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不知道自己给星禅造成了困扰,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星禅就头痛了,四阿哥毕竟是皇子,而自己阿玛又是在这么个位置上,两家还真是不好走得近了。
想了一通没想明白也就不再纠结,回去跟觉罗氏回报了以后就去继续吃肉了。
七月,“阿哥爷,西征路上的消息到了。”
胤禛从苏培盛手里接过密报,“圣人身体不适,欲召众皇子前往侍疾。”
胤禛将密报反复看了几遍,才放到灯上烧毁。
又转过来跟苏培盛说,“去收拾一下行李,回阿哥所,皇阿玛这几天不定会叫哪个过去。”
果然第三天前方传来消息,“召太子胤礽与皇三子胤祉前往行宫。”
七月的天,热的人简直想去屎一屎,老爷子快到漠北了,那里倒是凉快,可是老爷子哪里能想到这些人过去的路上要遭多少罪。
太子跟三阿哥还得是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一路快马加鞭,半点不敢耽搁,本来半个月的路程,愣是走了五天就到了。
到了漠北的时候,俩人基本上都虚脱了,胡子拉碴,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可是俩人还不能歇着,去了行宫不远处的一处帐篷,几个小太监伺候着梳洗了一番,就给推到行宫里了。
胤礽都觉得自己洗澡的时候就要睡着了,到了行宫也完全没有精神。
可胤祉却不同,他从小就是不受重视的,小时候大哥是勇武的巴图鲁,二哥是太子,经史武功无一不通,下面老四又是佟佳皇后养子,佟佳氏是父皇的表妹,很是得父皇垂青,因而也能常常见到父皇,只有他处在几人中间,额娘早已失宠,一年到头都很少得到父皇的垂询。
因此这次有机会被父皇召见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得到父皇青睐的机会。
因此一进行宫他就一脸的心痛,前面领路的小太监直接把他们领进了老爷子的寝宫。
三爷一看到老爷子就哭着扑倒在床边,“父皇,您怎么瘦了这么多,呜呜呜,太医呢,都怎么照顾的父皇,你们这样的都该拉出去打板子。”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跪下来了,胤礽有些不屑,这个傻子把人都得罪光了。
正巧这个不屑的表情落在了老爷子的眼里,老爷子顿时感到伤心不已,这就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自己都躺在病床上了,他居然还能不屑,这是在对谁呢,这要是自己有个什么不测是不是才能趁了他的心意。
老爷子一生气就感到头晕,本来是坐着的,这就要往下倒,胤祉就在床前眼疾手快的就扶住了康熙老爷子。
胤礽虽然也担心,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老爷子又看了他两眼,缓了缓气方感觉好点了,才开口说到,“太子胤礽,于皇父病床前并无半点忧色,实乃不孝,今日将其遣回太子东宫,静思己过。”
胤礽听到之后完全就是蒙掉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消息总比人走得快,当胤礽还在路上的时候,消息就传回京中了。
四爷看着手中的字条,心里一阵激荡,头顶上的那座大山终于有了动摇的感觉。
本来自己虽然也有肖想过那个位置,但是上头的太子二哥实在是太过出色,完全没有自己出头的余地,自己又不能去亲自动手,不然一个不忠的大帽子扣下来就足够把他排除在外了,毕竟储君也是君。
可是现在父皇亲自把这座大山挪开了一条缝,让他们都能看到希望了,他如何能够不激动。
激动过后却不能做什么,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于是他就在阿哥所里设了一个小佛堂,每日里抄两卷经,供奉佛前,除了吃饭睡觉都缩在佛堂里了。
不仅是他,他还算是跟随太子殿下的人,因而激动也只能偷偷的,这个时候最激动莫过于大阿哥胤禵,他总是记得,自己从小养在大臣家里,可是太子却是养在父皇的寝殿,是父皇亲手拉扯着长大的。
等自己回宫的时候,都已经七八岁了,可却很少见过父皇,而胤礽却能天天跟父皇一起吃饭,自己怎么能不嫉妒,自己都要嫉妒的要死了,可是自己知道自己不能轻动,好在前几年父皇也想到了要限制太子的权柄,算是把自己提溜出来跟太子打擂台,现在自己已经不知道是因为父皇的原因跟他对着干,还是自己本身就想把他干下去了。
这个消息传来之后,自己真是激动的浑身颤抖,现在自己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确实本身就想要把他弄下去。
京里因为这个消息,虽然没有太大的动静,但是却也变得人心浮动,李贵家的每隔数日就会来庄子上给觉罗氏请安,静娴就是从她的口里得到的消息,自此更是确定绝对不能回京,现在想要到阿玛这里走门路的人肯定多的数不清,自己绝不能给阿玛添乱。
因此在京外过得愈发的自在了。
又过了六七日,太子胤礽才回到京城。
这个时候康熙才想到自己此举是给了一些政治投机者错误的信号。
可是作为一位君主,是不能出尔反尔的,所以一直到了十二月份才有了机会。
十二月初四,孝庄太后三周年祭日,老爷子传来圣旨,“着由太子胤礽代朕于安奉殿祭奠孝庄皇太后。”
众人才确定这件事在老爷子这里已经算是过去了,但是表面上过去了,可谁也不知道老爷子心里边是不是能够过得去,所以很多动作好似停止了但是不过是把面上的东西转移到了地下而已。
至此,京里面虽然表面上一片平静,就好像太子从来没有被关禁闭一样,但是水底下却是暗流涌动,谁也不敢轻动,就怕一个不好就被卷入水底,再无翻身的机会。
太子自小便是由康熙亲自教导,自然是感觉敏锐,如何能不知道京城的情况,因此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鞭打奴婢,宫里开始人人自危。