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宫门口,一片混乱。
秦沅宇多远都瞧见士兵中间灵活的孕妇,这么多士兵围攻依旧不落下风。
“住手。”
秦沅宇脚尖轻点,几个跃身,落在姜薇的身侧,沉身道:“孩子不想要了?”
“正好我看着也碍眼,回去吩咐绿丫给你熬一碗堕胎药。”
“你敢!”姜薇的眸子降到冰点。
“你看我敢不敢!”秦沅宇风轻云淡道。
随后看向四周的士兵,阴沉道:“还不快退下,伤了我的夫人,你们有几个脑袋赔!”
士兵们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散开了,唯恐慢了一步,脑袋就搬家了。
姜薇冷着脸踏出了宫门,姜德明追了上来,微微有些喘气,“丫头,等一下。”说着细细打量她,和那人有六七分像,不过那人比她爱笑。
时间虽然久远,但那张娇颜一直存在他的脑海里。
“有事?”姜薇停下脚步眉心一蹙。
“不知丫头年芳多少?”姜德明略有些浑浊的眼睛,带着一丝期待。
姜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秦沅宇一眼,心里已经明白其中的弯弯拐拐?
从第一次秦沅宇没杀她,还费尽心思带她回姜国,她便清楚她对于秦沅宇估计有用。
她可不会傻到,以为秦沅宇对她有男女之情。
“与其在我身上费心思,不如去找姜凝秋。”说着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姜凝秋?
姜易谦眸子闪过一丝期待,手微微握紧。
“看来你这颗棋子不笨。”
秦沅宇被她那一眼看得心里有些发慌。
随后转念一想,他为何要慌,她只是一个棋子,而他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吗!
他解释道:“周元毅将她看得太紧,所以从你下手更容易。”
……
将军府,西苑。
漆黑的夜里,传来一道女声,“你怎么在这里?”
隔了好久才响起一道沧桑的声音:“对不起。”
画面转到屋内,姜凝秋面若寒冰,“呵,她已经死了,你去阴曹地府给她说对不起。”
“死了?”姜易谦仿佛遭受了巨大打击,瞬间老了十岁身子晃了几下。
“当年那一剑还是你给她,你忘了?”姜凝秋眼神无波无澜,这么多年早就抹平了她的恨意。
娘说了让她不要恨他,因为一切自有定数,怨不得人。
“不可能,那一剑根本不会要她命。”姜易谦不肯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她娘贺明玉确实不是死于那一剑,但却是因为那一剑,整日郁郁寡欢,不久便去了。
姜凝秋寒声道:“你心里最清楚。”
姜易谦想解释什么,却又无力,过了半响,看着她又道:“这些年,你还好吗?”
“承蒙你的关心,很好。”说完,姜凝秋带着一身寒意转身出了屋子。
周元毅看了姜易谦一眼,隐隐有些不悦,他娘子又不开心了。
随后跟着出了屋子。
当年秦沅宇还未出生,并不知晓姜易谦的事,只知他为了一个女子,终生未娶。
他曾在姜易谦的书房,见过那女子的画像。
见姜薇的第一眼,他便想起了。
心下微微思索,隐隐明白了什么,不过这都不是他想关心的。
“她的墓在哪?”
姜易谦垂着头,轻声道:“皇家陵墓。”
秦沅宇闻言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喃喃道:“为何会是皇家陵墓。”
姜易谦叹了一声,娓娓道来:“当年你娘是巫魔人之事被良妃知道了。”
“她告知了你父皇,她本以为你父皇会杀了你娘,没想到你父皇为了你母妃威胁她,让她保守这个秘密。”
“不过后宫女子为了权利铤而走险不在少数。”
“良妃非但没有所惧,反威胁你父皇,要你父皇将你母妃打进冷宫,不然就要召告天下你母妃是巫魔人。”
“你父皇动过杀心,却又不敢冒险。”
“为了保护你和你母妃,他只好冷落你们,那段时间是我见过他最消沉的一段时间。”
“他和我设计怎么将良妃一家连根拔起,却没想到良妃先对你娘下了手。”
当年秦月惨死历历在目,他现在想起也心有余悸,再加上巫魔人死后尸体不会腐化。
若是秦沅宇看见了,定会受不了。
也是因此,那人并不想告诉他。
……
良久,秦沅宇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最后踏进了南苑的一间屋子,打开一道石门,走了进去。
密室灯火通明,头发花白的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夹着一丝欢喜,“你有好久没来了。”
“快来下盘棋。”
走进,便能看见该男子手上脚上带着镣铐。
秦沅宇看着他苍老的面容,有些复杂,和记忆中俊朗的男子丝毫对不上。
“当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秦沅宇走到他的对面,盘腿坐下。
该男子姜宇靖拿着棋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手执黑棋放在棋盘上,虚无缥缈的声音:“答应我,别去看她。”
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恐怕极其不愿意被秦沅宇见到她那副模样。
“你走吧。”秦沅宇手执白棋道。
“不走,这样的生活我挺喜欢。”姜宇靖摇了摇头,随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一下。
“呵,你难不成还想让我的人“伺候”你?”
秦沅宇轻轻放下棋子,又道:“南苑还空着,若是你想住便住。”
姜靖宇手中的棋子掉落,“你这是原谅我了?”
“谈不上,只是十年已经够了。”秦沅宇心里也有些复杂,他积了二十年的仇恨,却发现什么都不是。
……
次日清晨。
听落轩
翠竹在风中摇曳,哗哗作响,偶尔传来一两声蝉鸣。
屋内
秦沅宇盯着面无表情的姜薇,阴沉道:“你再不说话,我就真的将你的白玉簪折断了。”
“别威胁我,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姜薇重重的放下筷子。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送我回大周。”
“你一个姜国人,还想回大周?”秦沅宇面色沉了下来,寒声道。
姜薇并不知道昨夜的事,闻言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你应该唤我一声叔父。”秦沅宇夹了一块肉丸放在她碗里,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