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自周允礼来过周家后,周家看似平静的水,又混起来了。
周家老四的媳妇宋氏,看着那一车车的东西如流水般的往老太太院里运,眼红的不行,天天呆在老太太房里陪她说笑,就盼着老太太手指缝里能漏点给她。
这天刚从老太太院里出来,就气呼呼的跑到老三马氏的屋里,进门刚喝口水,就气道:“这死老太婆太难搞了,陪她说了一上午的话,连口水都没得喝,见陈氏过去了,连忙把我赶出来,气死我了。”
马氏见她这样大咧咧的说出来,连门都没关,丫鬟婆子都还在,连忙给她奶娘使了个眼色。
等人都出去后,她才说道:“你下次还是注意点,我这院子可不是铁打的,没准过两天就传到老太太耳边了,那有的你受了。”
“我管他去呢。”宋氏是个急性子,小心思多,但是城府不深,有什么事都摆在脸上,为此没少被马氏当抢使。
“你呀,老是这样,说了你多少次了。咱们能跟陈氏比吗,她可是嫡亲的儿媳妇,咱们是什么啊,她有好东西会给你。”马氏小声的劝道。
“那也不能这样啊,她们吃肉我们喝汤总行吧,我家大姐儿都要笈第了,连个像样的头面都没有,我就看上了礼哥儿送的那套珍珠头面啊,可老太太就是不肯给个准话。”
宋氏话刚落音,马氏就像看怪物一样看她:你的心可真大,这珍珠头面没个几百两能下来吗,你这是在喝汤吗?那是在挖老太太的肉啊,估计连她的嫡亲孙女都不会给,怎会给你。
但想到礼哥儿送的都东西,她也是眼红啊,这周允礼和张家可真是有钱,要是她家桂儿能有个这样的亲家就好了,以后科举之路可就好走多了。当初周鼎能考上进士,可不是张若水在一旁支持着,大把大把银子花的。
“弟妹,听说礼哥儿有个表妹,就在省城,可订亲了没。”马氏问道。
“好像没有,礼哥儿宝贝的很,上次老太太提议让他带过来看看,就是不肯。你没见当时老太太,脸都紫了,哈哈,笑死我了。”宋氏说着,就捂着肚子笑起来了,
“你说这老太太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礼哥儿能过来,那是因为他姓周,没法子。人张家姑娘凭什么过来,当初都把张若水踩到脚底下了,人家能不记恨。”
马氏见她这傻样,心里直翻白眼:现在能和以前比吗,一点脑子都没有。周家早就入不敷出了,要是能娶上张家姑娘,那可就是抱了个金娃娃。
当初张若水出嫁人,张家还是个二流商家,在省城连听都没听过,可她的陪嫁可是十里红妆,惊动了整个省城。更何况现在,张家在省城都有十几个店铺,个个都是赚钱的,娶了他家女儿,可不是娶了个金娃娃。
忍住眼中的不屑,拉着她继续说道:“弟妹,老太太怎么可能糊涂,她精明的很。你想想周家要是娶了张家姑娘,一是可以消除两家恩怨,二是张家姑娘带来的丰厚嫁妆。”
说着还用手指了指主院,小声道:“这跃哥儿刚下院试,科考的路才刚开始,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要是能有个亲家支持着,是不是轻松很多?”
见宋氏还是那样懵懂,就差掰开揉碎了跟他说了。
而此时,周老太太的院里,周老太太也是同样的掰开了揉碎了在跟陈氏说。
“老太太,这张家毕竟是商户,以后跃哥儿可是要走科举的,有个商户岳家,他在同窗之间怎能抬起头来。”陈氏并不认同,真要这样娶回来做妾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做正室呢。她们周家虽然落魄了,但还是世家门第,家里可是出过伯爵的。
周老太太看着她那油盐不进的傻样,气的直呼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给儿子娶了这么一个目光短浅得货回来。周家现在这样早就抬不起头来了,还在摆着世家谱。有心想骂几句,又想着到底是他金孙的亲娘,直说:“跃哥儿这科举之路才刚开始,以后花钱的时候多着呢,给他娶个得力的亲家以后的路不好走多了。再说了,你要嫌弃她商户出生,以后等跃哥儿当官了,再给他娶个平妻不久行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等老二回来我再跟他细说,你先回去吧。”
说着就赶陈氏走,生怕再和她说下去,她会短命几年。她还想多活几年呢,看着她的金孙重振门楣。而且还有一点没和陈氏说的是,万一周允礼真查出点什么来,看着张家姑娘的面,他也得忍着。
【不得不说这周老太太心思有多恶毒了】
而周允礼回去之后,气的直摔了好几个杯子,这周家太不要脸了,竟还想让他带耀祖和锦娘过去串串门,认认亲。她们怎好意思开口,当初都把张家踩泥里去了,要不是舅舅人脉广,现在搞不好连县里都没张家的身影了。也不知她们这次是打什么注意,她们不是一直自诩世家门第,最是看不起舅舅一家吗,怎么突然说起这了,难不成是看上了舅舅家的钱财了。他得马上写信给舅舅,让他提防提防。
想着这几次他去周家,这周老太太总是明里暗里提起锦娘,说是周家有好几个跟她同龄的小姐妹,让她多来周家走动走动。话里话外还提起周跃,难不成看上锦娘了。
想到这,周允礼嗤笑一声,真是痴人说梦。先不说两家上一辈得恩怨,就周家这破落的样和复杂的关系,舅舅怎么可能让锦娘嫁进去。
刚把信写完,就见舅舅跟前的张来福进来了。
“礼少爷,老奴过来是跟您说点周姑爷的事。”
张来福话刚落音,周允礼就站起来了,“来福叔,你说什么,我爹地事情查出来了?”
“还没有,但还是查出一些线索了,您看这些。”说着就拿出一堆当票给他。继续说道:
“这些当票都是周家历年来所当的东西,其中圈红色的部分都是大小姐的陪嫁之物。尤其是这个湖州青松石墨,是当年你爹考上进士后,老爷特地送的。这些东西当初跟着你爹一起去山东的,这都是些名贵之物,山匪不可能放过的,怎会在周家人手里呢。而且您看看这日期,都是近几年才当的。可见这事与周家脱不了关系,而当初给你爹收尸罗婆子一家,正是周老太太的陪嫁。”
周允礼看着手里的当票,气极了,“我爹的事,肯定与周家脱不了关系。我娘的玉佩也是周家人当的,只是他们当时不知道那家当铺正好被我江叔给盘下来了。而那时我刚好在店里有事,不然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来福叔,我舅有没有交待你接下来怎么做呢。”
“老爷的意思事,这事与周家二房肯定脱不了关系,要老奴将这些信息以及周家老二的消息悄悄透露给周家三房、四房,让他们自己去查。这周家老三的母亲可是被周老太太活活打死的,只要被他抓到一点把柄,周老太太他们可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老爷特意交待老奴,让您放宽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让他们自己狗咬狗。”
“好的,那我就不出面了。对了,这周家最近也不知在打什么注意,总是叫我带耀祖和锦娘过去串门。”
“真的?”
张来福惊道,“这可得早些通知老爷,周家的水可是深的很,不可能无故说这些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才给舅舅写了封信,等你回去的时候,给舅舅带回去。”
两人又说了会,张来福就去看张耀祖去了,大少爷这次院试也不知考的怎么样了,老爷可是寄予很大期望的,还有那翟秀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怎么私下带着小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