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涵煮了溪水,每日都喂她喝下,太医也来瞧过了,只道是水土不服引起的,再加上忧思过度导致。
夏思涵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太平盛世天下,有什么可思虑的?等见了孙云之后她才明白,孙云忧虑的是今后她要走的路。若是一辈子都呆在宫里,虽说有慕容泽的陪伴,可是慕容泽并不是她一个人的。
夏思涵也明白孙云的想法,前世自己刚做上皇后的时候,也曾想过今后要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是否能够坚持走到最后?虽然她做好了万分准备,可是到头来还是不得善终。
如今有了李锦炎,她从未想过要与人分享。此次孙云回到宫里,势必与皇后娘娘分宠。
而这一个月她不在,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关系肯定突飞猛进,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加上这些天在李家村,她过惯了自由日子,回到了四四方方的小天地中,她又该何去何从?
夏思涵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孙云。有些话也由不得她说,有些事情也不能让她决定,还是要看慕容泽的意思。
皇贵妃的仪仗到了宫中,一路上李锦炎护送母亲回了寝宫,安顿她好生歇息。
慕容泽一下朝就听说孙云身体不适,担心之情溢于言表。而今孙云刚刚进宫,慕容泽就赶了过去,远远的就瞧见孙云宫外站了一批人,还有太医。他的心不由得一沉,难道孙云出事了?
慕容泽大步走了进去,推开门却看见里头坐着许多人,都是朝中大臣官眷。
看见慕容泽来了,他们纷纷下跪,“参见皇上!”
慕容泽大手一挥,“你们都起来吧!今后无事多来走动,陪陪皇贵妃。”
“是,皇上。”
贵妇们起来,瞧见慕容泽回来,纷纷退下,将房间留给了慕容泽和孙云。
慕容泽见到孙云立马迎了上去,“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你一进宫就晕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在一旁答道:“启禀皇上,皇贵妃这是水土不服,加上舟车劳顿所致,并无大碍。”
慕容泽这才放心,挥手让他退下。
孙云见他眉头紧锁,知他担心自己,于是劝道:“你也知道的,我这身子骨向来是弱的,并不打紧。不知道这一个月皇上和皇后过得如何,皇后身子可还好?”
听到孙云问道,慕容泽沉声道:“宫中一切平安,你莫要担心这些。倒是这次去李家村,这段日子我没有陪着你,你不怪我吧?”
孙云摇头,“当然不会。”
在孙云面前慕容泽不会自称朕,而是称我,也让孙云十分感动。
两人闲聊之时,皇后宫中的剪秋姑姑来了,皇后身体不便没有亲自过来。如今剪秋姑姑过来送来了礼品,孙云谢过,让宫女取了随礼跟着姑姑送回去。
剪秋姑姑见到慕容泽在此,也就不说话了。
待她走了之后,慕容泽称赞道:“皇后宅心仁厚,当初朕还以为她会对你刁难,没想到这般懂事。有了她在后宫朕倒不必担心了,不过你的身子一向柔弱,今后可不要这样舟车劳顿了。”
闻言孙云脸色一沉,沉默好久才开口。
“皇上,臣妾此番回了李家村,见到了李家村里的众位乡亲,真是百感交集,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与他们再见到面。我一见到他们就想到之前在李家村的种种,虽说那时候过得清苦,可是日子还是快乐的。如果可以的话,臣妾真想一辈子待在乡下。”
孙云的话让慕容泽沉默,他知道自己亏欠这个女子的实在是太多了,可是现在没有办法,身为皇帝他要顾及的太多,所以也只能叹口气。
沉默良久,慕容泽拍拍孙云的肩膀,“朕知道亏欠你太多,可朕实在是没有办法”
就在此时,夏思涵走了进来,见到慕容泽她屈膝拜了下去,“参见皇上。”
“起来吧,今后无事多来宫中陪你母亲说说话。”
“父皇说的是。”夏思涵走过去,将熬好的汤药呈上,“母亲虽然是皇贵妃,可是到底也是您的妻子。她心里想着百姓疾苦,因而不愿意在这宫中生活,皇上何不给她个机会,今后无事可随意出去走走。”
后宫中的女人也实在是可怜,听见夏思涵这么说,慕容我有些诧异了,“出去走走?”
“是啊皇上,我们在京城有许多宅子,可让皇贵妃出去随便寻一处住下来,体验一下民间的生活,这样对她的病情有利而无害。我刚才已经问过太医了,他也说皇贵妃只是思乡心切,这心情不好,自然病就不会好的太快。所以臣媳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如让皇贵妃就住在我们先前的房子里。那是我们来京城的第一个小家,母亲当年也和周围的邻居相处的比较好。那会儿我在前面开成衣铺,母亲在后面持家,我们日子过得虽然不好,可是也很快乐。不如就让皇贵妃每个月出去才能住几天,有侍卫把守,不会有事的。”
孙云闻言眼里一亮,激动道“是啊,那个时候我记得思涵正在收集兔毛,那会经常往乡下去,往往就是我一个人看着前院和后院,和绣女们说说话虽说有些无聊,可是有孩子们跟我讲话,我也不觉得沉闷了。反倒是现在住在这里,锦衣玉食的,终日无所事事,想要说话都找不到人,这才觉得心情欠佳。”
孙云这一番话让慕容泽思虑良久,他当然要照做了但是此刻他又舍不得孙云,只能等到孙云好了之后再让她出去。
见慕容泽答应了,孙云和夏思涵心中一喜,纷纷跪下来谢恩慕容泽赶紧将孙云扶了起来,嘱咐她好好养病,这才离开。
离开了孙云的寝宫,慕容泽直奔皇后那里。皇后娘娘早就已经备下了饭菜,等着慕容泽过来,见他脸色不太好,皇后主动过去为他捏肩。
“皇上可又是为了皇贵妃的身子烦忧?”
“哎!她想要出宫去,朕知道留不住她,但是朕又不想她出去,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慕容泽眼中闪过一丝焦虑,虽说只是小住几日,可是慕容泽还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