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南双眸通红,看了书信后,眼角泛着水光。
吾孙亲启:祖父知道你为难,或者祖父让你为难了。
当年姜凝秋为了一己私情杀害你爹娘,你祖母也因为此事而去。
祖父每日想起倍感哀痛,夜夜捶胸顿足,恨不得将她生生活剐了。
可祖父无能,当年派兵围剿南云山,无奈遭先帝阻拦,祖父也是那时才知,先帝娶了巫族女子。
皇族是不可与巫族通婚,这时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而我楚家也不能与巫族通婚,更不能生子,至于为什么祖父也不知。
在楚家祖训中申明了三次,不得与巫族通婚,可知后果有多严重。
我杀了姜凝秋,我也没打算活,先帝不会放过我,而且祖父也累了,该松下担子了。
但祖父走之前要替你解决完一个大麻烦,你或许会怪祖父,但祖父不后悔。
孙儿,祖父走了,日后还需你自己保护好你自己。
你一定要答应祖父,不可与巫族通婚,更不可有下一代。
还有,提防……
萧清南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薇儿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若真有什么,他怎么对得起她。
随后打开那个小盒子,号令全军的虎符安安静静躺在里面,亦如此刻它主人毫无声息。
……
二日后,皇宫内,一封信传入了朝堂。
周元晖打开书信,半响后,面色黑沉,楚安国死了,若不是这种情况,他心里定会松了一口气。
楚家的声威太高了,高到连他都要弱上三分。
随后一封书信又传了进来,看完后他脸色更加难看了,楚家竟然还有后人!
历年来,武官世袭,没有重大过错,皇家不得干涉。
相当于萧清南直接继承了楚安国的爵位。
“楚安国这个老东西,连死都摆了朕一道,当年……”说到这他收住了声。
……
宣城,主营帐内。
边城四位将领得到召唤,全都赶了过来。
盯着主位上的毛头小子,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沈居峰瞧他们这样,面色沉了下来,难不成他们还想当大将军?
萧清南仿佛没看见一般,面无表情道:“关夷城将领?”
左边第一位身子壮硕的络腮胡子的将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黄毛小子,也敢命令他?
不过片刻,关夷城将领有温度的头颅,滚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的血。
其他将领心里都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望着主位上的萧清南。
萧清南将剑丢在地上,冷声,“无视上级,当斩。”
楚安国的书信中提到过关夷城将领李乔,上一次宣城和乐阳城之事隐隐和他有关。
这些日子他让沈居峰去查,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但证据不够。
不过他现在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可怕?
沈居峰也诧异他的雷霆之势,要知道将领不能轻动,否则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在我眼里,你们与士兵同等,有能力者皆可居之。”
换一句话来说,你们能坐上这位置,同时也能被挤下这位置。
其他三人闻言心头一跳,娘的,这毛头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三人互看了一眼,此时也不知怎么接话。
这时,沈居峰开口,“我愿服从将军安排。”
萧清南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吓得其他三人连忙出声,“我们愿意服从将军安排。”
“嗯。”
萧清南捡起剑,轻轻抹掉上面的血迹。
……
一晃数日。
姜国,安然城,秦府。
秦沅宇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姜薇,阴森道:“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将生死蛊收回来。”
巫魔人的鲜血喂养生死花,十年不断,才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生出生死蛊。
“呵,你以为生死蛊能威胁我们?”
周元毅扶着姜凝秋走了进来,眉心一蹙,冷声又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秦沅宇放下手中的兵书,面色不改,“我只和她做交易。”
“不过大周的先帝在我姜国逗留不太好吧?”
“倘若传了出去,恐怕会让人以为你在我姜国当了质子。”
周元毅眼神微眯,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你偌大的姜国,还没人能留得住我。”
秦沅宇冷哼了一声,也无法反驳,周元毅当年威震四国的称号不是白来。
姜凝秋抽开他的手,走到床边,她的身子早就没什么大碍,反倒是姜薇不太好。
腹部那一剑险些造成流产,不过那孩子也是个顽强的依然活着。
周元毅也跟着走了过来,瞧见姜薇死水一般的面容,心里悔恨。
他离开宣城的第二日,暗卫查到了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再三思索才回了一趟京城,却没料到她母女二人吃了这么多苦。
姜凝秋握着姜薇的手,声音哽咽,“孩子,是我让你为难了。”
周元毅苦笑了一声,她终究还是不信他,“与你娘无关,是我。”
姜薇睁开眼睛,露出波澜不惊的眸子,“你们离开。”
“那些过往与我无关,我只是姜薇。”
只是清月村萧清南的妻子——姜薇。
可是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没想过杀了楚安国,更没想过楚安国自杀了。
姜凝秋闻言泣不成声,同时心里坚定了什么。
同样,周元毅眸中的闪过一丝杀意,当年究竟是谁陷害他。
姜薇手搭上小腹,眼神才柔了许多,你爹他是不是在怪我了。
这时,有一小兵急匆匆跑了进来,“将军,不好了,凉城被夺回了。”
秦沅宇眉头一蹙,竟然这么快被夺回了,萧清南的本事倒不小。
随后看了姜薇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庆元十四年,农历六月二十八日,姜国与大周数月的战争以大周胜画下了句号,大周上下举国欢呼。
同时大周朝出了一个与秦沅宇齐名的杀神修罗刹——萧清南。
不!
比秦沅宇更加让人心颤。
凉城那一战,若是知情人便知道萧清南单枪匹马挑了姜敌的三个将领。
姜国,安然城,秦府。
整个大院乌烟瘴气,传来一股又一股的“毒气”。
隔得老远扫地的丫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那位夫人又在折腾厨房了。”
“可不是吗,我当厨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厨艺这般没天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