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
吴桂芬心里急成一团,杀人的罪名可不是小事,再加上柳河县的县令是个昏官,只认钱,不认证据。
姜武汉也知她担心的什么,毫不犹豫道:“我这里还有七两银子,先借给你们应急。”
姜辉闻言面色依旧,自家妹子能帮一些是一些。
薛怡面色难看至极,公家的银子也有姜辉的一份,但丈夫没意见,她便不好出言拒绝。
吴桂芬见她这样,也没怪她,解释道:“薛怡,别多心,辉儿上交的银子,我给你们单独放着。”
薛怡闻言面色讪讪,脸颊泛红,是她小心眼了,除开姜薇行为恶劣了一些,这几年萧清南对他们算很好了,转头对着姜辉,通情达理道:“相公,将银子借给小姑。”
对于她的通情达理,姜辉心里很满意,“嗯,爹将我们那份银子也借给妹子。”
姜武汉点了点头,欣慰道:“好孩子。”
“老头子我虽然人老,但还是能借出二两银子。”姜立强道。
作为大伯,姜武林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边,“我借三两银子。”
萧清南和姜薇的心同时一软,萧清南开口道:“不用。”
姜立强一脸不赞同道:“好孩子,拿着,银子虽不多,但多多少少能帮上一些忙。”
“你们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姜薇道。
“闺女,娘知道你好强,这银子只是我们借你的,不是白送你的。”
吴桂芬拍了拍她的手臂,眼神示意她勿要推辞。
随后又叹了一口气,眼看明日都年关了,却出了这种纰漏,可如何是好?
她望向姜薇,红血丝的眼眸,充满担心,闺女这命实在是差了一些。
姜薇眼神幽暗,随后伸手得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他。”
众人被她一本正经的话给逗笑了,原本低沉、压抑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吴桂芬眉眼弯弯,眼角的鱼尾纹尽显,忍俊不禁道:“闺女,说啥傻话。”
而萧清南面色一黑,在她心里他这般没用?
“清南谢过各位的好意,这事清南自有分寸。”
听这话,姜家人悬起的心,稍微放下了。
萧清南在姜家人的眼里,向来聪明能干,言出必行。
“那成,若是需要我们帮忙,尽管开口。”
“嗯。”
萧清南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移到蹭着自家白皙脸颊的“肉包子”萧安,可以说碍眼了,面作为难:“岳父,岳母,小婿如今有一事相求。”
“何事?”
他少见的为难,姜武汉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是什么大事。
“等下萧安跟着你们回萧家,他人小,若是村长又带人冲进家门,我虽一身武艺,但双拳难敌四手,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人误伤。”
吴桂芬连忙答应,随后又道:“薇儿也跟着我们回姜家。”
偷鸡不成蚀把米,萧清南心里微急,他和娘子的洞房花烛夜!
他面色不显,镇定自若:“岳母,恐怕不行,村长派人守在家门外,若是姜薇跟你们走了,怕是会以为我们要畏罪潜逃。”
“岳母放心,小婿一定会保护好娘子。”
众人闻言看向门外游荡的村民,他所言也不无道理。
只是吴桂芬还是有些担心姜薇,还想说什么,姜武汉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纵使他心疼薇儿,但也不会让姜薇跟他们回姜家。
岂不是让萧清南一人面对这事,他姜武汉做不出这般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这事就按清南说的办。”
转头看向姜薇嘱咐道:“小心一些。”
姜薇点了点头,将萧安递给他。
她眸中划过一丝怀疑,凭萧清南的本事,不应该对付不了弱鸡的村民,垂眸沉思了一下,保险起见,萧安还是去姜家为好。
萧安小脸哭兮兮的,不舍的看着姜薇,“娘~”
“嗯,明日就接你回家,要听太公、太婆、阿公、阿婆的话。”
姜薇伸手替他擦掉眼泪,声音轻柔,又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嗯,狗蛋不哭,狗蛋是男子汉。”
萧安瘪着嘴巴,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再说了一会话,眼见都快中午了,姜立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家了。
萧清南临时决定要去一趟县城,简单的做了些饭菜。
他嘱咐姜薇吃完呆在家里休息后,便从侧墙越了出去,避开了在家门口转悠的村民。
姜薇等他走后不久,也从侧墙越出,并不是跟着萧清南,而是去了村里某处人家。
她轻轻一跃,便上了村长李长明家灰瓦屋顶,满院缟素,哭泣声不断,“玉儿,我的玉儿,你怎么能舍了娘,就这般去了,你让为娘可怎么活。”
“我的儿啊!……”
李秦氏在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面色苍白,原本只有少许的白发,如今满头白。
姜薇目光转向李长明,见他红着眼,抹了一把泪水,颤颤巍巍的进了某间屋子,姜薇轻手轻脚捡起瓦片,透过缝隙,李长明一人呆坐在床边,精神恍惚。
屋里突然有一丝亮光,沉浸在悲伤中的李长明没有发现。
突然后颈一痛,恍惚之间看见一个人影,随后合着眼倒在了床上。
姜薇伸手取出他腰间的那块玉佩,随后轻身一跃,跳上了房梁,接着又从屋顶出去,将瓦片恢复原位,便从屋顶越下。
而后又去了韩轩门家,比起李长明家的人来人往,韩轩文家就安静了不少,屋子也宽阔不少。
姜薇闭眼聆听,东南有细微的针线穿过衣裳的声音,西南有轻微的痛呼声。
韩轩文的娘韩贺氏是寡妇,但因为娘家是县城的商贾,又因为是独女,有着娘家的接济,日子过得算是优越。
偌大的韩家只有他二人,姜薇睁开冷眸,朝着西南方的屋子而去。
两扇木门虽掩上了,但留了一指宽的门缝,里面的情形一清二楚,韩轩文趴在床上,一脸阴郁。
姜薇冷笑了一声,三番两次挑衅她。
他嫌命长了!
