特别之处。至于那胖子的轻功……看他胖的那样子,再加上那两把比他本人还重的双锤,他轻的起来吗?”
青年表示这说法过于离谱,已经超出常识认知范畴了。
“呵呵!”同伴看到青年满脸质疑,脸上却是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似乎早已料到同伴会这么说。因为当初他自己也有过同样的怀疑,看到同伴脸上的不可置信,江湖掌故解说员的职业表现力得到了极大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