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苏儿此时的面色有些凝重。
她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震惊莫名。
这还是她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那位师姐眉心上的命运线和常人无异。
细线呈白色,长半寸,斜于额前。
但这条线却在以一个极慢的速度正在逐渐缩短。
若是其他人也能看到,定不会发现有任何缩短的迹象。
梅苏儿自然也无法用肉眼捕捉到如此细微的变化。
可她却非常清楚。
因为这是命运的反馈。
那么这一现象说明的问题就很简单了。
命运线在缩短,也就意味着大限将至,命运即将走到尽头。
对于自己的分析结果,梅苏儿有些不明觉厉。
可是,她刚刚也观看过那位师姐过去和未来一刻钟的命运片段了,并未发现任何怪异之处。
由此可见。
在未来的一刻钟内这位师姐不会有事。
但却不代表下一个一刻钟到来时她依然能活着。
除非这其中发生了一些变故,使其命运走向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否则。
她必死无疑!
......
梅苏儿对于自己的猜测是深信不疑。
于是。
她两步追过去,将那位师姐叫住。
这么做的原因有二。
第一,救她一命。
第二,证实自己的分析结果。
“是小梅师妹啊,怎么了?”
这位师姐年约三十,相貌清秀,脸上并无胭脂水粉,只不过她的气色不大好。
“师姐你好,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梅苏儿面无异色,仿佛就是一虚心求教的小师妹。
师姐笑笑,然后站直身子,直面看向梅苏儿,似乎并不着急去做其他事:“我也就筑基中期而已,师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如果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范师兄说,这十年时间一切都得靠自己,可是他并没有说不能去请教其他师兄师姐,所以,我觉得我这样做应该不算是犯规,师姐,跟我来。”梅苏儿说着,拉起这位师姐的手,来到了青螺亭。
随即从乾坤袋中拿出竹椅,便招呼师姐坐下。
师姐自然知道这位师妹可是拥有一件空间法器的,所以并未多言,大方落坐。
“我姓周,名晓月,是外门弟子,小梅师妹,你可以叫我周师姐。”周姓师姐落落大方,入门前应该是极有涵养的大家闺秀。
见其眉心细线果然有所变化,梅苏儿心中便有了数。
于是说:“嗯,周师姐,我有一个问题,我见外门地界的一些小峰下都立着石碑,有着写道‘剑锋’有着写道‘传功堂’还有‘符道’‘书院’甚至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这些地方我可以去吗?我能去偷偷学习吗?”
周晓月责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的确不能回答这个问题,这是规矩。
“谢谢周师姐,我知道了。”梅苏儿开心地说道。
周晓月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然后问道:“小师妹,还有问题吗?”
梅苏儿摇摇头:“没了。”
“那我先走了。”周晓月说着,忍不住捏了一下梅苏儿的脸,然后起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看得出,她心情很好,气色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为,她眉心细线缩短的迹象已经恢复正常。
见周师姐离开。
梅苏儿伸了个懒腰,卧倒在竹椅上。
然下一刻。
她忽然听到了阵阵刺耳的吱呀声。
跟着,噗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身下的竹椅不知为何......
腰斩了!
......
......
“噗......”
一头雾水的梅苏儿寻声望去。
就见,山坡上的几名弟子笑的是前仰后合。
没有在意,起身后拍拍身上尘土。
看着面前拦腰而断的竹椅,陷入了沉思。
她竟然保持这个动作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画面有些诡异。
白衣少女站的笔直,她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断椅,一动也不曾动过。
梅苏儿心中震惊无比。
自从周晓月的命运线恢复正常的那一刻。
那种命运之力变强的感觉就出现了。
同时,还有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油然而生。
然而就在这时。
她身下的竹椅竟是毫无征兆地从中间断了开来。
这意味着什么?
于是梅苏儿便开始仔细回想前后发生过的所有细节。
片刻后,她豁然震在当场。
因为她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老梅曾经说过的一些话。
在梅苏儿心中,老梅是一个自称算命先生的江湖骗子。
他说过,推算命理,并道破命理,属于窥破天机,天机一旦泄露,必会引来灾祸。
这属于天道规则,大道不可逆,逆天不可为。
一旦逆天而行,必会受到天罚。
而这个惩罚并不会降临在受益者的身上。
而是会降临在替受益者改命的当事人身上。
从而,惩罚会转移自身,招来无妄之灾。
结合老梅的这些话,梅苏儿不由心中惊讶。
她刚刚做的事何止是道破命理。
这可是直接帮人改命了呀。
眼前的这把竹椅虽然无故腰斩。
自身的命运之力也强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这般想着。
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又一次出现!
跟着,便有一道强光射来,刺的梅苏儿睁不开眼。
她心中一凛,果不其然!
然后就听到有人厉喝一声小心。
接着,破风声瞬间而至。
不等梅苏儿睁眼,她便闷哼一声,只觉肩头火辣辣的疼。
被这股力道击中后,当场侧翻倒地。
下一刻,便听到了‘嗤’的一声。
睁眼一看。
一柄明晃晃的小剑已经扎进了身后青螺亭间的一根立柱上。
见有一青年出现,准备扶她起身。
梅苏儿抬手阻止。
然后自己站了起来。
那青年面色是又急又恼,说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正在修炼御剑术,结果一个不慎,神识恍惚一瞬,飞剑失控,差些酿成大祸。
并且跟梅苏儿是再三赔礼道歉。
梅苏儿说不要紧,此事不怪他。
收起两截竹椅,便离开了。
青年岂能不知梅苏儿是何人。
当即浑身冒汗,只求执事堂师兄下手轻点便罢。
果然。
梅苏儿刚一走。
范甘哲和一众执事堂弟子亲自驾临,将这悲催的青年给带走了。
而范甘哲却是向梅苏儿的洞府快步行去。
心中的紧张不比那青年。
只求师父她老人家下手轻点便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