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李白的这首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写在春暖花开的三月,虽然是离别诗,但前有生机盎然,后有浩渺大气,那种离别愁绪不仅被冲淡,还有李白一贯的诗意和畅想,回味悠长。
作为鄂城的地标性建筑,黄鹤楼在历史上久负盛名,当然,它的出名还是因为李白的诗,除此之外还有另一首崔颢的同名诗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在古代,没有现代这样发达的通讯,能够名扬天下的景致,基本都靠诗词歌赋,比如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庐山,会当凌绝顶的泰山,五岳归来不看山的黄山,日月照耀金银台的天姥山等等。
其实现代也可以,因为某部影视剧,就带火一个景点,因为某个网红,就带火了一条街。
不过,想要名传千古,还是需要经典的内涵。
黄鹤楼不像汤泉池,即使快过年了,这边也依然有不少游客。
宁远经历多了,自然知道怎么把自己弄严实,既不捂得太迥异于众人,也不会让人认出来。
毕竟,有时候你捂得越紧,看起来怪异,反而还更容易引人瞩目,就像在喊:快来看快来看,我不是一般人。
宁雨继续发挥她的长处,变身导游,给宁远他们讲着她从书上看到的关于黄鹤楼、关于李白,以及关于鄂城的历史人文。
“黄鹤楼最早是三国时期建的,那时候鄂城属于吴国,而且也不叫鄂城,叫夏口城,建它的目的是军事作用,充当瞭望的,后来吴国被晋灭了之后,这里就没了那个作用,成了观赏楼,因为它登高望远的风景,吸引了无数当文人墨客,所以在之后才留下很多诗篇。”
宁远他们听得津津有味。
好在宁雨是用凌山话说的,否则别人还真会以为她是导游,即使这样,旁边一些本地人也不时扭头看来。
因为信义位于豫南,包括浉河区、凌山、新县和商城都跟鄂省接壤,所以很多方言的词、句也相近,包括腔调也差不多,于是有些人也以为他们是鄂省的。
倒不会以为他们是鄂城人,因为口音更接近鄂北的广水和大悟县。
站在楼上眺望滚滚长江,宁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戴着口罩,倒没有太寒凉,但也感觉一阵凉意从鼻子钻入肺腔,整个人更精神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现在的黄鹤楼不是古迹,是八十年代的重建的。”
宁远这种脑补能力很强的人,去一些古迹最喜欢想的,就是自己站立的位置,以前那些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古人也在这里站过,就觉得很有穿越感。
如果是真的从唐朝一直保存到现在的黄鹤楼,宁远站在上面,脑海里一定会畅想一番,李白站在这里挥毫泼墨的样子。
所以,宁远才更在意是不是古迹。
就像电影里的重叠镜头,现实中某人在这里做着什么,而虚幻中,还有身影在同一个位置,只不过是以前的某个时间,也在这里做着什么。
与其说是脑补,不如说是宁远的职业病,当然,如果没有这个喜好,他也不会从事这一行。
就像表现的欲望,如果没有这个,他她99的机会不会走到这一行,脑补跟内心戏差不多,否则爱表现的、内心戏十足的,或者爱耍宝的人,也不会被称作戏精。
其实从这里看长江,也看不太真切,毕竟还离有一段距离,包括长江大桥也是。
指着大桥,宁远对宁雪和宁岩道:“看,那个就是长江大桥。”
宁岩他们俩立刻扒着栏杆,探头朝那边张望:“还真是耶,跟书上画的一样。”
宁雨在一旁哭笑不得:“什么画的,书上那是照片。”
说着,宁雨继续科普道:
“虽然这是我们建国后的第一座长江大桥,但并不完全算我们的成果,因为同时参与的还有前苏联的专家,金陵的长江大桥,才是真正意义上我们的第一座长江大桥,因为那是完全由我们自主设计、建造的,所以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争气桥。”
到了这个时候,宁大强又不忘趁机教育:
“像我们从连钉子都叫洋钉,火柴都叫洋火,落后的日子穷怕了,所以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只有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才不会被人威胁。”
其实这也不全是宁大强的理论,后半句,是以前他说洋火的时候,宁雨告诉他的,因为技术不在自己手中,什么时候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这么浅显的道理,宁雨一说宁大强就理解了,也记了下来。
鄂城长江大桥是茅以升老先生主持修建的,因为宁大强他们的话,宁远忍不住想起茅老那位名义上的侄子。
实际上,这个人并不是茅老弟弟茅以新先生的儿子,只能算养子,因为他真正应该姓汪,在三、四十年代的华夏,他父亲无人不识,所以也有汪三公子的尊号。
而这位三公子,几年后,在美国福特基金会的赞助下召开的粮食问题研究会上,炮轰十八亿亩耕地红线是错误的,而他打着的是保护耕地就是助推房价坑害老百姓的大旗。
他的理由,一是国内已经解决了粮食的生产和分配问题二是国外有足够的粮食生产和全球化的粮食市场。
因此,这位得出结论:华夏发生饥荒的可能性即使不等于零,也是微乎其微的。
但他根本没想过,一旦未来发生紧缺的情况下,你到国际市场上购买,谁不能钳制你?更何况,华夏这么多的人口,国际上谁又能供给的起?
连宁大强都懂的道理,自然而然,这蔫坏的老家伙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完美的忽略了。
真到了那时候,别说粮食这种战略物资,任何一种急缺的物品,都能被钳制,就算能买到,也会物以稀为贵。
尽管黄鹤楼是新建的,但长江大桥却是一手的,从建立到现在,一直矗立在黄鹤楼边上,让鄂城川流不息,也让华夏的京广大动脉畅通无阻。
这时候,宁远又忍不住想到很多,直到宁岩喊他:“哥,该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