“吱呀”一声,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到来,韩轩文心里顿时漏了一拍,面呈惊色,以为是李玉的魂缠上他了。
他僵硬着脖子,正欲转头,后颈一痛,头便垂在麦壳枕上。
姜薇将门掩上,随后用脚踢翻床边的鞋子,果然有个李字,鞋面的宽度也一致。
不一会房里陆续传来骨裂的声音。
杀人杀习惯了,第一次留别人一条狗命,姜薇心里难受至极,想转身补上一刀。
毕竟死人,才是杀手一贯的作风。
这边的萧清南因为想早些回家和姜薇守夜,一路上大半的时间都在使用轻功,好在他天生体格好,也不是难事。
花了半个时辰到了镇上,随后租了一匹马,策马前行。
到了县城也不会才午时刚过,两旁门庭若市,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
萧清南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将马牵进了县城专门设的马棚,轻车熟路来到了衙门的后院。
远远听见两名女子的交谈声,萧清南立刻闪身躲进了旁边的石洞里,收敛气息。
“夫人,老爷又去了林姨娘房里。”
“呵,林雪这贱人,就让她蹦跶几天,我让你找的人找得怎么样?”
“那人最近在赌坊输了几百两银子,奴婢许诺他办成这事,替他还了赌坊的银子,再另外给他五十两。”小蝉落在她身后,一步之远,恭敬道。
“只要他办成这是,别说五十两,五百两我也给。”
说着秦钟氏视线触及到两旁在冬日里开得正艳梅花,宛如此刻的林雪,独得恩宠,她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找人将这梅树砍了!”
花无白日红,何况辣手摧花这种事她做多了!
林雪看谁活得更久。
“夫人,这是老爷给林姨娘栽的。”小蝉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
“啪!”
秦钟氏对着她反手甩了一耳光,怒火中烧,“放肆,难不成我堂堂正房,连这些都不能做主?”
“请夫人息怒,请夫人息怒,奴婢知错,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该打。”小蝉眼眶通红,咬了咬牙,对着自己开始扇耳光。
秦钟氏冷眼看着,心里畅快了许多,转身离去。
直到眼里消失她的背影,小蝉停下手,一改刚才的柔弱,圆圆的眼睛布满阴鸷。
秦钟席刚从林姨娘的院子出来,准备去书房办些事情,远远便瞧见跪在地上柔弱的小蝉。
突然身后传来嘶哑的男声:“小蝉?”
“老爷。”
小蝉闻声心里吓了一跳,立马恢复成柔弱的样子,晶莹的泪水挂在卷翘的睫毛上。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秦居席对于这般女子,丝毫没有抵抗力,特别是小蝉长得水灵,散发着少女的清香。
他肖想了许久,奈何是秦钟氏的贴身丫鬟。
“可是惹夫人生气了?”
“起来。”
秦居席伸手将她扶起来,小蝉面带羞涩,慢慢的起身,不经意间脚踉跄一下,倒在了秦居席的怀里,随后立马挣扎着起身,满脸慌张:“老爷,是奴婢失礼了。”
小蝉惊呼了一声,娇嗔道:“老爷,快放我下来,若是夫人瞧见了奴婢就没有活路了。”
“她不敢!明日我将你抬成姨娘,看她敢动不!”秦居席快步的往屋里走。
见他们走远,萧清南从假山石洞出来,脚尖一点,轻轻的落在瓦上,跟着前面的秦居席走。
秦居席抱着小蝉进了一座庭院,下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动的退出了院子。
秦居席将小蝉放在床上,整个人便覆了上去。
小蝉心里一喜,但故作抗拒,娇滴滴的声音道:“老爷,不行。”说着一双纤手推着他的胸膛。
秦居席抓住她的手,一脸淫色,“小蝉,跟了我,荣华富贵享不尽。”
……
萧清南从屋外进来便见,直接走过去点了两人的昏穴,随后扯过被子将两人盖着。
走到一堵墙面,转动一侧的花盆,墙面缓缓打开,出现两个巴掌大的暗格,暗格里有个浮雕红木箱,红木箱被铜锁给锁上了。
萧清南双拳微微蓄力,一拳捶碎了木箱,两本册子落到地上,萧清南大概看了一下,和前世贪污的账册一样,放在腰间,快速的出了府。
回到村子时,天色已黑,零星点点的微黄的光亮,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哭泣声。
院子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屋内的姜薇站起身来,黑夜里逐渐显露他雄伟的身姿,心里竟升起一丝喜悦,声音冷淡:“饭菜在锅里温着。”说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